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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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看著那孩子也就是十歲上下, 膚白如玉, 臉上雖然有血跡塵土, 依舊不掩其美麗。五官秀美精致非常, 是薑錦生平僅見,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招呼柳葉幫忙把這孩子放平。
柳葉雖然不解, 還是幫忙了,隻是等她看到薑錦接下來去解那孩子的衣襟,頓時嚇了一跳。
“姑娘, 這個,這還是個孩子啊?”
別自家姑娘也看上這孩子的美色了吧,雖然這孩子相貌是她從來沒見過的好看,可畢竟還是孩子啊。
薑錦沒空囉嗦柳葉,翻了個白眼, “我是這樣的人嘛?這孩子還有脈搏,還能搶救下。”
一麵說,她一麵解開那孩子的衣襟, 找到兩□□連線中點,用左手掌跟緊貼病人的胸部, 兩手重疊,左手五指翹起, 雙臂深直, 用上身力量用力按壓。
柳葉本來還有點懷疑, 然而看薑錦動作奇怪, 也摸不清頭腦了,然而薑錦的下一個動作差點震掉了她眼球。
心肺複蘇的下一個步驟是,打開患者的氣道,一手按住其額頭向下壓,另一手托起其下巴向上抬施救者一手捏住患者鼻子,大口吸氣,屏住,迅速俯身,用嘴包住患者的嘴,快速將氣體吹入。
然而在柳葉看來,那就薑錦抬起了那孩子的下巴,然後親了上去!
親了上去!
柳葉驚訝得想要大叫,然而也怕叫來了人給薑錦帶來麻煩,在聲音出來之前,把自己的拳頭塞到了嘴裏。
薑錦哪裏顧得上柳葉什麽反應。
一連做了五組心肺複蘇,還是沒有反應,薑錦也有點急了。
也是她之前先入為主了,因為那中年婦人說這孩子死了,她真當人死了。
偏之前剝了少年衣服的中年婦人準備出門當衣服,一抬頭看見薑錦在做心肺複蘇,口對口吹氣,哪裏會替薑錦遮掩,頓時驚叫起來。
“你占屍體的便宜!”
薑錦正急的一頭汗,眼看著這中年婦人要搗亂,也顧不得了,直接喊柳葉幫忙,“別讓她亂喊!”
柳葉雖然不聰明,但是也不呆,尤其她這會兒因為驚訝,反而精神緊繃,忙上去捂住那中年婦人的嘴。
那中年婦人也是震驚,反應不及,被柳葉捂著嘴,然後掙紮了起來。
薑錦也顧不得那中年婦人和柳葉怎樣了,因為她感覺到了那孩子輕微的呼吸。
再接再厲了一下,那呼吸均勻了不少,這可讓薑錦鬆了口氣,看來人是救回來了。她一麵輕拍了一下那孩子的臉頰,希望恢複那孩子的意識,一方麵喊著柳葉去找個車或者轎子來。
“有呼吸了,柳葉,你去門口叫個轎子,咱們快帶著人去找大夫。”
柳葉還真沒想到,薑錦這般鬧騰了半天,還真把人救了回來了,一時也驚訝非常,鬆開了使勁兒捂著那中年婦人的手。
那中年婦人本來就頗有力氣,此時就掙紮開了柳葉的控製,嚷嚷道,“你要幹什麽?不許走!”
薑錦站起身來,眼刀橫了過去,“怎麽著,你謀財了,還想害命不成?”
被她那眼刀一橫,那中年婦人也有些怯了。
“那你要幹什麽?”
“少管閑事!”
薑錦臉色冷厲,那中年婦人一想,萬一這女子真是什麽精怪化人,自己要真管閑事,豈不是會自己也丟了性命?
尤其那死孩子,長得也不像是凡人……自己還是別攙和這神仙妖精打架的事了。
見那中年婦人砰地一聲關上了門,薑錦也鬆了口氣,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
心肺複蘇很耗費精力,還有那中年婦人攪局。
柳葉忙去扶她,又有些忐忑,“姑娘,你不會是把你的精氣神兒渡給他了吧?會不會影響你身體?”
