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風暴中心的雲中郡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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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蒼龍駕,三千日虎兵這小子的詩詞當真是銳氣逼人啊!少年人的心性還需打磨才是,官家身邊的臣子不該這般的強勢。”

    王欽若站在田壟上看著藉田中的葉安,他的身邊便是剛剛得了天家良種的王曾和呂夷簡,雖然不滿這個奸佞,但王曾和呂夷簡對視一眼還是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讚同。

    “少年張揚本就是隨性,難道王公當年沒有這般的恣意?毋濱古當年就是沒有王公這般的恣意,才會被搶去了功勞啊!”

    呂夷簡一句話便讓王欽若麵紅耳赤,但很快又平靜下來,微微一笑道:“事情就在那裏,毋濱古隻說不做,功勞自然讓肯做實事的人爭去,再說難道我的所作所為不是在為那些負擔五代舊債百姓的福報嗎?”

    王曾在旁冷哼一聲:“哼!好一個福報,毋濱古早就看到了弊端,但卻並未倉促而動,想的是具體算清數目舊債再上奏先帝,誰曾想被你捷足先登,便是如此毋濱古大罵你的原因也非是搶功之事,而是說你數目偏差甚巨,非是以百姓為重!怎麽你敢說你一夜之間便把三司的那些舊賬全部核算的清楚?!別說是你理欠憑由司,便是整個三司衙門的人手都用上也不可能一夜之間核算清楚!”

    “以為陳年舊事,王相公何必再提?”

    見自己的把柄被王曾拿捏死死的,王欽若也不想再花功夫去解釋,而是完全不在乎似得揮了揮手,隻是那感慨模樣和無所謂的態度卻四兩撥千斤的讓王曾氣的夠嗆。

    隻能低聲恨恨道:“南方下國,不宜冠多士,寇萊公果不欺我!”

    呂夷簡暗中笑了笑,他不過是挑了個頭而已,王曾便與王欽若兩人對上了,以他王孝先的脾氣和涵養,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經是極重的了。

    呂夷簡緩緩開口道:“少年人就是該恣意飛揚些的,否則都如同我等這般的垂垂老朽,那朝堂上還如何去做事?晏殊倒是老成持重的性子,可讓他掃除頑弊,怕是也有心無力,有力無氣啊!”

    “哦?這麽說來呂相公打算栽培他葉安?”

    “哈哈王公這話說的,提攜後輩乃我輩之責,豈能因年少而否其才華耶?!”

    王欽若跟著笑道:“呂相公說的好,老夫正有此意!”說完便轉身而去,留下王曾和呂夷簡瞠目結舌。

    他們都認為王欽若意在打壓葉安,沒想到他居然看好葉安的才華,打算拉攏提攜,這就有些出乎二人意料了。

    許久之後,王曾看向藉田中向天家施禮的葉安,皺眉道:“癭賊這是要作甚?!”

    呂夷簡老神在在的笑了笑:“還能作甚?自然是要把炙手可熱的雲中郡侯納入自己麾下,如此便多了一絲自保的本錢,老匹夫果然手段老辣啊!若我等打壓葉安,必會讓官家心生不滿,或是為他王欽若借刀殺人,若是我等相繼拉攏,便有攏絡直臣之名,著實黨爭之害,若是什麽都不做,嘿嘿,隻需他主動示好,甚至不需多少手段,葉安必定會對其有所改觀!”

    隨著呂夷簡的話,王曾悚然一驚,他想到了其中的大多數,但未曾想呂夷簡和他一樣,甚至更加鞭辟入裏,果然都是老狐狸啊!

    “不知呂相公打算如何?”

    王曾的話讓呂夷簡微微皺眉,盯著他看了好一會也瞧出王曾的用意,隻得笑了笑:“老夫說的話你會相信?”

    “不信!”

    “那何須多言?”

