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出空間，嘴裏便灌進了一口，滿含泥沙的水，嗆的她咳嗽不止。剛張嘴，又嗆進一口水，柳絮趕緊閉上嘴巴，屏住呼吸，在水裏穩住身體。才看清，原來，因為她在空間磨嘰太久，不知不覺間，水已經有一人多深，漫過了她的脖子。現在好了，不想泡在水裏，也在水裏泡著了。柳絮張開手臂，朝門口劃去。

    好容易，從水裏麵間爬出來，站在樓梯間，水吧嗒吧嗒滴落的聲音，和外麵的雨聲重合。柳絮回頭再看她的房子，水已經沒過了門框，不消一個小時，它便會整個沉入水底。她才交完三年的房貸，這就沒了？柳絮心裏抱怨極了。

    再看看，全身上下濕透的自己，怎一個狼狽。樓道裏，隨時都會有人下來換氣兒，她不敢在這兒換衣服，或者鬧消失。算了，就這樣吧！就當提前適應水中求生了。

    柳絮把背包打開，倒出裏麵的水，檢查物資有沒有泡水。還好，都用塑料袋兒裝著，包了兩三層，並沒有進水。柳絮還是以防萬一，把這些丟進空間去晾著，又取了一份新的，裝包裏。外套脫下來，擰幹水，再穿上，這會兒，連雨衣也用不著了。雨鞋脫下來，倒出裏麵的水，倒提著光腳走上樓。

    門口，劉大虎正在和幾個男人叼著煙，討論什麽？

    見柳絮一身濕噠噠的走過來，不約而同的轉過身來，很驚訝的盯著她看。

    劉大虎急問“妹子，你怎麽了？怎麽搞成這樣？”

    柳絮很是不好意思的胡謅道“哎呀，丟死人了，我都出來了，誰知腳下一滑，一個仰吧，又掉了回去，從水裏爬出來，就變成這樣子了？”說著，還無奈的攤開手，給大家看她的衰樣。

    一幫人看她，果然如此的樣子，“噗嗤！”都笑了。

    “你說，咋說你好呢？九十九步都走完了，最後這一哆嗦，又給跌倒了，哎！沒救了。”劉大虎很是無語，調侃道。

    “沒事！不用擔心，不就是沾了點兒水嗎？一會就幹了，唉，你們說什麽呢？”柳絮不想再聊她的話題，岔開話，問其中一個。

    人一多，柳絮也不總上樓頂，所以，好多都不認識。

    柳絮開口這一問，空氣忽然變得壓抑起來。

    其中一個年輕些的男人，苦著臉開口“姐，你是沒看見，水眼看要淹上來了，要真漲到頂樓，我們可咋辦？大家有幾個會遊泳的，就算會遊，又能堅持多遠？”

    對麵的中年大漢隨聲附和“是呀！我就不會。我這活了半輩子了，以前在山裏麵，連喝的水都沒有，誰知道，臨了，還會遇上發洪水，可稀奇死我了。”抬起手中夾著的半截煙，狠嘬一口，恨不得就這麽咽下去，一輩子不吐出來。

    柳絮不明白了，已經到生死存亡的時候，這幫大老爺們兒，連飯都快吃不上了，煙還是緊緊的夾著，不放手，也是醉了。抽吧，再不抽，就沒機會了。

    “那你們想出啥好主意了沒？”柳絮心裏腹誹，詢問這幫子男人的意見。

    那個年輕男人沮喪道“我們這都商量半天了，也沒想出適合的辦法。就等著，軍隊來救。”

    哎！你們這t逗我呢吧！好歹你們這幫男人，也是統治了曆史幾千年的精英，這麽多人湊一塊兒，還不如一個諸葛亮？眼看，都要火燒眉毛了，你們這還在討論階段，不想著自救，光等著別人來救，真是沒誰了。

    柳絮瞄了一眼其他幾個男人，都在那裏眯著眼睛吞雲吐霧，故作深沉，不知道內情的，還真以為他們在思考人生？

    柳絮不想再理這幾個二愣子，徑直上了樓。“那你們哥兒幾個趕緊商量，恐怕，過不了今晚了。”

    柳絮側身來到樓頂，這裏又是另外一番景象。隻見人頭攢動，大多數女人在紮堆嘮嗑。孩子們，永遠不知道愁滋味，忽然遇上這麽多小夥伴，互相嬉戲打鬧，好不快活，玩鬧間，不停撞到人，大家非常習慣的無視。老人多不喜動，靠牆坐著望天。樓頂，用大家湊來的，塑料大棚罩著，雨落不進來，倒是安逸。

