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
    又是一錘。
    魔熊黑錘充斥著毀滅性的威能，將白骨妖君的肉身粉末不斷湮滅。
    這種破壞力遠遠超過命運、因果、生死等體係，也是殺戮一脈強者最讓人懼怕的根本原因，在殺戮法則麵前，混沌妖靈那浩瀚的身軀跟磅礴的生命力都顯得不值一提了。
    “修行者至聖，你不能殺我！”
    白骨巨獸淒厲嘶嚎，“殺了我，你將永遠錯過那個秘密，那是你無法想象的機緣……”
    “胡說八道。”
    顧修雲滿臉不屑。
    一個小小的混沌妖靈能有什麽秘密，就算有,也早就被混暝跟秦道人發現了，輪得到它？
    當然，白骨妖君很可能都不知道世間有無上境，就像秦道人突破之前，至聖們根本不知道混暝聖祖的存在，包括那些源獸勢力的至聖，它們隻知道混源虛空曾經有一位古老至聖，其道號混暝，且留下了許多後裔。
    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無量至聖們尚且如此,何況是白骨妖君？所以顧修雲一點也不在乎對方口中的秘密。
    蓬！蓬！蓬！
    轟鳴聲加劇，魔熊黑錘以毀天滅地的姿態不斷轟擊，恐怖景象讓遠處的烏紋金豚都頭皮發麻，不敢靠近半步。
    “太厲害了。”
    “這家夥竟然能支撐這麽久！”
    烏紋金豚連聲驚歎。
    它驚歎的是白骨妖君，顧修雲的錘子有多厲害，黑色小豬非常清楚。
    往日裏，那些十三絕妖靈最多抵擋三錘，就會被碾得渣都不剩。
    白骨
    妖君卻硬生生扛了上百錘，雖然肉身早已被砸成碎末，生命本源也湮滅大半，但氣息依舊強橫,隻要顧修雲停止施展眾生心指，這頭白骨巨獸就會在頃刻間恢複過來。
    當然，顧修雲不會給它機會。
    蓬！蓬！蓬！
    魔熊黑錘不斷落下，白骨妖君的氣息越來越弱，生命本源也極速消逝。
    “修行者至聖，住手……”
    白骨妖君終於扛不住了，“我告訴你，我現在就告訴你，饒我一命吧！”
    這頭巨獸不敢再硬撐了。
    它已經明白，顧修雲完全不在乎它口中的秘密，主動說出去還有一線生機，不說的話，必死無疑。
    “什麽秘密，說給貧道聽聽？”顧修雲嘴角微翹。
    “你要先發誓，聽到這個秘密之後，你會饒我性命。”白骨妖君道。
    雖然顧修雲是殺戮體係至聖，誓言向來不算數，但它已經沒辦法了。
    它不想死！
    修行無數年，白骨妖君總算破開了生命本源跟血脈神通的桎梏，有了登頂十四絕的可能，它不能這麽憋屈的隕落。
    十三絕跟十四絕，對修行者至聖是天塹，對混沌妖靈也是天塹。
    大部分妖靈終其一生都達不到十四絕，哪怕它們成為至聖，也沒有絲毫突破的希望，因為這兩者沒有必然關係，混沌妖靈成為至聖，隻是代表它們掌握了至聖級法則。
    而十四絕，那是血脈跟生命本質的跨越。
    其中奧妙，隻有混沌妖靈自己能說得清，外人根本不
    懂。
    “發誓就不必了，”顧修雲漠然開口，“你說的秘密若真對我有用，貧道可以饒你一命，如果沒用，你就安心去死吧！”
    冰冷的聲音，讓白骨妖君心中發寒，卻也讓它鬆了口氣。
    不管怎樣，對方總算沒有把話說死。
    “我要說的秘密……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
    白骨妖君瞥了眼懸在上方的黑色錘山，連聲道，“那是一座殘缺的湖泊，不對，那應該是個類似於湖泊的殘缺世界，我也說不清楚，總之，那座世界很特殊，非常特殊。”
    “就這？”
    顧修雲微微撇嘴。
    什麽殘缺湖泊、殘缺世界，聽起來就莫名其妙，且不說是真是假，即使是真的，也頂多是無盡歲月中某個古老至聖留下的遺跡，能有什麽價值！
    “修行者至聖，我沒有騙你，那裏真的很特殊。”
    白骨妖君的聲音焦急了些許，“那是一個不存在於正常空間的世界，隻有一條極隱秘的路徑可以走入其中，而且世界深處隱藏著滔天機緣，可惜，那裏對外來生命有著極嚴苛的限製。”
    “我曾經循著先輩留下的記憶進入其中，但隻待了很短時間，就被那座世界驅逐出去，此後再也找不到入口。”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得到了驚人的好處。”
    “從那座世界離開之後，我的血脈神通突飛猛進，生命本質也急速蛻變，很快就從十二絕突破到十三絕，其間沒有吞噬任何妖靈本源，就輕
    鬆跨了過去。”
    “哦？”顧修雲終於揚起眉頭。
    從十二絕到十三絕，竟然沒有吞噬任何妖靈本源？
    這還真是件稀罕事。
    混沌妖靈可不是至聖，它們在道法方麵的感悟太低了，想要提升，隻能不斷地吞噬其它妖靈，白骨妖君沒有借助任何外力，就從十二絕突破到了十三絕，的確是件怪事。
    “然後呢？”顧修雲漠然問道。
    “在那之後，我沿著先輩的記憶繼續流浪，一直來到混源虛空附近，”白骨妖君繼續道，“修行者至聖，你或許不清楚，其實我這一族非常弱小，越弱小的族群，受到的至高規則束縛也越弱，所以我能在混沌之中四處流浪，我的先輩也才會發現那座殘缺湖泊。”
    “我在妖靈墳墓稱霸了很久，實力已近無敵，但依舊得不到那些妖靈的認可。”
    “它們蔑視我族血脈，也蔑視本妖君，所以我離開了那裏，獨自在白骨山修行……”
    白骨妖君的聲音透著怨氣。
    如果不是被妖靈墳墓的混沌妖靈排擠，它怎麽會單獨居住在白骨山？又怎麽會被顧修雲逼到這步田地？
    妖靈墳墓有著數以萬計的妖靈，待在那裏，至少性命無虞。
    白骨妖君還沒說完，就被顧修雲打斷了話茬，“行了，少說這些沒用的，我對你在妖靈墳墓的經曆沒有興趣，我要問的是除了突破到十三絕，那座殘缺湖泊還有沒有別的特殊之處！”
    “有，當然有。”
    白骨
    妖君連聲道，“修行者至聖，你沒發現本妖君的生命本源異常浩瀚嗎？還有我的真靈，也比其它同族強大得多，我從來沒見過同族之中有哪個能像我這般，擁有如此磅礴的身軀。”
    “還真是。”
    顧修雲點了點頭。
    他在混沌世界行走了億萬年，斬殺的妖靈數以千計，其中九成九都是天賦比較弱的妖靈，比如烏靈蛟……那些妖靈不管是肉身還是真靈層次都很低，遠比不上白骨妖君。
    從這一點看，對方口中的殘缺湖泊確實是一座神奇世界，值得他前往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