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商家的男子都是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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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林子萱受了傷行動不便,商澤憶不知道去哪搞了輛馬車,載著幾人晃晃蕩蕩地往金樓走。
這一趟除了救回商澤憶外,楊落羽與南柯夢兩人並無所獲,所以即使是楊落羽這樣愛動的性子,一路上都沉悶著不肯說話,隻是一臉不爽地對林子萱怒目以視。
她與林子萱本來就不對路,這次要殺林子期計劃失敗,雖然知道原因是對方準備充分,沒林子萱阻攔也不可能成功,她還是賭氣似地猶自將責任怪到了林子萱身上。
林子萱仍是一如既往地素著臉沒有搭理楊落羽,倒是商澤憶對楊落羽兩人出手要殺林子期有些氣憤,他質問南柯夢兩人道:“你們兩個是什麽意思,明知道林子期在離開商國之前不能死,仍是故意要取他性命,是一點都不顧及會給商國招致什麽禍患?”
林子期在來商國之前就布下了伏筆,以齊商兩國國運為質,這讓商澤憶處處被他掣肘,不僅不能動手殺他,甚至在其他人對他不利的時候,還迫不得已需護他周全。
故而林子期在商國之時,商澤憶從未想過取他性命,誰知道他雖未動過殺意,卻沒料到楊落羽跟南柯夢不知道什麽時候商量好了,趁著幾人追擊林子期奪回自己的時候,還想順道取了林子期性命。
幸好林子期城府深沉早就布下埋伏,這才沒讓沒有讓南柯夢兩人得逞,不然林子期未能安然回到齊國,接下來商國要應對的,就是以齊國為先鋒,東籬與西詔在後麵撿便宜的天下伐商。
知道商澤憶會有這樣一問,南柯夢並不驚訝,他認真看著商澤憶說:“我是西詔人,楊落羽是東籬人,你說我們是為何?”
南柯夢一絲沒有隱瞞,甚至連借口都不找。
原來是為了各自國家的利益,商澤憶其實早就想到,但他還是頹然地失神道:“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但商國並不是我們的朋友。”南柯夢自然回答,顯然不假思索。
商澤憶是朋友,但商國並不是,所以無論是南柯夢還是楊落羽都看得很清,不會因為商國之故放過讓自己國家獲利的大好機會。
“利益!又是國家利益,什麽時候你們也變成這麽無趣的人了?”商澤憶搖頭道。
在白鹿城初識兩人那會,兩人都是意氣風發的少年,身上皆有傲骨爭的都是天下第一,天下霸業與他們何幹,想不到幾年不見隨時間消散,不知地何時他們都成了最初被他們瞧不上的俗人模樣。
南柯夢點頭附和,竟是甚為認同:“是啊,很無趣。”
接著再沒言語,商澤憶覺得氣氛沉悶,從車廂到馬車的駕駛位置,與藥王江趕著馬車晃晃蕩蕩地趕回金樓。
回到金樓又需要好多天,這路上由藥王江出手醫治林子萱,她之傷口好得飛快,抵達金樓時已經幾乎好全了。
到金樓幾個人都不再動作,回到了商澤憶的府邸,隻是商澤憶又馬不停蹄地進宮要去見商澤睿。
商澤晉叛國,手中更是握有白鹿城的守備圖,這對商國不可謂不是噩耗,商澤憶沒能留下商澤晉,這樣的大消息更是要盡快讓商澤睿知道好做應對。
商澤睿今日在禦書房中,商國曆來的帝王都是勤政,其中以商澤睿與前代商帝為最,每日幾乎所有時間都在批注奏折,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無休。
憑著皇族身份,商澤憶不用通報就順利通暢入了宮,隻有到禦書房的時候被護衛攔下,由伺候的太監進去通報了後,由商澤睿傳喚後才放他進來。
一如既往商澤睿與常斯焦不離孟,禦書房內商澤睿在批注奏折,常斯卻是醉臥在軟榻之上懶散地喝酒,隻有遇上一些商澤睿難以定奪的事,他才會出口詢問常斯。
這時候常斯便會放下酒瓶為商澤睿分擔,他之建議往往深入簡出,卻都是點評中肯到位,能看出常斯布衣宰相是真正的治國之材,黑暗中用計毒辣隻是他的一麵才華而已。
君臣和睦,推心置腹,商澤憶見到他們兩忽然就想到了這兩個詞,然後也想到了商澤晉與候湘君。
身為商澤晉的知己,候湘君為他而死,常斯又會走上怎麽樣的道路?