    “隻求心安矣!畢竟是個青年才俊,又受官家器重,此璞玉若打磨幾年,待其穩重之時,官家亦可親政”

    隨著王曾的話,呂夷簡的目光猛然一凝,他王曾想要讓葉安成為促使官家親征的一枚棋子,如此一來自己便必須與之交惡,更不可能招攬他。

    “王相公高妙啊!素來聽聞令弟與葉侯交好,未曾想居然打算下死力氣!難道不怕力道用大得不償失?”

    王曾微微一笑:“謀事在人!”說完便也飄然而去,完全不在意呂夷簡的神色變換。

    事到如今已經非常明顯了,朝堂之爭的三股勢力已經形成,而誰也沒想到葉安這個依靠敬獻祥瑞而獲得爵位的司農寺少卿居然會成為風暴的中心。

    此時的他一點也沒有風暴中心的自覺,看著趙禎與劉娥同那些百姓中相處的老耋攀談,以示天家仁慈恩澤,自己卻打了個哈氣靠在暖壁邊上有一下每一下的“點頭”。

    藍繼宗對他的表現非常的不滿,三番幾次的遊走過來幹咳,但葉安完全當做沒聽見,他是真的困啊!淩晨天沒亮就起床,還是被秦慕慕給踹出被窩的,想著昨夜的美妙和痛苦,葉安隻覺得現在看什麽都不順眼。

    還是陳琳直接,一腳便踩在葉安的暖靴麵上,大大的黃腳印頓時讓葉安驚醒:“結束了?!”

    “葉侯好興致啊!官家和聖人都打著精神同百姓們說話,百官們都在肅穆等待,就您一人在背風的地方瞌睡,是不是太過愜意了些?”

    葉安挪動了一下身子,騰出一小塊地方道:“要不您也來背背風?”

    陳琳也不客氣,靠了過來看向藍繼宗道:“老藍,你說我該不該把那消息告訴他?”

    “這般懈怠的小子,說了也是白說,說不得他還不在意嘞!”藍繼宗吸溜了一下鼻子,提了提懷中不知從哪弄來的湯婆子翻著白眼道。

    這樣的對話瞬間把葉安從瞌睡中喚醒,盯著陳琳道:“什麽好事?!”

    陳琳頓時皺著眉頭,狐疑的看向葉安:“你怎麽知道是好事?莫非在宮中還有耳目不成?別和那些朝臣學,在宮中有多少耳目聖人心中一清二楚,不過是借他們傳話罷了。”

    葉安翻了個白眼:“您陳大官都拿上這般的架子了,怎麽能不是好事?我猜無非就是兩件事,要麽便是鎖廳試,要麽便是聖人打算運作錢莊了。”

    陳琳驚訝的同藍繼宗對視一眼,此時他們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這小子在宮中一定有耳目,甚至還能給他通風報信,兩人的眼神不自覺的飄向了陳彤,但葉安卻聳了聳肩膀道:“不是陳彤,我挺喜歡這小子的,自然不會害他,這還用猜?親耕大禮多少的勳貴來參加?其中恩蔭的可不在少數,連李端懿都來了,聖人官家還能不拿出些好處來?鎖廳試便自然是招攬他們的最好手段,過了鎖廳試便能出外官,這是他們走上仕途的第一步嘞!”

    “你這小子,不在朝堂上摸爬滾打倒是可惜了,既然知曉了,還不好生準備準備?!”

    葉安再次聳了聳肩膀:“沒有什麽好準備的,鎖廳試考策論,葉安已經成竹在胸,隻是我還知道即便是過了鎖廳試,我也不可能外放為官的,最多是再多一個差遣,聖人這是打算把葉安當做生產隊的驢來用啊!”

    “生產隊?”

    “就是磨坊中的驢!”

    “怎麽你不願意?聖人讓你作何你便作何,別說是讓你做驢,便是讓你做騾子都行!!”

    瞧見藍繼宗越走與越近,葉安猛然跳開,還別說,這倆個老家夥一個盯著自己的褲襠看,一個不懷好意的靠近,還真讓他下意識的胯下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