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三十二章：聚

    夜雖漫長

    眠者無時。

    當桑無痕一睜眼，天已亮。

    他掀開被子，穿好衣服。

    站在廂房窗前向外一望：便見院中雪花滿天飛舞，花草綠枝早被銀色覆蓋，格外刺眼。

    一陣冷風吹來，讓人頓感寒氣撲麵。

    “姑爺，起床了麽？”門外菊英的聲音。

    “嗯。”

    桑無痕一回應，連忙打開門。

    菊英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水。

    可能從莊中丫環接手，親自送來。

    “小姐已經梳妝完畢，等您洗梳好之後一起走。”

    她放在桌上，說道。

    “英姑娘，謝謝你。”

    “姑爺，這是奴婢們應該做的事。”

    “希望你以後不要把我喊姑爺，叫桑大哥就可。”語氣很誠懇。

    “使不得，使不得，我不知姑爺心裏怎樣想，但你畢竟是第一個看過小姐容貌的人。老爺生前立下規則，怎敢違背。”菊英雙眼之中透著惶恐。

    這句話，讓桑無痕無言以對，心裏蹦出二字“冤孽。”

    過了一會，才慢慢說道：“英姑娘，出去吧，我馬上與你們會合。”

    “是。奴婢遵命。”

    ……

    他很快洗完臉梳好頭。

    腳一邁，站在門口，便看見葉嫣然三人在不遠處的走廊東張西望。

    想必正在等他一起去跟莊主辭行，因等得時間有點久，顧而，觀看雪景。

    見此，心略有愧意，身子一動，步法飛快地奔去。

    “葉姑娘……。”桑無痕到得她們眼前，想說一句歉意的話，誰知三字一出，便被一個聲音打斷：“商妹妹，莫非這麽早就要走？”

    他一抬眼，李芸和青兒正從旁邊廂房裏走來。

    “是的，大姐姐。”

    “妹妹，有天大的事，像這樣天氣也難辦，何不在此等雪停了再走。”

    葉嫣然聽見挽留話語，不知該如何回答，稍一停頓，眼向桑無痕一瞥，故意高聲：“桑管家，你說一句，是留還是走？“

    菊英和菊葉暗暗發笑：什麽時候，姑爺成管家了？嗯，對，昨日他向大姐姐介紹自己，說是商家家仆。

    “嗯，嗯…就依李大姐的意思吧。”本來，桑無痕為了盡快尋找到潘嬌虹的線索，心裏的確想走。

    但雪花飛飄，冰冷襲人，就算出去查，也不見得有多大收獲。還有，怕葉嫣然三人身體吃不消，所以點頭答應。

    “這就好，。”李芸話音剛落。

    兩名家丁打扮的年輕人便出現在她麵前，雙手一揖，身子微躬：“各位大俠，俠女，莊主有請客廳一聚。”

    “知道了。”李芸一回應，緊接著對葉嫣然道：“妹妹，反正無事，一起去看看，聽聽如何？”

    葉嫣然不想擅做決斷，怕違背桑無痕意思，於是又向他一瞟：你作主。

    “行啊，正如大姐所說呆著也是呆著。”他十分爽快。

    “那就走吧。”

    ………

    客廳。

    當桑無痕和葉嫣然等人一進入，便感覺暖烘烘的。

    原來，中間放著兩個大鐵盆，鐵盆裏的碳在燃燒。

    趙大管家笑臉意然，口裏不斷地吐露著極為客氣的言語，熱情招呼著每一位到達客人。

    幾位丫環遊走四周，端茶送水。

    一張太師椅上，莊主雷天宇正閉目養神，顯然，早早地就已經在等候。

    隨著人們陸續到達，有禮節地分兩邊而坐。

    不一會。

    客廳裏便私語聲不斷，有的在猜測，雷莊主約他們的事情，有的在談論幫派之間的恩恩怨怨。

    總之，很是嘈雜。

    “莊主，客人基本到齊。”趙大管家對雷天宇俯下身子說。

    他雙眼一睜。

    “哦，很好。”幾字一吐，站起來，慢慢離開太師椅，走到一火盆邊，

    然後雙拳一抱。

    眾人知道他要發話，全都安靜下來。

    “承蒙幫派前輩，少俠抬愛，聚集本莊。雷某感激萬分。”十分謙虛且又低調的句子

    “莊主，來的都是你三朋四友。有什麽話不妨明言。”眾人中有人回應。

    “各位爽快，在下就閑言少談，大夥一定記得，昨日說過約你們前來是要商量幾件事。”

    “當然記得。”

    “那雷某也不轉彎抹角，第一件：本人一位最要好朋友在五湖被殺，你們說，我應不應該追凶？”話語直奔主題。

    此言一出，秦一笑臉微露詫異。

    桑無痕則思道：這就是雷天宇約幫派要商量的事？簡直不可理喻。

    他忍不住笑了笑，倏地心裏自責：雷天宇問的問題，隻不過拋磚引玉，真的正經事在後麵。枉你自負聰明絕頂，難道看不出來？

    責畢，便聽到有人回應：“雷莊主，這什麽話，絕對應該。”

    “可凶手是我家世交。”

    “啊。”眾人一愣。

    “那師兄打算怎麽辦？”李芸問道。

    “正因為還沒主意，想請前輩們幫忙獻策。”雷天宇聲音低低。

    “很為難麽？”秦一笑突然站起來，說了幾個字，臉色大沉：“我知道了，你竟然是雪飛峰朋友，好，好得很。”

    桑無痕聽語氣一驚：莫非他～凶手？

    眾人也一臉疑惑。

    “秦一笑，果然是條漢子，敢做敢當。”雷天宇眼光一厲。

    “原來，你昨日派柳青和殷商攔我比試，無非想證實殺雪飛峰的凶手是不是江南秦家人。”秦一笑麵一凶說道。

    “你錯了，雪飛峰被人用五指插穿咽喉而死，我一看就知道秦家幹的，隻不過，心裏不清楚，秦家後人中有誰練有“拳形指喉”。”

    “看來，每位後人隻能學一種秦家武功的規定，你很明白。”

    “當然，否則怎稱上世交？”

    “有道理。”秦一笑三字一吐，冷冷又道：“你既然與雪飛峰有交往，就沒資格做我秦家的世交。”

    雷天宇再沒理會秦一笑的話，麵向眾人，抱了抱拳：“各位前輩，這人就是凶手，你們說我該怎麽辦？”

    問題很棘手，在坐的幾位老者麵麵相覷，誰也不敢亂言。因為，秦家在江南一帶勢力龐大，不是誰都可以惹的起，否則，會惹火上身。

    “雷兄，幹脆押送到官府。”殷商發了話。

    “對，對，莊主，按他說的辦。”幾位年齡人附和。

    此刻，桑無痕雙唇緊閉，很冷靜地看著事態發展。

    “桑管家，如果換成你，會怎麽做？”

    葉嫣然也忍不住輕聲低語問。

    “江湖事，江湖了。”

    ”你，你堂堂神捕怎可以這樣講？”她吃驚的話差點讓人聽到。

    桑無痕笑笑，湊到她耳邊，輕語道：“我當然知道怎樣處理，你現在別問，可能好戲才開始。”

    原本，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的舉動，絕對是一種極為正常交流。

    但葉嫣然卻一扭頭，雙眼睜大，目光柔柔，剛好離他麵孔不過半尺：“真的？“

    桑無痕瞬間臉一紅，身子一正，口吐幾字：“看下去，就知道我講的對不對。”

    ”嗯。”

    她一回應，也許查覺到自己舉止不妥，並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