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三十一章：識

    那個靜靜觀戰的殷兄，也暗暗心驚：沒想到說嘲諷話的姑娘並沒講假，從身手及變招，使長鞭女子，的確要比柳兄略勝一籌，講真，他和柳兄行走江湖十幾年，也碰到過不少對手。但，此女子年齡輕輕有這麽好的功夫，委實還是第一次遇見。

    菊英和菊葉雖目不轉睛盯著場中形勢，卻一點也不擔心，因為清楚，有姑爺在，任何人都無法傷害小姐。

    隨著兩人對招激烈，瞬間已過十回合。

    桑無痕抬眼看了看天即將黑，心裏有點著急，手一動，準備出手將他們分開。

    耳邊卻聽到有女子的聲音：“咦，這不是殷商兄弟麽？”

    “李芸大姐。”殷商一見，連忙喊道。

    桑無痕扭頭一看：不知什麽時候，身後出現三個人，女人。

    她們是：李芸，青兒和蒙著臉的潘嬌虹。

    此次雖說專尋潘嬌虹而來，但根本沒見過麵，就算不蒙臉，桑無痕也會不認識，不過，當目光掃向她身材時，還是讓人有點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虛無的很，若隱若現。

    潘嬌虹也一樣，隻聽汪劍之講過。根本不知道桑無痕何容貌。

    “柳兄弟怎麽和別人打起來？”李芸這時定眼瞧了瞧正在打鬥的兩人，問道。

    誰知，沒等殷商回答，又突然大叫：“柳兄住手，自家人。”

    本就對招十分吃力的柳青聞言，一個後翻，退出數丈，停下來。

    葉嫣然也一收鞭，轉頭看一眼李芸：“姐姐說自家人，什麽意思？”

    “妹子，我雖然不知你姓名，但江湖人稱“仙形鞭”的孫長燕前輩一定是你師傅。”

    “不錯，姐姐怎知道？”這句一問，頓感覺得好笑，自己鞭法早已露出底細。

    李芸似乎沒在意，語氣有點慢答：“你師傅與家師李玄子是世交。”

    李玄子！！

    葉嫣然當然知道：師傅年輕時和他曾經是一對戀人，後不知什麽原因而分了手。不過，兩人相互之間便無恨意，所以不管過去多少歲月，也一直有聯係。

    此刻，她心裏還是有點詫異，不相信在這裏能遇上師傅以前意中人的徒弟。

    “大姐姐沒說假話？”

    “傻丫頭，騙你幹嘛。對我又沒什麽好處。”

    也是，自己戒心真有點錯的離譜。

    這樣一想，竟不知再講什麽話。

    “妹妹，你為何跟柳青兄弟……？”李芸避免尬尷，轉移話題。

    “姐姐，問他就是。”葉嫣然指了指。

    “李芸大姐，算了，算了，小事一樁，還提幹嘛。”柳青笑意很濃。

    “對呀，天以黑，寒冷的很，我們盡快到莊裏休息才好。”殷商說道。

    “嗯，有道理。”李芸說完，麵對葉嫣然：“妹妹，為何出現在如此僻靜的小鎮上？”

    “實不相瞞，我們因走親戚，不料，他早已遷移，所以才步行到這裏，準備找一客棧住宿，明日動身回家。”桑無痕連忙搶話，生怕葉嫣然說露嘴。

    “這位是？”李芸向他看一眼。

    ”在下商秋，商家家仆。”

    菊英和菊葉心裏一樂：姑爺真會說謊，滴水不漏。

    葉嫣然丹眼一柔，瞟他：你若是家仆，那我就寧願做家仆夫人。可惜，你不是！！唉，若你不喜歡水笙妹，或者她不喜歡你。就算那天無心撕下我麵紗，也一定不會怪你，更不會恨你，反而，反而喜歡的很。

    一思一念，心裏滿是惆悵。

    “師傅，這位商姐姐反正要住客棧，何不請他們到師叔哪裏住一宿？”青兒開口打斷正在胡思亂想的她。

    “為師正有此意，不知商妹妹心下如何？”

    葉嫣然一愣，向桑無痕又看一眼，意思：同不同意，發句話。

    “李大姐的盛情，在下和小姐求之不得。”

    “那最好不過，少囉嗦，走。”殷商急不可待說道。

    想是久呆凍人，寒氣進心。

    ………

    “影劍”山莊。

    “青崗”鎮最大山莊。

    莊主雷天宇。

    小鎮最富裕的人。

    桑無痕他們雖是夜晚時分到莊院，但環境，還能依稀看見：院中景色優美，花開四季，假山似幻，泉水清影。

    抬頭稍望屋子，裝飾更是奢華如畫，筆墨難以形容。

    隨著家丁的引進，終於，眾人上得台階站在客廳的門前。

    一位體形修長微瘦，臉上帶著笑意的中年漢子，正雙手抱拳。

    “殷兄，柳兄辛苦。”

    “趙大管家更辛苦。”柳青調侃一句。

    姓趙漢子打一個哈哈：“請，請。”

    一番寒暄，令整幢屋子都有到一種熱鬧氣氛。

    桑無痕一腳邁入，便一掃：隻見剛在街心與柳青打鬥的秦一笑和一位十七八歲，一身紫衣，秀麗可人的少女正坐在客廳一張大桌旁。周圍還坐著一些有老有少，自己不認識的麵孔，粗粗計算一下，大概十幾人左右。

    客廳燈明如晝，連雕花椅桌及香案上麵刻得什麽紋路都清晰可見。

    也極為寬敞，除台階，生活用具及牆上掛滿各式各樣兵器，幾無多餘裝飾品。

    “各位，請坐，莊主在閣樓有一點事，馬上下來。”

    剛進的眾人聽言，一一坐下。

    這時，婢女們端來熱茶。

    桑無痕接過一杯，細細品嚐。

    葉嫣然則在他身旁，四處觀望，心裏有一個疑惑：山莊裏怎會聚這麽多人？

    “桑無痕，你不覺得有點奇怪麽？”她低語問道

    “葉姑娘，不管它，“既來之，則安之。”

    其實，憑他多動的大腦，不可能不思眼前的一切。

    隻不過，懶得猜測，靜觀下去，自然會解開。

    菊英瞧著他倆表麵親熱狀，歡喜之極，思道：自今天上午發現汪劍之的屍體後，小姐心情明顯開朗很多。雖說姑爺推測，他隻是執行者，真凶另有其人，從情形看，還是給了她心靈上極大安慰。

    正思量間。

    台階上麵傳來一位男子渾厚的聲音：“不好意思，讓你們等了這麽久，實在抱歉。”

    眾人雙眼“唰”地一下，全都往閣樓上一瞟。

    一位衣著儒雅，長相白淨，且又體形高大的中年漢子正緩緩走下來。

    客廳認識他的人，連忙站起身，行了一個江湖平常之禮，回應：“雷莊主客氣。”

    雷天宇站定：“各位幫派前輩，少俠，此次能應約到寒舍捧場，實乃“影劍”山莊榮幸，今日雷某就不便打擾你們吃飯休息，明日，我會跟大夥商量幾件事。”

    一番話，說的體麵之極。

    眾人心裏湧出五個字“雷莊主仁義”。

    桑無痕則心裏一笑，沒想到無意中隨李姐姐來借宿，竟然遇到幫派應約的聚會。

    幸好，現在無語，否則，昨日一夜未眠的葉姑娘和婢女精神上絕對受不了。到明日，我們離開就是，管他們商量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