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閑

    清風鎮。

    天剛黑。

    “平川”客棧。

    一間房內。

    桑無痕剛洗完澡正坐在桌邊無聊地喝茶，臉色顯得有點嚴峻，心情似乎不好。

    原因：今日上午，他和李秋雨就到離這裏不遠的苗家寨，仔細查訪過，卻沒有得到一絲關於苗若煞現在行蹤線索，聽聞的都是以前一些事。也就說，此趟好像白跑。

    “桑大哥，我能進來麽？“敲門聲和說話聲響起。

    ”當然能。“

    音一落，門便被推開。

    李秋雨青絲長發垂直微濕，臉帶嬌澀，一身粉紅出現在他麵前。

    “坐吧，有事麽？”

    “睡覺時間反正還早，我想兩人一起到外麵散散心，走動走動。”

    散心？

    這可是桑無痕從沒有過的事，隻因自己一向心裏裝著太多雜念，哪有什麽閑情雅致散心。

    他一愣，向滿臉羞紅的李秋雨看了看。

    “怎麽啦，不願意？”

    “不是。”

    “既然不是，那走吧。”李秋雨不容分說，手一拉他胳膊向門外邁步。

    ……

    夜，不隻有涼，而且，冷。

    狹窄街道，在昏暗鋪麵燈光下，也照不出幾個人影。

    剛從客棧出來的桑無痕和李秋雨，迎冬寒，邀圓月，緩慢而踏。

    “桑大哥，我們明天去潘大姐家嗎？”語音柔柔。

    “這裏什麽都沒查到，肯定的。”

    “不知水笙妹和嫣然妹情況怎樣了？”李秋雨臉無笑意一轉話題。

    “放心，水笙完全可以獨擋一麵。”桑無痕向空洞的夜色望一眼，語氣堅定。

    “我知道，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你不會派她去，我意思：現在差不多過去四天了，按裏程算她們已到大理，不知查沒查到那四人下落。”

    “但願盡快。”

    “嗯。”李秋雨這時停下腳步，歪著頭，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睛定定看著他。

    桑無痕不懂啥意思：“為什麽不走了？“

    “有事問你。”

    “問。”

    “第一……。”

    “有幾個？“

    “對呀。”

    “說。”

    “你為什麽那天放了潘大姐？不怕主公再次派人追殺她？若真有事，豈不會連累菊英和菊葉？”一口氣三個問題。

    “你不要以為，這個主公勢力很大，我可以給你一個猜測絕對正確答案：他身邊並沒有太多殺手，否則，不會讓貼身侍衛陰無語和苗若煞隨便出動。”

    “有道理。”李秋雨認可，隨即想通：“現在兩人一死一逃，在逃的苗若煞如驚弓之鳥，斷斷不會再有心去追殺潘大姐。”

    “對的。”桑無痕歎一口氣，道：“隻要抓住苗若煞，就一定知曉從“清龍教““風雲”尊主死亡開始，一係列殺人案的幕後凶手，主公是誰。”

    “唉，假如黃仙芝和陰無語不死，我們也不會如此大費周折。”

    “世事難料。”

    “桑大哥，你為什麽至始至終不懷疑黃、陰二人之死是主公幹的？”

    “還問這個？我早就綜合現場，做出分析推理，應該完全排除。”

    “相信你判斷。”李秋雨吐出幾字，突然一臉邪笑，話峰一轉，道：“你打算把葉妹妹咋辦？”語字很直接，直接得讓人措手不及。

    “啊。“桑無痕想歪了都不會想到她有這樣問題：”什麽咋辦？”

    “我和水笙妹相信，你真的無意撕下葉妹妹麵紗。但，她爹娘從小為她立下的規矩，也千真萬確。”李秋雨說到這，停留。

    “你到底想講什麽？”

    “這兩件事都是事實，對吧。我和水笙妹商量過：既然葉妹妹陰差陽錯與你有緣份，且自身遭遇跟我們幾乎一模一樣……。”

    “你說的全對，但，關我什麽事？你們也知道我是無意的。”桑無痕輕聲打斷話語。

    李秋雨聞言，嬌笑：“水笙妹說了：雖然每位女子都希望自己夫君從一而終。但男子三妻也應該，所以，我們兩人決定接納她，陪你一起慢慢變老。”

    ”不行。”冷冷吐出兩字。

    “你也知道，葉妹妹現在父母雙亡，家園盡毀，難道忍心看著她孤苦伶仃找一個不愛的人過一生？”

    這一番言，頓時讓他無語。

    李秋雨接著道：”我和水笙妹從葉妹妹看你的眼神當中，早就讀懂：她其實很喜歡你。我就不相信，你對她沒一點感覺？“

    “算了，秋雨。”桑無痕一把抓住她雙手，眼睛充滿深情：“我一生能得到你和水笙垂憐，真的心滿意足。”

    李秋雨聞得此話，心甜如蜜，輕輕靠近他胸口，柔聲道：“這件輪不到你做主，水笙妹絕對不會讓葉妹妹離開我們的。桑大哥，我和她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麽？”

    “以後再說。”

    桑無痕話一完。

    驀地，感覺到一個高大人影在他身旁往前方一飄，似鬼魅。

    一抬頭，人影揮袂生風已離自己數十丈。

    李秋雨也察覺，連忙身子站直：”此人輕功十分了得，怎會在街上隨便使出，是不是要發生什麽事？”

    他剛想回一句。

    雙眼卻一定：又見四五個青衫漢子，腰間佩長劍或彎刀，滿臉悍氣，悄無聲息從身旁飄過，向高大人影走過的方向奔去。

    看情形，他們絕非江湖庸手，也絕不是小鎮之人。莫非，秋雨猜測的對？

    “桑大哥，我們要不要看看？“

    ”可以。“也許好奇心做怪，還可能是捕快天生戒備心，桑無痕略一沉思，點頭答應。

    兩人隨即身形同時一動，腳下一彈，直追肉眼還能瞧見的那幾名漢子。

    穿過整條街道，便來鄉間小路。

    夜，變得深沉，寂靜，皎潔月光如霜般輕吻大地萬物。

    此刻。

    高大人影已到一顆大樹旁停下腳步，身旁不遠，便有幾間沒有燈光的住房。

    想必，這裏是周圍農戶乘涼之地。

    他一扭身，雙眼一聚。

    望向前方也已經站定的漢子。

    “滕風，你竟然帶著一幫人從”破曉”鎮一直緊跟著我，想幹什麽？”明顯認識其中一人，但語氣透著嚴厲。

    “佐一嘯，不必裝蒙，你心裏清楚的很。”一個瘦高個子，抽出長劍一指，怒不可遏：“若不是你輕功很好，我們會追到這裏？”

    “哦，你意思：輕功不好的話，你們早就截住我了。”

    “不錯。”

    “哈哈，假如我不停歇，你們豈不是一直追下去？”佐一嘯冷笑。

    “當然。就是到天涯海角也要追。”

    “其目的無非想抓住我？”

    “少廢話，看劍。”滕風足一輕點，手中長劍劍尖閃亮一顫，刺向佐一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