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桃花獻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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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青壽辰,送什麽好呢?

    二白說,美色。”

    ——摘自《桃花公主手劄》

    果然,昨天的楚楚可憐與瑟瑟發抖都是裝的,這隻雞,不,這隻鳥,深不可測。

    他目光如炬,盯著隱在暗光裏的女子。

    她輕笑了一聲,滿滿玩味兒融進眼裏:“瞧你嚇的,唬你呢,早知道你這麽膽小,我昨天就不用裝可憐了。”

    綿裏藏針,這隻鳥,完全不按常理行事,十句話裏,不知幾句真假。

    昨天的事,還曆曆在目。

    他問:“我師傅鳳青,為什麽隻吃竹筒飯?”

    她當時回答:“他要贖罪。”

    贖罪。

    這個答案,可不像唬人。

    流零咄咄逼人:“你到底是誰?”

    她笑,露出一口白牙:“我是一隻鳥呀。”

    “……”

    沒法談了。

    這時,屋裏桃花在喊‘二白’。

    渾身雜毛,沒有一根白毛的二白瞟了一眼流零:“一碗麵,不要雞蛋哦。”不等流零回複一句,她揮一揮手,就往桃花的聽茸小小築跑了,“來了來了。”

    會給她做麵才有鬼!

    流零去刷盤子去了,將桃花與那隻鳥的聲音拋在身後。

    “我師傅同意你留下了。”

    “謝了,胖花。”

    “二白,別逼我叫你雜毛。”

    “……”

    夜深之後,聽茸境方得靜謐。

    打從十七十八弟子來了之後,聽茸境便熱鬧了許多,鳴穀還一時不大適應,有些頭昏腦漲。

    鳴穀晚上伺候的時候,便隨口提了一嘴他的顧慮:“妖尊,那女子,鳴穀看著不簡單。”

    鳳青不以為然般。

    “自然不簡單,她是百靈鳥。”

    鳴穀了悟了,看來對方修為不錯,至少在他之上。

    而且同為鳥獸類的鳴穀自然也是知道,北贏百靈鳥族,掌管整個北贏的消息網,就是不知道這隻折了翅膀的有幾斤幾兩,揣了多少事兒。

    那百靈鳥倒不像存了壞心,不然,妖尊老人家也不會留她在小殿下身邊。

    日子便平平靜靜了幾天。

    桃花身子好了些,便也會去藏書院看看書,瞧瞧壁畫什麽的,雖不如十八師弟那般勤快,倒也有模有樣,隻是,那些難懂深奧的經書她看不大懂,也不愛看,修行典籍更有心無力。

    鳳青不會親傳,隻是不時會去藏書院,有時不巧撞見桃花在打盹,便會將她抱回去睡,當然,桃花時常偷懶,她更喜歡鳳青教她煮茶與對弈。桃花便想,她天資雖說愚鈍,可到底是鳳青親自教的,總有一日會超過霍狸。

    反正,她不喜歡霍狸和鳳青對弈,雖然,說實話,霍狸是當真技藝高超。

    這日,桃花從藏書院回來,便興衝衝去找鳳青了。

    “青青,青青。”

    “嗯?”鳳青抬頭。

    小姑娘跑著來的,頭上都是汗,鳳青指了指屏風後。

    桃花去洗了臉,再坐到鳳青身邊,很開心地說:“我今天去藏書院勤學苦讀了。”

    鳳青正在作一幅水墨畫,騰出一隻手揉揉她的腦袋。

    “嗯,不錯。”

    這個動作,像哄……狗。

    桃花還是開心的,告訴鳳青:“我今日讀了你的傳記。”

    聽茸境的藏書院裏,各種典籍傳記都有,有修身的,也有修行,包羅萬象,鳳青倒是不知道,還有他的傳記。

    桃花心情極好,笑起來會露出若隱若現的小梨渦,眼角上揚一分,眸中全是明亮星子。

    她說:“傳記上寫,三日後便是你的生辰了。”

