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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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馬權當活馬醫治吧!

    看著那孩子也就是十歲上下, 膚白如玉,臉上雖然有血跡塵土,依舊不掩其美麗。五官秀美精致非常,是薑錦生平僅見,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招呼柳葉幫忙把這孩子放平。

    柳葉雖然不解,還是幫忙了,隻是等她看到薑錦接下來去解那孩子的衣襟, 頓時嚇了一跳。

    “姑娘, 這個,這還是個孩子啊?”

    別自家姑娘也看上這孩子的美色了吧,雖然這孩子相貌是她從來沒見過的好看, 可畢竟還是孩子啊。

    薑錦沒空囉嗦柳葉,翻了個白眼,“我是這樣的人嘛?這孩子還有脈搏, 還能搶救下。”

    一麵說, 她一麵解開那孩子的衣襟,找到兩□□連線中點,用左手掌跟緊貼病人的胸部,兩手重疊,左手五指翹起,雙臂深直, 用上身力量用力按壓。

    柳葉本來還有點懷疑, 然而看薑錦動作奇怪, 也摸不清頭腦了,然而薑錦的下一個動作差點震掉了她眼球。

    心肺複蘇的下一個步驟是,打開患者的氣道,一手按住其額頭向下壓,另一手托起其下巴向上抬施救者一手捏住患者鼻子,大口吸氣,屏住,迅速俯身,用嘴包住患者的嘴,快速將氣體吹入。

    然而在柳葉看來,那就薑錦抬起了那孩子的下巴,然後親了上去!

    親了上去!

    柳葉驚訝得想要大叫,然而也怕叫來了人給薑錦帶來麻煩,在聲音出來之前,把自己的拳頭塞到了嘴裏。

    薑錦哪裏顧得上柳葉什麽反應。

    一連做了五組心肺複蘇,還是沒有反應,薑錦也有點急了。

    也是她之前先入為主了,因為那中年婦人說這孩子死了,她真當人死了。

    偏之前剝了少年衣服的中年婦人準備出門當衣服,一抬頭看見薑錦在做心肺複蘇,口對口吹氣,哪裏會替薑錦遮掩,頓時驚叫起來。

    “你占屍體的便宜!”

    薑錦正急的一頭汗,眼看著這中年婦人要搗亂,也顧不得了,直接喊柳葉幫忙,“別讓她亂喊!”

    柳葉雖然不聰明,但是也不呆,尤其她這會兒因為驚訝,反而精神緊繃,忙上去捂住那中年婦人的嘴。

    那中年婦人也是震驚,反應不及,被柳葉捂著嘴,然後掙紮了起來。

    薑錦也顧不得那中年婦人和柳葉怎樣了,因為她感覺到了那孩子輕微的呼吸。

    再接再厲了一下,那呼吸均勻了不少,這可讓薑錦鬆了口氣,看來人是救回來了。她一麵輕拍了一下那孩子的臉頰,希望恢複那孩子的意識,一方麵喊著柳葉去找個車或者轎子來。

    “有呼吸了,柳葉,你去門口叫個轎子,咱們快帶著人去找大夫。”

    柳葉還真沒想到,薑錦這般鬧騰了半天,還真把人救了回來了,一時也驚訝非常,鬆開了使勁兒捂著那中年婦人的手。

    那中年婦人本來就頗有力氣,此時就掙紮開了柳葉的控製,嚷嚷道,“你要幹什麽?不許走!”

    薑錦站起身來,眼刀橫了過去,“怎麽著,你謀財了,還想害命不成?”

    被她那眼刀一橫,那中年婦人也有些怯了。

    “那你要幹什麽?”

    “少管閑事!”

    薑錦臉色冷厲,那中年婦人一想,萬一這女子真是什麽精怪化人,自己要真管閑事,豈不是會自己也丟了性命?

    尤其那死孩子,長得也不像是凡人……自己還是別攙和這神仙妖精打架的事了。

    見那中年婦人砰地一聲關上了門,薑錦也鬆了口氣,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

    心肺複蘇很耗費精力,還有那中年婦人攪局。

    柳葉忙去扶她,又有些忐忑,“姑娘,你不會是把你的精氣神兒渡給他了吧?會不會影響你身體?”