    柳絮擠到圍欄處，向下望去。

    天哪！這還有啥好預測的，她家那一層，已經看不見了。水淹上來，隻是時間的問題，而且時間很短。

    回頭，看大家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樣子，柳絮感覺心累。愛咋咋的吧？反正，你們自己都不擔心，她有什麽好著急的。她就是鹹吃蘿卜淡操心，閑的。

    柳絮也找了個靠牆角的位置坐下，擰自己還在滴水的衣服。濕衣服穿在身上，實在太難受了。

    在空間裏忙了大半天，這會兒，有點累，閉上眼睛休息。

    才眯一會兒，便感覺有人在戳她胳膊，柳絮無奈睜眼，撇見身邊，不知道啥時候，湊過來的馬曉燕，抬著她那修長的食指，正準備繼續戳。

    見柳絮醒來，她也不尷尬，露出一個單純的笑容，挨近柳絮小聲說“柳絮姐，謝謝你把這裏借給我們住，我和我媽，打心裏感謝你。”

    “好說，舉手之勞而已，反正也是空著。給大家住，才能顯出它的價值嘛。”柳絮回以微笑，表明她並不會攜恩一報。

    “對你來說，是舉手之勞，可對於我們，就是救命之恩，我和我媽，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馬曉燕再次誠摯的感謝。

    “沒事兒！誰還沒個三災八難。如果是我有難，你家有這能力，相信，你們也會幫我的。是吧？”柳絮覺得，這孩子今天話有點多。

    “以後，柳絮姐的事兒，就是我們的事兒，有事兒，姐經管吩咐，我雖然人小，可是我有力氣啊！能幫你做事，我義不容辭。”拍著胸脯，十分義氣的向柳絮下保證。

    柳絮很鬱悶，這娃咋就沒完了，我要你的保證幹啥呀？再說，你這麽點人，究竟，能幫我幹啥呀？

    “好說，好說。照顧好你媽，你媽拉扯你，不容易，孝順好她，你就是好孩子”柳絮實在不知道，如何接下去，將話頭扯到，她媽劉玉鳳身上。

    馬曉燕眼睛忽然亮了，好像找到了什麽新大陸，“對呀，就是為了我媽，以後不餓著，我肯定得幫你的忙。我真的很能幹的，你就帶我一個吧？好不好？”說完，用祈求的眼神盯著她。

    柳絮莫名其妙，帶你幹啥？覺得這小妮子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曉燕，你有事兒嗎？有事兒直說，姐沒明白你的意思？”對小孩子拐彎抹角的暗示，純粹是對牛彈琴，還不如直接問，她理解的會更快。

    馬曉燕見柳絮有談話的意思，抬頭看了下四周，見沒人注意他們，湊到她耳邊，悄悄的說“姐，她們說你做那種事兒，能賺到糧食，我也想給我媽賺點糧食，你教我好不好？”說完，還拿大眼睛眨呀眨，星星眼的望著她，等她回複。

    柳絮剛開始，沒明白馬曉燕的用意，當聽她說完時，感覺一陣天雷滾滾。柳絮機械的將頭轉過去，看著這個傻妞，還一副求知欲。

    柳絮也是活了三十幾歲的人了，她已經明白，怎麽回事？她強忍著怒氣，和顏悅色的問“誰告訴你，我做那種事，能賺到糧食的？”

    馬曉燕見柳絮沒生氣，還好脾氣的跟她說話，高興的剛想說，是王大花說的。又想起來，那天，王大花叮囑她，不要告訴別人是她說的。所以，馬曉燕猶豫要不要說，要是說了，可就是不守信用的人。

    柳絮見她，猶豫不決，笑意盈盈的誘哄道“曉燕，你要是告訴姐，是誰說的，姐就告訴你，賺糧食的那種事？是什麽事兒？”

    糖吊在眼前，馬曉燕沒掙紮一會兒，便繳械了。“姐，你可別跟人說啊！我是聽王阿姨說的。”

    “那個王阿姨？我認識嗎？”柳絮不能確定是那個，軟聲細問。

    “就是王大花，王阿姨啊？301的王大花。呶，那個。”說著，還伸手指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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