“不妨事,幾口氣而已,”薑錦擺手道,“你快去叫個轎子或者馬車來,我可沒勁兒背他去醫館了,少說也四五十斤呢。”
柳葉忙應聲去了,不過片刻,卻一個人回來了。
“轎子呢?”薑錦奇怪。
柳葉氣憤的道,“那賤人聽說是送病人過去,晦氣,坐地起價,咱們錢不夠了。”
原來薑錦這次出來隻帶了一兩散碎銀子,在布莊花了八兩多,隻剩下一錢二分,那小轎卻坐地起價要一錢五分。
薑錦無奈,“這可怎麽辦。”
柳葉卻道,“我背著就是了。”
柳葉確實是有力氣,薑錦也是知道的,隻是她遲疑另一個問題,“你的身體行嗎?”
“怎麽不行。”柳葉信心滿滿,“而且也不遠。”
這倒也是,薑錦扶著牆站起來,幫著柳葉把那孩子背上,借機又摸了摸那孩子的脈搏,試了下心跳呼吸,都還挺穩定的,鬆了口氣。
這一通折騰,時間也不算很早了,街上人也沒之前多了,倒不像之前人堵著走不快。
薑錦還是有些擔心那孩子的狀態,畢竟雖說是恢複了心跳呼吸,人還沒醒過來啊,隻管催促快走。
“我真的已經走得夠快了。”
柳葉也急,隻是人步行速度也就那麽快,想走快,也難。
薑錦也知道自己是苛刻了,歎道,“要不,我來背著吧。”
柳葉卻不要她背,“自己路都走不穩,剛剛兩次都差點摔了跤,就別逞強了,你也是心太善良,這孩子說到底,和咱們也沒什麽幹係,就算是救不過來,那也是他的命。”
薑錦聽見柳葉勸自己,輕歎了口氣,道,“我隻是想到我小時候。”
前世裏,她如果不是被人所救,死了,是不是也是她的命?她對包子有執念,長大了開包子店,也不過是因為當年那個好心人給她買了兩個包子。
麵硬,餡少,還是冷的,白菜粉條餡裏麵隻有兩三小塊肥肉丁,卻是她生平吃過最美味的東西。
就像是,她的人生道路上,再不會有任何一個冬天比那年的寒冬更冷。
柳葉不知道她心中所想,還以為自己說的話讓薑錦不開心了,忙又道,“咱這也不是盡力了麽,我不是嫌棄你救他。”
薑錦看著她笑,眼睛明亮,“我知道,這世上,就柳葉你對我最好。”
蕭顏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就正對上她明朗如春光的笑顏。
那樣的明亮,仿佛是突然出現在他黑暗世界裏的光。
薑錦問醫館大夫打聽了,若是找個靠譜中人,花不到十兩銀子,就能典兩間屋還能帶個小院兒。雖然典的房子沒有產權,但是房主贖回去的時候,那十兩銀子還要給薑錦。
何況典房的多半短時間也沒能力贖回去,至少也能住個三五年。
因此薑錦便和柳葉商量著,要不典個房子居住,不想柳葉瞧著精神不濟,臉還通紅,薑錦瞧著不對,忙叫了大夫過來看。
果然情況不太好。
柳葉本來就受了傷,還被關了一夜。出府後頭晚上,薑錦病著,她也沒睡好,輾轉反側一晚上,一方麵顧著薑錦,一方麵把蔣二的話思慮過來思慮過去,一早上又跑去定南侯府鬧了一場。
大夫也有些懊悔,“我真該攔著柳葉姑娘的,她本來就受了傷,又失了調養,這發起燒來可是大證。”
“唉,也是沒法子的事。”
薑錦心下也明白,這傷口感染可大可小,若擱在現代,有抗生素,幾針下去,倒也沒什麽大事。可是古代的醫療條件在那裏,傷口感染發炎雖然不是什麽絕症,也不是什麽小毛病。
柳葉的情況又確實不太好,到了晚上人直接燒昏迷了。要不是醫館大夫老夫妻兩個人好,隻怕根本就不會收留他們夫妻兩個,早把她們趕出去了。
然而這還不是她最愁得事情,到了半夜,柳葉燒的牙關緊閉,連藥汁子都灌不進去了。
老大夫歎氣,“到了這個情況,我的醫術有限,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這話說的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是薑錦也明白老大夫的意思,這基本上就是等死了
看著躺在床上,麵色灰紅的柳葉,薑錦的眼淚滾滾而下。
柳葉雖然不聰明,可她心實,對自己真沒二話,她在這個世界,隻有這麽一個相依為命的人,可如今這唯一一個人都要死了。
老大夫見薑錦看著柳葉眼淚如斷線了的珠子,不斷從臉頰滑落,打濕了衣服,偏偏還不敢放聲大哭,心裏也難過的不行。
他老婆更是,看著燈火下薑錦臉上晶瑩的淚珠,都已經開始擦眼淚了,一邊擦還一邊罵定南侯府不做人事。
猶豫了一下,老大夫輕歎道,“薑姑娘別急,若是柳葉姑娘能熬過這一晚上,明日或許還有點轉機。”
“真的?”薑錦迅速轉頭,“孫老爺子您有辦法了?”