    “不妨事,幾口氣而已,”薑錦擺手道,“你快去叫個轎子或者馬車來,我可沒勁兒背他去醫館了,少說也四五十斤呢。”

    柳葉忙應聲去了,不過片刻,卻一個人回來了。

    “轎子呢?”薑錦奇怪。

    柳葉氣憤的道,“那賤人聽說是送病人過去,晦氣,坐地起價,咱們錢不夠了。”

    原來薑錦這次出來隻帶了一兩散碎銀子,在布莊花了八兩多,隻剩下一錢二分,那小轎卻坐地起價要一錢五分。

    薑錦無奈,“這可怎麽辦。”

    柳葉卻道,“我背著就是了。”

    柳葉確實是有力氣,薑錦也是知道的,隻是她遲疑另一個問題,“你的身體行嗎?”

    “怎麽不行。”柳葉信心滿滿,“而且也不遠。”

    這倒也是,薑錦扶著牆站起來,幫著柳葉把那孩子背上,借機又摸了摸那孩子的脈搏,試了下心跳呼吸,都還挺穩定的,鬆了口氣。

    這一通折騰,時間也不算很早了,街上人也沒之前多了,倒不像之前人堵著走不快。

    薑錦還是有些擔心那孩子的狀態,畢竟雖說是恢複了心跳呼吸,人還沒醒過來啊,隻管催促快走。

    “我真的已經走得夠快了。”

    柳葉也急,隻是人步行速度也就那麽快,想走快,也難。

    薑錦也知道自己是苛刻了,歎道,“要不,我來背著吧。”

    柳葉卻不要她背,“自己路都走不穩,剛剛兩次都差點摔了跤,就別逞強了,你也是心太善良,這孩子說到底,和咱們也沒什麽幹係,就算是救不過來,那也是他的命。”

    薑錦聽見柳葉勸自己,輕歎了口氣,道,“我隻是想到我小時候。”

    前世裏,她如果不是被人所救,死了,是不是也是她的命?她對包子有執念,長大了開包子店,也不過是因為當年那個好心人給她買了兩個包子。

    麵硬,餡少,還是冷的,白菜粉條餡裏麵隻有兩三小塊肥肉丁,卻是她生平吃過最美味的東西。

    就像是,她的人生道路上,再不會有任何一個冬天比那年的寒冬更冷。

    柳葉不知道她心中所想,還以為自己說的話讓薑錦不開心了,忙又道,“咱這也不是盡力了麽,我不是嫌棄你救他。”

    薑錦看著她笑,眼睛明亮,“我知道,這世上,就柳葉你對我最好。”

    蕭顏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就正對上她明朗如春光的笑顏。

    那樣的明亮,仿佛是突然出現在他黑暗世界裏的光。

    萬一人家就求個念頭通達,然後揍她一頓,也不管後麵洪水滔天,這可怎麽辦?

    不過聰明人還是有的,也是薑錦還沒倒黴到家。一個地痞上前與那地痞頭子道,“大哥,我恍惚聽說定南侯府的二管事確實是姓周,不過他是不是有那麽大的內侄女,我就不知道了。”

    薑錦見那地痞頭子聽了這話更加意動,忙勸道,“從來和氣生財,說不準日後,大哥還能和我姑父一起做個生意呢,定南侯府偌大的家業……”

    薑錦這意猶未盡的話,果然讓那地痞頭子點了頭,薑錦又不是什麽天仙玉美人,哪有白花花的銀子光燦燦的金子可愛?

    因此,他猶豫了一下,就揮了揮手,讓那幾個兄弟讓開了路。

    薑錦見此,忙道謝一次,又把那書生扶起來,轉身就走。

    被個姑娘攙扶,那書生還不好意思呢,薑錦白了他一眼,低聲道“有什麽好矯情呢,你個讀書的,豈不知事急從權。”

    也不是薑錦脾氣大,對著幫自己的人發脾氣。而是萬一那幾個地痞後悔了,兩人誰都跑不了。

    那書生也不傻,見薑錦這麽說,果然不說話了,雖然身上還有幾處疼痛,倒也不影響行走,走的也頗快。

    另一邊,趙二媳婦在幾個地痞打那書生的時候,就趁機跑了。趙二媳婦的堂兄欠了人家的賭債是跑不了,這個自不用說,薑錦也不關心,她還沒那麽多餘的同情心。

    兩人走的飛快,很快從巷子出來。站在大街上,感受到深秋的陽光照在身上,薑錦才徹底鬆了口氣,方朝那書生行禮道謝。

    “今天這事鬧的,真是多謝這位大哥仗義執言了。”

    那書生卻有些慚愧,白皙的臉上有點紅暈,看著薑錦明亮的雙眼道,臉更紅了點,聲音也有點低,“我是仗義執言了,可是脫身還是靠你的智計啊。”

