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夷陵掛牌平地起紛爭 排教求和兩派簽契約(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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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石說道:“二總管行事又草率了,木排門現在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艱難局麵,你辭職就是不負責任。”

    範天雲來回踱步,突然停下腳步說道:“你能認識這次大敗的原因,我很欣慰,但是遇到困難就退縮,令我失望。我們都要振作精神,麵對現實,帶領木排門弟子渡過難關。我已經老了,木排門的未來是你們的。遇到挫折就心灰意冷,將來能擔當重任嗎?以前的事不追究了,說說今後怎麽辦?”

    高陽說道:“目前,我們木排門隻乘下潭州分堂和湘江分堂了,總堂的陳收也投到洞庭幫去了,我和毛奎又都失去了右手,力量減了一半有餘。我們的木排要出洞庭湖到長江去,會受到洞庭幫的限製,在嶽陽的生意也會被洞庭幫搶奪。洞庭幫堵住洞庭湖這個隘口,就等於卡住了我們木排門的喉嚨。不除掉洞庭幫,我們寸步難行。可是我們又沒有力量與他們抗衡,今後的日子,難啦。”

    範天雲說道:“我們能不能換種思維方式,不與洞庭幫為敵,建立友好鄰邦,度過困難時期,積蓄力量,臥薪嚐膽,他日再論短長。”

    高陽說道:“他們現在占了上風,怎肯放我們一馬?我想他們一定會致我們於死地,這樣好的機會他們不用,我不相信,求和行不通的,我們隻有借外力來搞掉他們。”

    金石說道:“我們現在別無選擇,隻有求和這條路可走。如果借助外力,且不說這外力能否借到,就是借到了,消滅了洞庭幫,要他們離開就難了。弄得不好,整個木排門都要交給人家。”

    範天雲說道:“求和的事,金石去辦,辦好了就能度過目前的難關。如果辦不好,再想其他辦法。”高陽沒有再爭辯了,他也知道,這是唯一的出路。

    金石與尚江代表木排門來到徐家碼頭與洞庭幫協商有關事宜。方寶成接待了他們,並立即派人將楚文彬叫回,與他們談判。

    談判桌上,金石說道:“我們代表木排門,與洞庭幫協商,請洞庭幫高抬貴手,讓我們的木排出入洞庭湖,不要阻止。”

    楚文彬說道:“既然是協商,就不能單指一件事,要有一個全麵的雙方都能接受的條款。今後雙方都能遵守這些協議條款,就能相安無事。”尚江說道:“楚副幫主的提議太好了,我們就簽訂協議書。”

    楚文彬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協議書,對金石說道:“這是協議書的草稿,一共有九條,你認為可以,便拿回去讓範總管簽字。”金石看了以後,找不出不妥的地方,便拿著協議書回了潭州。

    範天雲將協議草稿給高陽看,高陽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唉,隻有按照他們的意見做了。”範天雲說道:“金石果然不辱使命,與洞庭幫達成的這個協議,對我們雙方都有利,是共贏的局麵。”

    高陽說道:“對洞庭幫更有利,這是沒辦法的事,我們已經落了下風,沒有其它辦法了。”範天雲說道:“建立了同盟關係,我們也有利。我覺得應該舉行簽約儀式,鞏固一下同盟關係。”高陽同意。

    兩人認真準備了一番,帶著幾個隨從一起到了徐家碼頭,受到方寶成的熱情接待。方寶成說道:“範總管,我們不打不相識。從今以後,這萬裏長江,將任由我們洞庭幫和木排門遨遊。”範天雲說道:“拋卻前嫌,方幫主仁義大俠。從此之後我們互惠互利,共同開創新天地。”兩雙手握在一起,兩個門派也十分融洽。

    再說京城之中,李林甫年事已高,精力有限。王鉷在唐玄宗的麵前,則是越來越走紅。擔任禦史大夫掌管禦史台,兼任戶部侍郎和吏部侍郎,負責錢糧稅收和官員選拔等事務。掌管三個要害部門,可謂是權力熏天了。

    唐玄宗還在不斷的向他身上加官,又將京兆尹①等重要職務也加到了他的身上,京城的治安也成了他的權責。一下子身兼二十多個職務,在朝廷中,成了僅次於李林甫的第二號大臣。他雖然兼的職務多,但做事認真負責,許多工作都要親自處理。因此忙得不可開交,經常將公文帶到家中處理。