見她眼睛瞬間亮起了了,孫老大夫歎道,“也隻是一拚的機會。我有個師叔,年紀比我小,醫術卻強我十倍,隻是他有個怪癖,替人看病,要拿錢開路。別管看好看壞,先拿十兩銀子來。你的醫藥費我不收你的了,你拿那位蔣侍衛給的錢,先去請了他來。”
孫老大夫仁者醫心,多少有些看不慣,所以平日裏和那位師叔來往不多。然而對方的醫術也確實十分高超,非他所能及。
如今晚上宵禁,出不得門,便是出去了,那人也不會接診,所以也要看柳葉的命了。
“不過,我話也要說清楚,柳葉姑娘的情況,我那個師叔也未必有特別好的辦法。”
薑錦哪裏顧著上這些,忙朝孫老大夫道謝,又去握著柳葉的手,鼓勵她堅持。
好容易挨到了天亮,孫老大夫還要給薑錦施診,便讓他老婆帶上薑錦去登門拜訪。
那人住的離孫大夫的醫館倒是不太遠,但是氣派多了,三進宅子,黑油大門,還有門房守著。
薑錦和孫奶奶兩人一起去門上扣門,說清楚情況,希望對方能過去會診。
不想,薑錦卻吃了個閉門羹。
那人門都不開,隻叫門人傳了一句話。
“今兒心情不好,不想開門。”
“這可怎麽好?”孫奶奶也急了,敲門道,“我是孫成金的老婆,請史大夫看在他師侄的份上,走一趟可好?”
那人性格古怪,在師門傳承上偏又是長輩,孫老大夫也拿他沒辦法。
薑錦就更沒辦法了,然而她心中知道,求人總要有求人的態度,隻好跪在門前,哭道,“我隻望史大夫看在我們可憐的份上,憐憫一下。銀子,我也湊齊了,分文不會少的。”
門子也無奈,孫奶奶又跟他說了一下,對方到底也不是鐵石心腸之人,又答應了幫忙再傳一下。
不想片刻後,那門子還是一個人回來了。
薑錦見此,簡直是絕望了,一下子就跪坐在地上,抑製不住的放聲大哭起來。
在孫大夫醫館裏,她怕吵到柳葉,不敢出聲,現在還有什麽顧忌?
孫奶奶卻氣得不輕,指著大門道,“醫者父母心,怎麽這樣的鐵石心腸!別哭了,起來,我知道趙禦醫的家也在附近,我帶你去。”
話是這麽說,趙禦醫的水平,其實也不比孫老大夫強多少,其實也差不多,不然孫老大夫早就讓薑錦去請人了。
門子見孫奶奶就差點破口大罵了,忙上前道,“老太太,別生氣了,我家主人雖然出不得門,倒讓我拿了這個出來。”
說著攤開手,他手裏有個小白瓷瓶,也就是大拇指大小。
“這是什麽?”薑錦還跪坐在地上,一時起不來,孫奶奶搶上前去。
“是我家主人配的藥,我家主人說,一共三粒丸藥,早中晚各吃一粒,若是真不成,那就聽天由命吧,那也是該死之人了。”
薑錦一聽,也顧不得麵上全是眼淚,十分狼藉,忙爬起來,過去看。
“真的會有效嗎?”
“我家主人的醫術,不說天下第一,也是天下數得著的。”門子很有信心的道,“要是他幫不了薑姑娘你,別人也幫不了。不過,雖然我家主人沒去看診,這十兩銀子還是要給的。”
“應該的應該的。”薑錦忙從懷裏取出那個十兩銀子的元寶遞到門子手裏,幾乎搶的從門子手裏拿了那瓷瓶。
她怕拖得久了,柳葉等不起。
孫奶奶看薑錦飛跑而走,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到底還是鬆了口氣,問那門子,“你家主人到底在做什麽,都不見人?”