    薑錦聞言,爽快的笑起來,“大哥真是妄自菲薄了,今兒沒你幫忙,我可沒那麽容易脫身。畢竟我說我和定南侯府二管事是親戚,他也未必信的,還是大哥畢竟是讀書人,他也不願意多招惹事端。”

    “唉,都說死讀書讀死書,我這也是腦子呆。”那書生拍了拍頭,見薑錦笑的燦爛,也笑起來。

    薑錦看著這單純可愛的小哥,心情也好了很多。

    別管是古代還是現代,壞人挺多,好人也挺多,不厚道的人挺多,善良的人也很多。趙二媳婦雖然不怎麽厚道,地痞更是可惡,這書生倒真是個好人。

    突然想起來這哥們還挨了幾下子,薑錦便問他名姓,“還沒問這位大哥尊姓大名?我看那幾個地痞也動了手,還是去大夫處看看吧?”

    那書生笑道,“我姓衛,行三,你叫我衛三哥就是了,大夫就不用看了,那幾個地痞其實也是有分寸的,隻是肉疼了幾下,並不要緊。”

    薑錦見他執意不去,而且神色也確實沒什麽異樣,也鬆了口氣,她可真沒多少錢了,醫藥費啥的,光給柳葉花的,就快把她的錢包給掏空了。

    衛三哥還說要把薑錦送回家,但是看他神色,似乎也有事要做。薑錦便善解人意的拒絕了。

    “就不麻煩衛三哥了,別耽誤了三哥的事情。”

    果然衛三哥臉上少了點為難之色,衝著薑錦笑道,“那我先走了,說來,我之前約了幾個朋友去茶樓喝茶,怕是要遲到了。”

    “那三哥你快去吧,別讓朋友等久了。”薑錦聽見他這麽說,忙道,“我在街上逛逛買點東西,不妨事的。”

    “那好,不過薑妹子在路上還是要小心些。”

    薑錦點頭,看著衛三郎往東邊去了,方有點猶豫自己還要不要逛街。

    本來她準備去看過房子,再上街上看看物價情況,或是琢磨點小本生意做。沒想到這房子還沒租下來,就先生了波瀾,險些鬧出事來,便有些猶豫。

    一則主要目的沒達成,房子沒租到難免有些著急,另一則也是對在這大梁生存的艱難也多了些預計。

    然而想想,眼下這個情況,她也隻能靠自己了,若她自己心裏先怯了,如何在這古代立得住?

    更不要說,堅持到看到那定南侯府牆塌了。

    想到這裏,她又鼓起勁兒,準備去附近的坊市去看看。她記得孫老大夫說了,往西邊走到頭,橫向的那條路,十分熱鬧,做生意買賣的不知道多少。

    薑錦心裏也有幾個生意的盤算,一麵走,一麵去看兩遍店麵攤子。

    不過還逛幾家,就聽到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在後麵喊。

    “薑夫人?”

    薑錦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後來幾聲連疊著喊,她反應過來,自己以前可不是個薑“夫人”麽?

    不過薑錦在大梁朝可真沒什麽熟人,除了定南侯府那群貨,差不多都算是仇家了,街上見著不翻白眼就是好的,自然不會打招呼了。

    這到底是誰在後麵喊她呢?薑錦回頭一看,臉上頓時是露出了驚喜。

    這個人,倒還真是個例外。

    “惠寧師父,您怎麽在這裏?”

    沒錯,薑錦的這個熟人是個尼姑。

    薑錦之前在定南侯府被逼著給陸齊林吃齋念佛,這位惠寧師父作為個出家人,也是常來往定南侯侯府,一來二去便熟識了。薑錦離了定南侯府,卻想不到在大街上見到惠寧師父。

    如果說薑錦隻是吃驚的話,惠寧師父看見薑錦那就是震驚了。

    她先前看見薑錦的時候,薑錦正和衛三郎說話呢。

    在街上和年少男子說話,薑錦又做未嫁女子打扮,惠寧師父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認錯了人。可是左看看右看看,的確是她認識的薑夫人啊?

    如今確認了看見的人就是薑錦,惠寧師傅反而更吃驚了,猶豫了半天方才問道。

    “薑夫人,你怎麽在這裏?不都說定南侯世子回來了嗎?你怎麽?”

