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絕境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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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食!
絕境是高溫的火爐,能把雜鐵煉為純鋼,也能把精鋼化為廢渣;能讓鳳凰浴火重生,也能把草雞、笨鴨瞬間烤熟。
肖聰兒閂死前門,打開後窗,利用早已準備好的繩索溜到地上,悄悄打開酒樓後角門,跑回家中,與母親一起收拾了些能帶得走的衣物用具,當夜逃出了盧家店。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說的是男人,且非普通男人沒錢的尷尬、困難和苦惱。英雄既已如此,普通男人則更甚。何況兩個弱女子,還在被人追捕之中?
肖聰兒母女無親無友,腰中無銀,又是一個不太老的母親帶著一個妙齡少女,在奔逃中的艱難和危險可想而知。乞討受盡白眼,街頭遭遇流氓,破廟遇見歹徒,且多次差點被盧興的打手抓住。幾經凶險,母女倆隻得逃進深山,在這座懸崖下的淺山洞前搭了這幢茅草房。
為了製造恐怖,防止有人侵入,母女倆挖空心思,將住處設計成了一幢鬼屋。
她們將在山溝中揀的一副不知什麽時候跌死的人骨架,搬過來放在屋側草地上,並捉了隻癩蛤蟆養在骷髏中,堵了出口,用以嚇唬偶然走近的人們。癩蛤蟆漸漸長大,有了靈性,一有驚擾便會在骷髏中跳動,並發生“咯嘎咯嘎”似笑似哭的怪叫聲。
為了唬人自保,肖聰兒還按照母親所帶護身劍的長度和樣式,另作了一把假的。假劍用絹和紙裱糊製成錐形筒狀,節節相連,可以從內層向外拉長,與後世鍛煉身體用的伸縮劍原理相似。聰兒娘平時將劍縮成一卷,藏在胸前衣襟的口袋中,用時左手在衣內捏住劍尖,右手抓住劍柄拉長,便像從胸膛中抽出一把劍來似的。向胸中刺時,紙劍重新回縮原狀,放入胸前衣襟下的口袋中;隨即將手鬆開,成為不見。
而同樣的真劍在身後劍柄向下倒背著,右手向背後抓住劍柄,便即拔出。這一過程,就好像是劍從胸前刺入,又從胸後拔出似的。
為了增加神秘恐怖,肖聰兒與母親共同設計製作了寬大的筒形長衫,用細竹紮成人的肩膀形狀,與背上竹杆相連。竹杆上頂,人便慢慢往上長;竹杆下抽,人便慢慢縮矮;配合身體的趴、蹲、站,高矮便能在二尺左右至八九尺間變幻。由於將頭上繪的骷髏頭作成了活動嘴巴,用線牽動,且深山中樹密草茂,怪石嶙峋,可以製造時隱時現的效果,在一定距離中很難看穿。
小骷髏肖聰兒的變臉更為簡單,隻不過用白絹繪製多副假麵膜,事前戴在臉上,在旋身跳動背過對方的瞬間拉下一張而已。
肖聰兒母女靠著這些唬人的把戲,曾多次驅逐發現她們和走近茅屋的人們,得以在這個山坳中平安生活了將近一年。
那天,母女倆從外邊采摘食物回來,發現鄭恩和懶蟲從懸崖上砸破房頂跌進屋中,一時驚慌失措,不知怎麽辦才好。
聰兒娘摸摸二人都還活著,檢查一下身上也沒有大傷,有心拖出去扔進山穀,又怕二人昏迷之中被野獸吃了。母女倆為了讓鄭恩、懶蟲快點離去,又不暴露自己,便將門外草地上的骷髏搬進屋中,又在骷髏頭上拴了一根細繩。母女倆躲在做為內室的山洞,聽外間鄭恩、懶蟲醒來,便拉動細繩,讓骷髏移動。骷髏內的癩蛤蟆受到驚擾,便一邊隨繩跳動,一邊“咕嘎咕嘎”地叫了起來。
母女倆嚇走了鄭恩和懶蟲,天明出外四處察看,沒發現有其它什麽動靜,正暗自慶幸,鄭恩和懶蟲又找了回來。
母女倆被鄭恩、懶蟲所製,正無計脫身,盧興又帶眾打手圍了上來。
麵對盧興這個人麵獸心,當婊子賺錢立牌坊,要假臉沒有做人底線,真不要臉到不擇手段的變態人渣,肖聰兒明知反抗無能,辯駁無用,隻能揀刀抹頸。
盧興不惜錢財尋找肖聰兒母女,目的是要發泄仇怨,如今到手,當然要戲耍羞辱,玩個盡興,豈容肖聰兒輕易自我了斷?