    他同父異母的弟弟王銲在他的影響下,擔任戶部郎中。這王銲通過哥哥的關係當上了從五品官,雖然掌管一個部門,但仗著哥哥的權勢,不太敬業,做事並不出色。見王鉷忙的不亦樂乎,不以為然。背地裏說道:“這江山是李家的,他唐玄宗盡情享樂,哥哥拚死拚活的幹。那是為了什麽啊?我有五品的奉祿就夠了,不想上進用不著巴結大官。還是與我那一幫兄弟一起熱鬧好,可以經常在一起舞槍弄棒,好不快活。”

    王鉷說道:“在朝廷當差,就要認真負責。想快活就去做個閑官,不要占著矛坑不拉屎。戶部郎中何其重要,隻有幹好了,我才能在皇上麵前舉薦你。”王銲說道:““別,別舉薦我,做官我不感興趣,隻要能快活就行。”王鉷搖了搖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這天辰時剛過,王銲就出了衙門,正好碰上了來戶部檢查工作的王鉷。“剛進衙門就要出去,你手頭上的事都處理好啦?”王鉷攔住王銲說道。

    王銲說道:“幾個朋友約好了,要去酒樓喝酒。我得早點去,不能怠慢了那些朋友。我們都是有著同一愛好之人,與你們這些隻想升官的人不一樣,都非常重視朋友間的感情。”

    王鉷正色說道:“到我的房間裏來一下。”王銲雖然不願意,但王鉷不但是他哥哥,而且是他的頂頭上司。他不敢不聽,跟在他的身後。

    關上門王鉷說道:“你是我舉薦的官員,又在我的手下做事,應該事事向先,做出表率,我才有說服力。這樣吊兒郎當的,我怎樣向朝廷交待?”

    王銲說道:“我又不想晉升,倉部的事務,那兩個員外郎搶著幹了。我落得清閑自在,正好與朋友聚一聚。”

    王鉷說道:“混賬﹗倉部郎中,掌管天下軍儲,出納租稅、祿糧、倉廩之事。以木契百,合諸司出給之數,以義倉、常平倉備凶年,平穀價。有多少的事務要做,你卻讓員外郎替你做事,這是典型的不負責任。這樣下去,不用說升發,恐怕這倉部郎中,你也幹不長久。”

    王銲說道:“能清閑一下,就清閑一下。又不是我不幹,他們搶著幹有什麽不好?有些事不能太盯真。表叔楊慎矜,大家都說他有宰相之才,辦事幹練,曾經紅極一時。後來怎麽樣了?不但他成了冤死鬼,還將哥哥和弟弟也帶進去了。我勸你啊,千萬要小心,朝中有人議論,都說你的權勢已經超過了當年的楊慎矜,有人很不高興。還是穩重一些的好,千萬不要重蹈覆轍。”

    提起楊慎矜,王鉷很不自在,這是心靈深處永遠也消除不了的陰影。他內心雖然愧疚,外表仍然裝得很自然。嚴肅的說道:“你不要為你的懈怠找借口,楊慎矜是有冤枉,但他自己也太過囂張。朝廷中議論,哪些人對我不滿意啊?”

    王銲說道:“多著了,首先是首席宰相李林甫,接著是副宰相陳希烈,聽說新銳楊國忠也有怨言。”

    王鉷對王銲揮了揮手,王銲如釋重負,拉開房門慌忙走出。出了房門手舞足蹈,向宏發酒樓跑去。

    王銲走了以後,王鉷一下子頹坐在椅子上。他顯得十分痛苦,自言自語的說道:“實在對不起表哥,但沒辦法,我不能不那樣做啊。我不那樣就得死,而且有人來替我繼續做,你仍然逃脫不了。既然得罪了首席宰相,就隻有那一條路了。我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但我比你靈活,抱住首席宰相的腿不放,可逃過這一劫。對你的死我隻能用遺憾兩個字來描述了,我已經為你立了靈位,早晚一柱香,超度你的亡靈。”

    注①:是京師所在地的行政機構:京兆府的主官,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