    她似乎對他的事情,興致勃勃。

    鳳青蘸了些濃墨,添了一筆,道:“傳記多為野史,作不得數。”

    桃花很認同:“嗯,是的。”她有點慍惱的樣子,憤憤不平地控訴,“傳記上說你九百七十二歲,胡扯,青青你分明一千零二了。”

    鳳青:“……”

    因著他是北贏目前年歲最高的妖,北贏也是後幾百年才越發管轄得像人族,那些傳記自然是後世所記,關於他,關於聽茸境,大多失實。

    他的年歲,卻是知之者甚少。

    桃花對此很執著,扒拉著他的袖子問:“青青,那到底哪日才是你生辰?”

    鳳青筆墨微頓,道:“不記得了?”

    清潤的眸色,略微深凝,像聽茸境破曉前的夜,深邃黑沉卻透著微光。

    桃花卻著實愣了一下。

    “為什麽?”

    她不解,生辰那麽重要的日子怎會忘,至少她每一個生辰,都是熱鬧又深刻的。

    鳳青隻道:“我記性不好。”

    他神色淡然,便好像事不關己似的,語調沒有大起大落,是一貫的波瀾不興,溫潤,卻涼涼。

    他說:“鳴穀來之前,聽茸境隻有我,沒有誰會幫我記。”

    桃花肩膀耷拉,隻覺得心坎被人撞了一下,好疼哦。

    她趴到桌子上,湊到鳳青麵前,十分認真的神態,說:“以後我給你記。”

    鳳青笑,沒說什麽,在山水墨畫裏,畫了一朵絢爛的花兒。

    桃花安靜了一小會兒,好像深思了什麽,拿起硯,有樣學樣地給鳳青研墨,帶著點討好,又帶著點期待地歪頭看著鳳青:“青青,明日好不好,明日是人族的冬至,是很好很好的日子,我給你過壽辰可好?”

    冬至,是個很好記的日子,年年歲歲,日複一日,都不會被遺忘,就像她的鳳凰。

    她眸光明媚,鳳青不忍拂了她。

    他笑道:“隨你。”

    桃花開心,也跟著笑,還是覺得鳳青笑起來最最好看,當然,不笑也好看,那雙眼,不笑時像雪山下冰凍的寒潭,冷而透明,笑時,便像冰麵消融,破開一朵一朵好看的紋路。

    “不過有個問題。”桃花又突然苦惱起來。

    鳳青擱了筆:“嗯?”

    她低頭去看鳳青的畫,一副喜歡得不得了的樣子,隻是,還有點困擾:“我在人族給我祖父賀過壽辰,在人族,壽辰是要捏長壽團來吃的,多少歲便捏多少個,青青,我要捏一千零二個嗎?”

    鳳青:“……”

    他突然覺得,讓著小丫頭知曉了他的年歲,不大好。

    桃花還在苦惱,十分認真地與鳳青探討這個問題:“我不睡覺都捏不完怎麽辦呐?捏完了可能就拿不了筷子了,青青你喂我吃飯嗎?”

    “……”

    一千零二個,好像是有點多。

    鳳青頗為嚴肅了:“那就捏一個。”

    “好。”

    他又道:“捏大點。”

    桃花笑眯眯地點頭,畢竟是一千零二歲的團子,當然要天下第一大!

    然後,桃花就捏了一個巨無霸的長壽團子。

    有一張桌子那麽大,她捏麵團捏得手都酸了,好大一塊麵餅和成的一個團子,形狀不是很圓,厚薄也不均勻,還破了好幾個洞,不過都被她補起來了,當然,從擀麵到捏團子,都是她親手做的,十八師弟是技術指導,二白是……就是個幹吃飯的。

    然後捏成型後,桃花往團子裏塞餡兒,一張桌子地巨無霸,她塞了好幾筐餡兒。

    二白在一旁看得瞠目結舌:“花生,杏仁,瓜子,桂圓,幹果,飯團……”她不可思議,看著那個巨無霸的團子跟看怪物似的,“你怎麽塞這麽多東西?”

