第二百零七章好大一口“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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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爵十二等。
但爵位並非按照公侯伯子男進行劃分,而是按照王,嗣王、郡王、國公、郡公、開國公、開國郡公、開國縣公、開國侯、開國伯、開國子、開國男劃分十二等。
開國侯位列九!換一種說法便是倒數第四!
在葉安看來,開國二字看似“威武霸氣”,其根本目的就是為了稀釋封爵而出現的。
至於食邑千戶,更是拿不出手的,雖然宋依唐製保留“封君食邑”,但這是虛封而非食實封,也就是說葉安根本不可能有一千戶的食邑。
按照比例折算下來也隻有二百五十戶,怎麽聽怎麽覺得是在罵人。
一戶給錢二十五文,二百五十戶便是六千多錢,再去掉火耗等等,折銀六兩還不到半斤。
這還算是好的,若從三司支取,拿到的不是銀子而是省陌過的六貫錢而已,因為銀子並不流通。
葉安要是靠這點錢過活,雖說餓不死,但要想在東京城這天子腳下活的舒坦根本不可能。
好在他還有一個司農寺少卿的差遣官。
這是正經的差遣官,待遇是不錯的,至於品秩方麵的寄祿官,劉娥算是給了不小的麵子,賜下從五品朝散大夫的文散官,算是讓葉安高職低就。
隻不過這情況在大宋實在是再尋常不過,文散官完全沒有權利,隻是官俸考量而已,葉安的俸祿是按照文散官的品秩拿的。
東京城中正六品,從五品之類的官員多如牛毛,甚至還有不少是等了小半年的待選官
當然司農寺少卿乃是一寺之次的二把手。
整個司農寺除了正卿外便是他這個少卿說了算,可司農寺的少卿足有三人,對於他這個新鮮出爐的少卿來說,也就基本上處於權利邊緣。
都是朝中混跡多年的人,朝臣們對於葉安得到的這樣封賞沒有半點異議,甚至頗為同情他,但誰也不會為他出頭,也不會為他說項。
葉安明白過來,久久不語,隻是一個勁的盯著站班的玄誠子,看來自己又被這老道給陰了!!
“葉侯為何還不謝恩?!”
站在珠簾之外的內侍陳彤對眼前這個呆立原地的少年人有些微微不滿。
在他看來即便是得了封爵高興的不知東南西北,也該立刻謝恩才是,哪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
玄誠子目光躲閃,但又無法說什麽,幹咳一聲提醒葉安這不是胡鬧的時候,並用祈求的眼神望向他。
微微一歎,誰讓自己是個外來戶呢?葉安微微屈膝道:“臣謝官家,聖人恩典!”
“葉侯不得無禮!既有封爵當以拜禮謝恩才是!少年得此厚賞,當恭謙行事,不可驕縱枉顧禮法!”
錢惟演並未出班,而是在文臣隊列中緩緩開口,指出了葉安的錯處。
葉安轉頭望向錢惟演道:“謝過錢樞密!葉安自鄉野而來,不知國朝禮法,今日提點之情來日必將厚報之!”
“你”
話是好話,可到了錢惟演的耳朵裏卻變成了裸的威脅,瞧見眼前少年人的平淡眼神,錢惟演忽然覺得自己大意,不該在最後關頭忍耐不住。
多少年了?還從未有人敢如此囂張的威脅自己!
“啟稟聖人,葉侯雖是年幼,可為我大宋敬獻祥瑞,大功於國,今日得賜侯爵,亦是我大宋國運昌隆後輩才俊頻出之象!便是年幼又不識禮法也可入我宗正寺禮教署習禮!”
開口之人乃是宗正寺丞事趙宗禮,宗室中出了名的嚴格之人,先帝在時嚐侍宴太清樓,可見他深得天家信任。
瞧見他開口,劉娥稍稍皺眉隨即釋然道:“韓國公既有此提攜後輩之意,甚好!”
世上從來就不會有人無故獻殷勤,除了非奸即盜!
熱心腸隻會出現在樸素的百姓之家,絕不會出現在廟堂之上!
葉安深知這一點,對眼前這個儀表堂堂的韓國公頗為留意,在短時間內拚命回憶關於他僅存的記憶。
史書中對他的記載極少,隻知道他是漢恭憲王趙元佐之孫,平陽郡王趙允升之子,除此之外便是此人重禮法,行為端正。
上輩子留下的習慣,使得他第一時間尋找人物關係,稍稍一頓之後便叉手道:“葉安謝過韓國公,不日便往宗正寺受教!”
趙宗禮微笑著叉手道:“葉侯無須多禮,此乃本公因盡之事!”
眼下朝堂上的祥瑞風波已經平息,所有人都明白一點,劉娥把祥瑞之事交給了葉安這位新晉開國侯去處理了。
畢竟祥瑞是他獻上,由他來辦最為妥當,但朝臣們也都會把眼睛盯在他的身上。
葉安自然知道,這看似是劉娥的信任和賞賜,可事實上他卻背上了一口大鍋!
在文武百官的眼中自己推廣土豆和地瓜一旦出現不妥,最終倒黴的還是自己。
難怪邊上的玄誠子一臉尷尬,恐怕是他也沒想到劉娥會來這一手把自己坑的實實在在。
回到橫班之中,葉安低聲道:“沒想到吧?這下我被坑慘了,但我知道這和您沒有太大關係,畢竟聖心難測,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會做什麽不是嗎?我現在隻是想知道,韓國公趙宗禮與誰較為親近?”
玄誠子沒想到葉安會輕輕帶過,並未與他糾纏封爵以及司農少卿之事,微微思索道:“趙宗禮平日裏算是恪守宗室法度的,於外結交之人甚多,於內手足情誼甚好”
葉安忽然挑了挑眉毛:“這麽說來趙宗禮與趙宗說的關係也是相當不錯的嘍?”
玄誠子稍稍一愣,隨即點頭道:“這是自然,因其父趙允升與叔父趙允言一母同胞,自然關係親厚!”
葉安微微眯眼道:“據我所知秦慕慕的蘭桂坊便是從趙宗說的手中“撬”來的,而他之前可是打算把慕慕變成自己的看來這是在對我故意下黑手啊!”
玄誠子聽了葉安的分析,微微一笑道:“你現在也是封侯的人了,便是對你懷恨在心也不敢肆意報複,秦慕慕乃是東京城中的大家魁首,更是得了聖人召見的女子,前日還得封陽城縣君,趙宗說不敢明火執仗的下手整治你!”
“暗地裏來更受不了啊!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玄誠子笑道:“你怎麽便如此不開竅?聖人可是欠下了你一個大人情不是?”
葉安用餘光掃了一眼珠簾冷冷道:“您覺得此事聖人不知?說到底不過是一次勘磨罷了!”
玄誠子瞪著葉安,許久之後微微一歎:“你這小子,總以惡斷人?聖人是要打磨你這塊璞玉,年紀輕輕便得封侯爵,這可是皇宋開過至今從未出現!
何況你還是一個外臣,並非宗室!宗室都沒有人有你這般的命好!”
“媽賣批!”
葉安久久不語,自己被人賣了還要感謝所有人?這是什麽思想?!若是按玄誠子的話,自己應該感謝劉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