    定南侯世子回來了,薑錦這個定南侯世子妃也不是有名無實了,境況應該改善了才是啊。

    穿著打扮就更不用說了,滿府裏幾乎沒誰比薑錦穿的更差了,天香國色也要錦衣華服襯托,更別說,薑錦離國色天香差了不是十萬八千裏也有一萬八千裏了。

    見薑氏就是這麽個醜丫頭,陸齊林對薑錦的興趣降到最低,再想想這丫頭出身,陸齊林都後悔昨天說要來看看人如何了。

    若是擱在四年前,他肯定一句話不說,轉頭就走。

    不過他畢竟不是當年的五陵少年了,而且畢竟身份不同,怎麽也要有點姿態。

    而且來都來,索性還是處置完了利索些。

    因此陸齊林硬著頭皮笑了笑,準備拿出來當年他年少時候滿樓紅袖招的魅力,把這醜丫頭迷暈,好順利打發了她。

    然而,還沒等他正式和薑錦說話,他的小廝就急急忙忙跑來說找他有事。

    陸齊林本來就對薑錦完全喪失了興趣,硬著頭皮上陣而已,既然二皇子找他有事,立刻借口走了。

    剩下個薑錦風中淩亂。

    她準備了一肚子話,結果一句話沒來得及說……

    柳葉旁觀了這進展,也是傻了眼。

    “那,夫人,呃,姑娘,世子走了,咱們怎麽辦?”

    “涼拌!”

    果然小白臉都不靠譜,她前世碰上的那個是,這個陸齊林長得人模狗樣,更是個渣男!

    薑錦氣呼呼的衝進了佛堂,她覺得,她這下堂下的不順利,得多燒幾炷香。

    定南侯府正院裏,,王氏卻麵色焦急,略帶猙獰,連素日端莊大度的姿態都維持不住了。

    她從聽說陸齊林下朝後直奔薑錦住的素香院,就緊張了起來了。雖然說她覺得自己兒子眼光挺高的,應該看不上薑錦,可是萬一呢。

    見她派去素香院打聽的丫環回來了,她忙開口問道。

    “櫻桃,世子怎麽說?素香院沒鬧起來吧?”

    立在王氏麵前的丫環容貌俏麗,見王氏著急,忙柔聲道,“太太莫急,雖然不知道世子爺和薑氏說了什麽,但是轉頭薑氏就去偏房佛堂燒香,世子爺出來時候臉色也不好,想來不會相談甚歡。”

    “你說的可真?”

    “可不敢欺瞞太太,若不是二殿下派人來找世子有要事相商,想來世子爺早來找太太,商量著如何寫休書了。”

    “阿彌陀佛,那就好,那就好。”定南侯夫人王氏聽了櫻桃的話,情不自禁的念了句佛。“不是我心狠,我兒人中龍鳳,又新立了大功,怎能有個低賤出身的兒媳婦!”

    櫻桃忙附和道,“可不是,她那品貌也妄想攀上世子爺!真是癡心妄想。”

    她生的比素香院裏的那位美一百倍,也不過巴望著當個通房!

    王氏不知櫻桃心中所想,卻突然想起另一事。

    “那薑氏在燒香?可不能讓她在菩薩麵前進了讒言!”

    “不至於吧?”

    “很至於,她昨兒那一招以退為進,要不是寶丫頭提醒,我還真差點被蒙騙了過去!別讓她把佛爺也蒙騙了,你也去燒香去!把事情說個清楚明白。”

    聽了定南侯府夫人王氏吩咐,櫻桃心中雖然不以為然,還是忙應了聲是。

    她正要出去,王氏卻突然站起來,聲音也不由自主抬高了。

    “不行,還得我親自去燒香,你去豈不是顯得我不夠虔誠?”

    總不能讓那黃毛丫頭真當了自己兒媳,當上這定南侯府未來的女主人!

    因沒得兒子一個準信兒,定南侯夫人心中總還有點不安。

    等去了她後院那大佛堂,看著供奉的佛祖菩薩,王氏的心方才安定下來。

    她供奉的佛像銅塑金身,那黃毛丫頭供奉的不過一尊泥菩薩。

    她燒的香是上上等的檀香,供奉的是嶺南佳果,那丫頭也不過燒幾柱雜香。

    她這裏,什麽都比那黃毛丫頭好一百倍!想來佛祖便是同時聽見了兩邊的願望,也該應承自己這邊的。

    再說了,她總是占著理的!那黃毛丫頭不過是因為當年自己以為麟兒死了,花了兩百兩銀子買進來結陰親的,還真當自己是正了八經的世子夫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