    鳳青是有多大肚子!塞的下嗎?

    桃花抓了一把她最愛吃的桂花酥塞進去,滿足地喟歎:“滿滿都是我的心啊。”

    她心真大!

    二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把桌子上撒得到處都是的瓜子杏仁兒扔進嘴裏,咬得嘎嘣作響,看著正塞得起勁的少女,好笑道:“那你還不如把自己塞進去,裹一層皮,送到你師傅嘴裏去。”

    桃花惆悵了:“我也想啊,可是我怕燙,會被蒸熟的。”

    “……”

    二白差點咬到舌頭,這貨還真想把自己包了蒸了給鳳青吃了呀,腦袋被鳳青挖了坑吧。

    塞夠了餡兒,桃花又費力地站到凳子上去,把那巨無霸團子的口子給捏嚴實了,扭頭問:“二白,你說青青生辰我送什麽給他好?”

    二白一邊吃一邊問她:“你有什麽啊?”

    桃花想了想,一臉認真:“我還有很多毛。”

    二白:“……”

    這貨,再送毛就要變禿子了好嗎!

    二白瞧了瞧桃花腦袋上那撮還沒長齊的小短毛,決定還是拯救一下她一頭漂亮的青絲,很正經地給她出最不正經的主意:“你不是想染指你師傅嗎,把你自個兒脫光了送給他啊,等生米煮成熟飯了,他還能不認?”

    桃花聽了,兩眼放光。

    得,當真了。

    不過,她又惆悵了,很難辦的樣子:“青青他不好女色啊。”

    這時,一直在一旁摘菜的十八師弟開口了:“漏了。”

    隻見巨無霸團子又破了一個洞,桃花趕緊手忙腳亂地用一大坨麵團去補洞。

    二白看著她忙前忙後,笑不可仰,問桃花:“你是一般的女色嗎?”

    桃花搖頭。

    很多人和妖都說,她的美貌是得了爹爹和娘親的親傳的。

    二白很堅定地去堅定桃花的信念:“你可是絕頂女色。”她語重心長地拍了拍桃花的肩,“胖花,你要對你的女色有信心。”

    胖花重重點頭,深以為意。

    這時,蹲在地上挑菜的十八師弟嘟囔了句‘無恥’,也不知道說誰,低著腦袋,一刀抹了一隻野雞的脖子。

    二白立馬就窩火了,咋滴,會殺雞了不起?!

    她撣撣身上的麵粉,走到流零後麵,頂了頂後槽牙笑:“誒,小孔雀,你說誰無恥呢?”

    小孔雀站起來,麵對她,越過她,拿了一把剪刀,一刀剪下了那野雞的頭,濺了二白一腳血。

    二白:“……”

    吾艸!

    流零對她視而不見,繞過她。

    二白一蹭,擋住他的路,抱著手一副痞相,還陰森森地哼了一聲:“那我就無恥給你看。”

    流零看都沒看她一眼。

    喲,好硬氣的小孔雀啊。

    二白挑了挑眉峰,回頭給了桃花一個眼神:“桃花,學著點。”

    “嗯嗯。”

    桃花睜大眼,瞧仔細了,隻見二白蛇一般扭了個胯,一個瞬移,就按到流零,兩人一同撞到了牆上。

    嗷!

    桃花驚呆了!

    “你說,”二白頓了一下,圈住流零的兩隻手,一隻捏住了他的下巴,湊近,氣息吐在他唇上,“你是張開嘴呢?”又頓住,她笑,另一隻手順著流零的腰線,落在他腹下,打著圈圈,問,“還是打開腿?”

    “……!”

    噢,好勁爆!