他見肖聰兒突然揀刀抹向脖頸,將手中一隻稱砣飛出,將刀擊落;另一隻稱砣隨後掄出,纏住肖聰兒細腰,用力一扯,肖聰兒便被拉進了他的懷中。
聰兒娘拔劍撲向盧興,剛向前兩步,已經被盧興手下抓住。
盧興一邊摟住肖聰兒,一邊下流地揶揄道“這麽聰明這麽漂亮一個小美人,放著清福不享,拿刀抹脖子,你怎麽這麽傻呢?你舍得,我還舍不得呢!”
肖聰兒手抓腳蹬,拚命地反抗,死命地掙紮。
盧興脖子上被抓了幾道血印子,惱火起來“你她娘的別不識抬舉,給臉不要臉。老子為找你,去縣衙報案,請捕快幫忙,花了上百兩銀子;還雇工幾十人,上陝西,下湖北,去蘇杭,到川蜀,天南海北,銀子花了一大堆。僅發尋人啟事就用了兩捆紙,幾十錠墨!你當老子費這麽多人力物力找你,是真的離了你會死嗎?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你不就是我酒樓一個打工女嗎?不就是一個欠銀子不還的沒臉皮嗎?臉蛋是好看一點,可天下比你好看的多了,老子想玩,拉車銀子能找一批。老子不惜人力物力找你,實話給你說,是找老子自己的臉。
“你一個窮酸小妮子,外欠一堆銀子,我收你當別宅婦,替你了債,你卻一跑了之。人們會咋想呢,會咋說呢?能不說我對女人沒魅力嗎?能不笑我人蠢被騙了財嗎?能不說老子沒本事不會混嗎?有這議論,老子在鎮裏鎮外還有什麽麵子?還如何站台上講話?如何管理百姓?你這不是打老子臉嗎?老子這張臉,是大臉,不值萬金也值紋銀千兩,讓你肆意抹黑,一巴掌一巴掌地打著玩兒,老子豈能容你?”
肖聰兒掙紮得更厲害了。恍惚中,她的嘴碰到一隻胳膊,便用盡全力一口啃了下去。
盧興“唉喲”一聲,將她摔倒在地上,踏上了一隻腳“老子還沒給你開口,你倒先給老子後腦勺、胳膊上來了兩次!老子現在就給你過真兒,看看你她媽的是三鮮餡兒,還是豆沙餡兒!是鑲金邊的,還是玉石雕的,究竟有多金貴!”說罷,一邊掏出一把匕首,去挑肖聰兒衣服,一邊向手下笑說道“先讓你們飽飽眼福!待會兒老子玩夠了,讓你們都嚐嚐,算我請客慰勞!”
盧興去挑肖聰兒衣服,他用力的方向是前下,運行中卻手脖一抖,匕首畫了個圓弧,向上刺去,差一點沒刺在自己咽喉上。
盧興還當是肖聰兒在腳下掙紮,讓他身體搖晃的原因,一邊罵道“我叫你再掙!”一邊抬起右腳,要向肖聰兒身上踹蹬。
盧興的那隻腳明明是向斜下方發力,卻像抽筋似的突然一抖,不聽使喚地向空中側踢,同時左腿一軟,仰麵朝天倒了下去。
他以為自己突然抽了筋,爬起身來,咧咧嘴,擠擠眼,晃晃腰,活動活動手腳,也沒發現有什麽毛病。他心中迷迷糊糊,隻能認為是肖聰兒踹了她的腿,更加惱怒“你這個小婊子,事到如今還敢暗腿偷襲!看老子怎麽收拾你!”說著便向肖聰兒身上撲去。
他沒撲到肖聰兒身上,卻身子一歪,栽了個狗吃屎,在地上蠕動半天方才爬起來,尋找著地上的不平處,掩飾著自己的尷尬“我草,這地上疙疙瘩瘩,怎麽這麽不平!”
“別找了,絆你的‘疙瘩’在這呢?”鄭恩手中玩弄著幾粒蠶豆大的小石子,笑著站起來,說道。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雞同鴨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