商澤憶收起了思緒,進了禦書房見著了商澤睿,行禮後就單刀直入,通報道:“被林子期算計了,我沒殺掉商澤晉,反而讓他下定決心去了齊國。”
商澤睿聞言停住了勤耕不輟的筆,他看了眼商澤憶,又看了眼常斯,似是早已知曉,頓了下又提起筆,淡然說:“沒殺掉,那是可惜了。”
“你怎麽想?”他問商澤憶。
被商澤睿是一下問倒了,商澤憶進宮之時就沒想過怎麽應對,以為通報之後就把包袱甩給商澤睿了,哪知道商澤睿還會再問起他。
他是怕麻煩的性子,遇到這種事就趕緊推脫,恭敬道:“旦憑聖上做主。”
這是商澤憶第一次稱商澤睿為聖上,聽看他這樣別捏的神態語氣,常斯“噗呲”一笑,直刺刺點評:“甩得一手好包袱。”
商澤憶瞪了常斯一眼,對方卻是仰頭喝酒壓根沒理他,直接把他無視了,讓商澤憶有種挫敗的感覺。
禦書房之內商澤憶與常斯君前失儀不成體統,商澤睿卻並未怪罪,他看著商澤憶道:“朕放你回白鹿城,你怎麽想?”
“臣弟拒絕!”商澤憶想也不想果斷拒絕。
他是熱愛自由的性子,以往他很想離開金樓趕緊回到白鹿城,但今時不同往日。
以往的白鹿城是自由的象征,就算後來有商國的軍隊駐紮協防,也是不改這座城市的本色。
現在卻不一樣了,商澤晉叛國歸齊,為了達成目的不可避免地他定會為北齊獻上防備圖,那時白鹿城必是齊國出兵第一線,白鹿城曆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天下紛爭將從那起。
一城將亂,現在放商澤憶回到白鹿城,不是放他自由,而是要他去白鹿城擔起守城職責。
他畢竟是白鹿城的城主,這座城是他的城市,除了他沒有誰能將整座城市調動起來,王昭漠不行,商國鎮北的將軍更是不行。
商澤睿猜到他會直接拒絕,不急不緩道:“先別急著拒絕,仔細想清楚你是為何甘心自囚金樓,現在齊國得商澤晉之助,白鹿城有難,你能甘心看他被齊國征服?”
“幾百年來齊國可是與白鹿城有世仇,他們若入住白鹿城,定然不會如朕這般的溫和。”
“朕不打無把握的戰,若迫不得已,鎮北軍會退回北涼。”
商澤睿又強調了一句,他之言外之意,若是齊國直取白鹿城,他有可能會因此退兵。
他是以白鹿城為威脅商澤憶的把柄。
商澤憶聞言臉色陰晴不定,他捏了捏拳頭,咬牙道:“一城不容二主,鎮北軍要歸我管。”
既然商澤睿已經點破了情況,為了白鹿城的安危,商澤憶沒有辦法不回去,不過回去之前他一定談好條件。
沒有商國的鎮北軍協防,白鹿城一定是守不住的,所以他即使不能將鎮北軍握在手裏,最起碼也要讓這隻軍隊乖乖聽他調遣。
“好。”麵對商澤憶提出的條件,商澤睿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得了商澤睿應允,商澤憶再沒有提出其他要求,他轉身離開,同時道:“我明天就離開金樓。”
“商家的男子,一個個都是瘋子。”
商澤憶走之前咒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