    桃花呆如木雞了,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原來,這才是二白的實力啊,深藏功與名,不簡單啊不簡單。

    眼看著二白的嘴和手就要攻陷流零的嘴和腿,不想他倒不疾不徐,還是那副正正經經端端正正的樣子,表情不帶一絲邪念,動作也不帶半分旖念,一手捏住二白的下巴,一手放在了她腰上,一整套動作簡直行雲流水,就像他殺那隻雞,別提多正經。

    二白愣了,目瞪口呆,張著嘴,合不上。

    她就嚇嚇他啊……

    流零扯扯嘴,難得笑了,笑得敷衍:“哦,張開嘴了。”

    說了這一句意味不明的話,流零轉身,蹲下,繼續殺他的雞。

    二白:“……”

    愣了不知道多久,她出竅的魂魄才歸體,痛心疾首地捶了一把胸口,憤憤道:“桃花,刀在哪?”

    桃花指的指流零的手上。

    隻見他握著刀,幹脆利落地把一隻雞宰成了兩半。

    二白:“……”

    裝可憐不行,裝彪悍也不成。

    媽的,慫了。

    沉雪苑,琴聲悠揚,忽起忽落。

    待琴音落聲,鐵蘭才上前,道:“姑姑,聽茸小築在給妖尊過生辰,您可要去一趟?”

    霍狸拂了拂琴弦,抬頭:“生辰?”

    “嗯,鳴穀說是桃花公主起的意。”

    來聽茸境兩百年有餘,倒是第一次聽聞鳳青壽辰。

    霍狸沉吟了頃刻,淺淺莞爾:“嗯,是要去送一份禮的。”

    她啊,許久不曾見他了。

    約摸一刻鍾後,近黃昏十分,桃花親手捏的巨無霸團子已經蒸好了,雖然還是蒸破了一個洞,但差強人意,她還是很滿意的,興高采烈地去梅園尋鳳青。

    “青青。”

    “青青。”

    四處尋不見鳳青,鳴穀說,應該在梅園,莫非迷了路?

    桃花穿過一樹一樹梅花。

    “青——”

    前頭,花開正盛的樹下,女子亦步亦趨地走過來,俯首道了句:“公主殿下留步。”

    桃花記性好,記得這位膚色極其白皙的九尾狐姐姐,名喚鐵蘭,是霍狸的婢女。

    她聞言,倒是沒有再往前了。

    駐足了片刻,桃花問:“我為什麽要留步呢,我師傅說了,聽茸境上下,沒有我不可以踏足的地方。”

    她沒有動怒,很是心平氣和的,莫不是她長得嚇人,那喚鐵蘭的婢女戰戰兢兢的樣子,白了小臉,道:“殿下恕罪,是鐵蘭說錯話了。”

    說錯什麽話了?

    桃花等著她的下文。

    鐵蘭斟酌了一番,道:“妖尊和姑姑正在合奏,正是興起,鐵蘭隻是怕會擾了兩位的興致。”

    哦,原來霍狸也在。

    正巧,這時有樂聲傳來,開始不大清晰,忽輕忽重的,再緩緩流暢,是古箏聲,

    輕扣慢撚,轉軸撥弦,聲聲入耳,甚是好聽。

    便是桃花再不識音律,也隻彈得極好,聽了片刻,她便轉身,並不去打擾。

    “恭送殿下。”鐵蘭道。

    桃花腳步頓住,回頭,嗓音輕靈,看著那躬身恭送的女子,道:“我不進去不是怕擾了興致,我不進去是因為我娘親教過我,君子以仁存心,以禮存心,仁者愛人,有禮者敬人。”

    鐵蘭募地抬頭,滿眼疑惑。

    桃花淺淺輕笑,說:“鐵蘭姐姐,霍狸姑姑沒有教你做妖也要坦蕩一些嗎?”

    眼神並不灼熱,卻清澈立刻,似能反射出一道驚心的光。

    鐵蘭神色一僵。

    桃花隻是笑笑,欠身,回了個小輩禮,不進不退,沒有一點兒高高在上的架子,卻恰到好處得淩人。

    她怎麽會聽不出來,鐵蘭那三言兩語裏,夾槍帶棍,話裏有話。

    突然,撲通一聲,很響,甚至能聽到積雪被擠壓成冰的摩擦聲響。

    鐵蘭結結實實跪在了地上,雙手伏地,叩首道:“奴知罪,請公主息怒。”

    跪得可真實在。

    跪得可真及時呢。

    腳步聲近了,隨即便是霍狸的聲音,溫溫柔柔的,像不起風浪的海風聲:“出何事了?”

