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東京城中的“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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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條人命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人,劉誌在得知葉安的身份後便在第一時間讓自己的手下前往開封府知會。
他知道自己這樣不入流的巡城虞侯想要帶走一個新晉的開國侯,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劉誌也知道,這六條人命的出現究其原因還是他們殺人未果的緣故,雖然不是開封府的判事,但他依舊知道現在要做的就是以最短的時間把這案子變成鐵案。
劉誌不敢得罪葉安,也不敢得罪要殺葉安的人,於是隻能就事論事,以自己看到和葉安所說作為證據,請開封府的判事前來。
但來的人不是開封府的判事,而是知府事王臻!
沒想到是王臻親自來了,四周的百姓和劉誌既驚訝,又興奮,這位“王鐵麵”向來是不懼權貴判案無情的。
他們都想看看王臻如何處理此案,在場的人也不是傻子,他們在知道葉安的身份後便明白,劫殺這位雲中郡侯的人一定也不是一般人。
當熱鬧發生在達官貴人的身上,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因為無論是葉安這位開國侯,還是背後要殺他的人,都與圍觀的平民百姓無關,在百姓眼中這便是一出可以作為茶餘飯後談資的“新鮮事”。
沒人關心死了幾個人,以及葉安的傷情如何。
鐵牛找到了自家的牛車,從上麵取下了一個牛皮包打開,裏麵是幹淨的白色紗布,酒壺等物。
葉安看了看鐵牛微微顫抖的手,最終還是拒絕了他幫自己包紮的想法,自顧自的到出白酒給傷口消毒。
好在刀口不深,隻是因為不太鋒利反而皮肉外翻顯得有些猙獰。
高濃度的白酒倒在傷口上,即便是葉安也要緊鎖眉頭,鑽心的疼痛隨之而來,讓他嘴唇發麻和四肢開始發麻。
圍觀的人群發出了陣陣抽吸冷氣的聲音,誰都知道酒水灑在傷口上是什麽感覺,尤其是聞著這麽烈的酒。
好酒之人使勁的聞著酒香,他們都想知道這酒香濃烈如此的酒,喝到口中是什麽味道。
在酒液的衝洗下,大多數的汙漬被衝洗幹淨,露出了已經有些發白的皮肉,葉安小心的用鑷子夾出裏麵肉眼看得見的雜物,接著繼續用酒衝洗。
這一幕終於讓人群開始變化起來,一些婦人最先帶著孩子走了,接著是一些膽小的人,誰也不敢相信,眼前坐在石墩上淡定且殘酷治傷的居然是一個少年人。
王臻趕到的時候有些顫顫巍巍,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葉安的年紀,他從來沒有見過能如此淡然麵對如此恐怖傷情的人。
葉安的冷靜平淡,甚至讓他不知道如何開口。
醞釀許久之後才道:“葉少卿這傷口猙獰嚴重,還是去往醫館好些,不知發生何事,竟鬧出了數條人命?”
王臻還算客氣,並未直接質問葉安,這讓他心中舒服許多,笑道:“王待製客氣,這點小傷還用不著去醫館包紮,葉安自己便可處理。”
此時劉誌緩緩上前,在王臻邊上耳語一番,這才讓他大驚失色,他之前這是知道繡衣巷出了事,死了幾個人,還傷了葉安這位新晉的開國侯便匆匆趕來。
未曾想居然是這少年侯爺連殺六人的結果!
“葉少卿!你在繡衣巷中連殺四人,到了這錦繡街上又殺兩人?!光天化日之下,王法何在?!”
王臻有些動怒,在他看來葉安便是有再大的功勞,再高的爵位也不能如此明目張膽的當街殺人。
瞧見葉安沒有反駁,也沒有喊冤,而是繼續冷淡的處理傷口,他很快他便冷靜下來。
微微苦笑著看向葉安道:“未曾想葉少卿剛剛到了東京城沒多久,便惹上仇家了。”
聰明人都能分析出其中的問題,一人殺六人,豈不就是六人殺一人而未果?顯然不是葉安的問題,王臻知道這樣低級的喝問,不可能在眼前這個淡然的年輕人身上奏效,於是換了一個態度。
這變臉也是夠快的,葉安笑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啊!我不去找別人麻煩,卻總有人會來找我的麻煩,今日葉安便是要向王知府報案鳴冤!”
王臻微微點頭,神色認真道:“還請葉少卿詳細說出原委!”
既然願意聽,那就說明王臻與幕後之人不是一夥的,現在的葉安誰也不相信,尤其是大宋的官員們。
他已經從那倆個人的口中得知了答案。
瞧見葉安向府尊描述詳情,鐵牛死死的緊握雙手,環顧四周這些人看到了葉安凶猛的一麵,可與他剛剛相比,當街殺了這兩個人還是太過溫和的。
剛剛的拷問才是令鐵牛恐懼到顫抖的原因,侯爺對他們的威脅之言他到現在也不會忘記,偷偷看了一眼鎮定自若的葉安,鐵牛回想起剛剛的拷問,便忍不住再次發抖。
“我是誰你們知道,現在若是不說出幕後之人,那我便不會殺你們,但會一直囚禁,直到把你們的家人,族人,一個個抓到你們的麵前,親自手刃,讓他們流盡最後一滴血!”
“隻要你們不死,就能查到你們的身份,你們當中誰先說出對方家人的名字,或是所居何處,那便會少死一個族人,當然若是說出主謀,那我便給你們一個痛快。”
絕望的刺客說出了一個人名,接著他們就被侯爺一頓暴揍,麵目全非之下才被自己提出了繡衣巷,並且當街殺死。
鐵牛不明白葉安為何要這麽做,但葉安隻說了一句:“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事實上葉安猜測周燦有很大幾率躲在人群中偷看,畢竟這裏是刺殺現場,他一定想要知道後續進展情況。
隻是他不知道周燦到底是誰,長得什麽模樣,但隻要知道名字,但也不是什麽難事,東京城這種魚龍混雜之地,自然有探聽消息的渠道。
“葉少卿所說的是,前往宮中的路上被人劫殺?那您如何知曉自己是遭遇了劫殺?而不是劫財?”
葉安指了指繡衣巷道:“地上是一柄快刀和數柄牛耳尖刀,若非要取我性命,不會帶著這種必殺的凶器出現,六個人設置了路障伏擊我,所以我認定對方是劫殺!”
稍稍頓了一下又道:“六個人,還是頗有配合章法的,一看便非東京城中的花胳膊,葉安甚至懷疑這是蓄養的死士。若非他們知曉我的身手,一開始便結陣撲殺,葉安說不得以成冤死鬼。”
王臻微微點頭,從葉安的描述上看確實如此,屍體也被一具具的抬了出來,連同街上死掉的兩個人,一共六具屍體。
“便是如此,葉少卿也不該當街殺了凶手,眼下線索全斷了。”
葉安笑了笑,語出驚人道:“王知府多慮了,葉安不打算深究,此時便此揭過!我權當這件事沒有發生。”
王臻驚訝的看著葉安道:“六人伏擊劫殺葉少卿,難道你就沒有想著查出某後真凶?”
葉安搖了搖頭:“這些都是死士,差不到的,但卻應當上奏官家聖人,有人在東京城中豢養死士,此乃大逆!”
王臻微微一驚,隨即道:“王某必當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