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舉目皆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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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麵寧靜,除了遠處偶爾傳來如野獸般的吼叫聲,四周再無其他聲音,鳥沒有,貓狗也沒有,連一些蟲子的叫聲都沒有。
    整個天地,仿佛就隻剩下了那吼叫聲!
    劉漢掀開沉重的鐵蓋,輕輕地放在旁邊,人也輕輕地爬出來,又將鐵蓋輕輕蓋上----鐵蓋的表麵被刻上了如磁磚一樣的花紋,蓋下去後便如地板上磁磚一樣,不仔細看還真的看不出來。
    這一翻動作,劉漢都熟練無比,一切,都在於無聲無息之間完成。
    除了遠處那吼聲之外,其他聲音都是這世間最大的敵人!
    靜靜地聽了一陣,確定四周沒有聲音之後,劉漢放輕腳步,走出書架構成了掩護體。
    掩護體之外,一片狼籍,倒塌的書架,滿地的書籍,還有爛掉的書籍與桌椅,窗戶雖然也被破壞,但被劉漢故意移到窗戶前的書架將外麵的光線擋住了。
    悄悄靠近了一扇窗戶,從玻璃裂開的口子往外看去。
    外麵靜悄悄的,連風吹的聲音都沒有,七月的天氣本來應該是熱辣熱辣,此時卻是沉悶陰寒。
    灰白的光線中,可以看到外麵到處都是廢墟,圍牆倒塌了半截,不遠處是一棟從中間折斷的高樓,還有五層聳立著,另外五六層折斷倒塌,倒下的樓層,還壓塌了旁邊的幾座矮屋。
    聳立著的半棟樓房的二樓上還有幾個大字:b棟教學樓。
    劉漢藏身的這個地方顯然是一間學校。
    眼光再轉,是另外一棟倒塌的樓房,具體幾層已無法分辯,整棟樓房都倒了下來,壓塌了旁邊的所有房屋,而在這棟大樓的底下,有一個黑乎乎的深坑,正是這棟樓倒塌的原因。
    眼光轉動間,地麵上到處都是深坑及突起土包,道路也是如此。
    這正是大爆炸留下的痕跡,比一場劇烈地震的後果還要嚴重。
    此時,那個黑乎乎的深坑中,正慢慢的探出一個腦袋,毛發散亂,遮住了半個臉龐,整個人黑乎乎的,看不清模樣,隻有一雙眸子發著幽幽的寒光。
    劉漢不敢再看,急忙移開眼光,隻用眼角的餘光留意著。
    這種傻子雖然腦袋被病毒衝壞了,但本身感覺卻非常靈敏,稍有風吹草動便會讓他們驚覺,就算沒有風吹草動,隻是眼光直視,這些如野獸一樣東西,也會有感覺。
    劉漢便曾經試過,背著辛辛苦苦找到的食物,就是由於看這個東西久了一點,便被它們發覺,到最後它們越來越多,隻好丟下食物逃之夭夭。
    辛苦找到的食物便宜了這些傻子!
    剛剛還隻是看到它的頭,眨眼間,這個黑乎乎的家夥便雙手抓著深坑邊沿一躍而起,落到地上,不但力氣大,身手也敏捷得不似正常人類。
    在這個家夥嘴裏不知道在吃什麽東西,一張一合間,還有暗紅的液體順著他的嘴角往下流淌,滴在它的身上。
    眼光往劉漢這邊溜了一下,便轉向了遠處,突然仰天大吼,聲音巨大,便如荒野上的獨狼,一邊吼著,一邊向著遠處走去,腳步迅速,身形靈敏,眨眼間消失在劉漢的視野中。
    劉漢暗暗鬆了一口氣,顯然剛才的注視被它感應到了,隻是它可能沒那麽肯定。
    又等了一會,四周再無動靜,劉漢閃到另一扇窗戶前,悄悄拉開一點,眼光一掃,外麵沒有東西,他用手抓著窗戶的邊框,稍微一用力,半個身體便探出了窗戶,再用力,整個人便從窗戶中穿了出來,站在地上。
    再傾耳聽了聽四周的動靜,劉漢才輕輕地關上窗戶。
    這裏是一條小巷,劉漢藏身的地方與圍牆構成的小巷。
    出了外麵,才可以看到,劉漢藏身的地方是一棟大約有五層的樓房,上麵三層已倒塌,隻剩下麵兩層還聳立著。
    斷裂的牆體中鋼筋參差著,無聲地控訴著這個無日無夜的世界。
    劉漢輕步走到小巷盡頭,慢慢探頭向著外麵看去。
    寂靜無聲,小巷外麵連一絲風都沒有,也沒看到一個活動的物體,灰白灰白的天空下,到處都是廢墟,裂開的地表,斷裂的道路,倒塌的樓房,折斷的樹木,翻倒的汽車殘骸,遍地森森白骨,有人的,有動物的,還有一些還未完全腐爛的屍體,有動物的,也有人的。
    劉漢突然從小巷中竄出,仿佛一頭下樹覓食的獵豹,身形矯健有力,腳步移動間卻又無聲無息。
    每一步邁出,劉漢都剛好踩在空地上,瞬眼間,劉漢便已奔出極遠,身影沒入了不遠處倒塌的樓房陰影中。
    在這棟還有一半聳立著的樓房的陰影中隱藏著自己的身體,劉漢慢慢地探出頭,從敞開的窗戶觀察室內。
    室內空蕩蕩的,一眼看去,除了一些也不知是人或是動物的骨頭之外,便地遍地的垃圾。
    劉漢剛想行動,卻又縮了回來,眼光再轉,在室內樓梯的陰影中,赫然正有一個幽幽的影子一動不動的坐著。
    心中一凜,這是一個瘋子!
    劉漢撥出腰上的短刀,用右手倒握著,左手在地上隨意地拾起一塊小石子,往門口的方向丟去。
    “啪!”
    石子落地,再滾動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世界中是那樣驚心動魄,仿佛天上一陣雷鳴。
    室內樓梯陰影中的那個人影仿佛一個被驚醒的幽靈,疑惑地往門口方向看了一眼,站起來往門口走去。
    劉漢輕輕地挪到大門旁邊,大門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拆了下來,隻有空蕩蕩的門口,仿佛一隻張大嘴巴的恐怖巨獸,正在擇人而噬。
    踏踏……
    輕輕的腳步聲傳來,寂靜的環境中仿佛如巨鼓的擂動,劉漢全身肌肉繃緊,握刀的右手上肌肉膨漲,用力的手指露出了青筋。
    逐漸地,一個全身都是毛發,幾近赤裸的人影從門內慢慢露出身形,雙眼塌陷幽深,幽幽的眼光仿佛兩盞鬼火。
    劉漢由靜至動,猛地躍了起來,右手握著短刀狠狠地向著野人般的瘋人脖子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