    也不知箏聲是何時停的,桃花抬眼望去時,霍狸在前,鳳青在後,一同從梅花盛處走來。

    乍一看,倒確實像她堂堂公主拿喬擺譜,恃強淩弱。

    桃花不做聲,便看著鳳青。

    鐵蘭還跪著,不知怎的就紅了眼,泫然欲泣的,帶著哭腔說:“姑姑,是奴的錯,是奴惹怒了公主殿下,殿下教訓奴也是應當。”

    這話,好像也聽不出所以然,倒也沒言過其實很多,就是,桃花不大順耳,不喜歡這般彎彎繞繞話裏來話裏去。

    桃花瞧了一眼鳳青,他隻是看著她,眸眼平靜,倒是霍狸,帶了探究。

    “既然你都說了我要教訓你,那本公主便成全你。”桃花回頭喚了聲,“梅花酥。”

    梅花酥立馬便現了身,她不多話,隻尊令。

    桃花口吻淡淡,不喜不怒:“藐視皇族以下犯上這兩條罪,該怎麽論罪便怎麽罰。”

    “是。”

    梅花酥上前,霍狸立馬道:“等等,公主殿下可否——”

    不待她求情的話說完,桃花搖搖頭:“不可。”頓了一下,道,“我與姑姑並不熟,也無情麵可說。”

    她沒有脾氣,可也從來不姑息,獎罰必須分明。

    說完,桃花轉身便走了。

    梅花酥擒了鐵蘭,嚶嚶哭泣的聲音一直不休。

    藐視皇族以下犯上,這兩條,都是要抽妖骨的,等同於要了鐵蘭半條命。

    霍狸欲言又止,看向鳳青。

    他看著少女離開的方向,沒有回眸,隻道了一句:“霍狸,要管好你的人。”

    霍狸麵色驟白:“我、知曉了。”

    不問緣由,鳳青已有了一套定論。

    遠去幾百米,桃花幾乎是用跑的,甚至用了瞬移,不知為何,她沒做錯,可是想逃,心裏堵了似的,喘不順氣兒。

    鳳青的聲音從後麵來,沐了風雪,幹淨而有力。

    “雪地不平,走慢些。”

    話落,鳳青便拉住了桃花被凍僵了的小手,他擰眉:“怎麽不穿厚些再出來。”

    不說話還好,他一說話桃花就莫名其妙鼻子發酸,慢吞吞地轉過身去。

    “青青。”

    “嗯。”

    她紅著眼,又不說話了。

    她不愛告狀,也不喜歡拿人話柄,可是會委屈,看見鳳青更委屈,沒由來的。

    鳳青放低聲音,問她:“受委屈了?”

    小姑娘搖頭。

    認真算來,是她懲治了別人,她不會誇大其詞,便吸吸鼻子,很傷心的樣子,說:“你太久了不回來,我做的長壽麵都糊了,長壽團子也涼了,都不好吃了。”

    真的好鬱悶哦!

    鳳青卻小,捏了捏她紅通通的小臉蛋:“沒關係,我會吃完。”

    隨後,他牽著她走。

    桃花猶豫不決了很久,還是憋不住,問鳳青:“你怎麽不問?”

    “問什麽?”

    桃花低頭,看著腳尖,小聲地嘟囔:“我剛才無理取鬧了。”

    若那人不是鐵蘭,她大抵不會發作,若不是聽到了箏聲,她會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她從來都不喜歡拿人軟處的。

    鳳青卻搖頭,說:“你沒有。”

    她即便身份尊貴,也從不會是非不分。

    桃花抬頭看他。

    他說,很溫柔:“即便你有,又如何呢,你是北贏的公主,是白靈貓族後裔,是我鳳青的十七徒弟,任何一個身份,都容許你無理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