正常的情況,孫老大夫是他師侄,這人性格再怪,總要給孫老大夫一個麵子的。
“嘿嘿,這事,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是主人家的事。”門子笑道,“橫豎事情也算是解決了死,就別管這些了。”
孫奶奶搖了搖頭,歎道,“我們小老百姓,是管不著他的事。”
說完,也走了,她其實也急著回去看看情況。
宅邸裏,一個老頭子正在給一個男人紮針,那男人一襲紅衣滑落到腰部,□□了背部,難得的是此人雖然是男人,卻肌膚雪白,毫無贅肉,線條優美,加上背部上金針微顫,看著竟有幾分香豔。
“老頭子我這次可算是賠大了,你得賠我錢。”
那三粒丸藥光藥材成本就不止十兩了。
“關我什麽事?”年輕男人輕笑,“那是你亂好心!”
“還有我那個師侄的麵子呢,何況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可是白賺十兩的。”老頭抱怨道,“你也是在是太冒險了,萬一走火入魔,怎麽辦?”
“我不冒險,早就是個死人了。”年輕男人神色不變的說著這些話,“反正再有兩三年,也就沒那麽麻煩了。”
老大夫歎了口氣,這裏麵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從最早的時候,一切就開始了。
他還是老老實實當他的大夫吧,別的他也管不了了。
那邊孫老大夫醫館裏,薑錦一路狂奔跑回去,到了醫館,便以最快的速度給柳葉服了藥。
到底盛名之下無虛士,人家倨傲也有倨傲的道理。柳葉吃了藥後不到半個時辰,燒就漸漸的降下來。
等到傍晚時分又給柳葉服了藥後沒多久,柳葉就醒過來一次,到晚上,還知道喊口渴。
薑錦可以說是喜極而泣,孫老大夫也是鬆了口氣,人醒過來了,憑他的醫術,也能收尾了。
而朝堂上,針對定南侯府的鬥爭還剛剛開始。
定南侯世子陸齊林立下的功績是實實在在的,前幾日皇帝又歡喜,沒誰趕在那個時候捋虎須。等這幾日,梁帝已經沒有那麽高興了,興頭勁兒過去了,這些人就開始攻訐定南侯父子了。
首先就是陸齊林停妻之事,又欠了人一千兩銀子沒給。
梁帝這輩子唯一可以稱道的一點,大概是對發妻還挺有點情誼的,或者說很尊崇嫡長。
不過定南侯早做了準備,把已經簽字的和離書拿了出來,自然有人幫腔。
“若是沒給銀子,那薑氏如何會簽字?肯定是薑氏貪心不足汙蔑。”
“我聽說跪在那裏的丫環渾身是傷,想來肯定是定南侯府逼迫人簽的。”
“這話沒憑沒據的,不要亂說,和離書上簽了字可是實實在在的。”
正如這些人爭吵的那樣,到底是沒憑沒據的事,頂多也就傷點名聲,定南侯府也不傷筋動骨。
何況不少還覺得,一千兩銀子,定南侯府也不是拿不出來,沒必要耍賴不給。
不過現在,薑錦可後悔死了,被定南侯忽悠了一把,利用她急切的心情,坑了她一千兩。
她現在出現經濟危機了。
薑錦看著王氏,一雙眼睛裏幾乎漏出寒芒,冷笑,“真以為是什麽阿物麽!老子現在就寫了休書給你那兒子,腦子搞清楚點,真當我想嫁進定南侯府不成!”
“你,你個賤人!”
王氏被她氣的嘴皮子都哆嗦了,她其實不擅長鬥嘴,更擅長動手,伸手就要扇薑錦的巴掌,這也是當年她經常對付薑錦娘的手段。
“看我怎麽教訓你!”
王氏是準備先扇薑錦幾個巴掌,然後抓著她頭發,叫人發落了王氏。
然而薑錦畢竟不是薑錦娘,她一抬手就捏住了王氏的手腕,然後反手一轉,擒拿住了王氏。
這下王氏可傻眼了,堂上眾人也傻眼了。
陸紫玉急急忙忙跑過來,正好瞧見了這一幕,頓時驚叫起來,“薑氏你在幹什麽!你怎麽挾持了我娘!”
薑錦一開始還真沒這個意思,然而陸紫玉這一句話卻提醒了她。
“真是多謝陸三小姐了,我本來還沒這個打算呢,如今就委屈王夫人陪我一會兒了,陸三小姐要不要過來陪陪你娘?”
陸紫玉聽了這話,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驚得手足無措,“我,我不過去。”
王氏聽了陸紫玉這話,本就驚懼,更有一分傷心。
薑錦卻笑道,“不來就不來吧,反正我呢,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也不怕死,再帶上一個,更不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