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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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本章的親們不要急, 過一段時間就會替換噠, 不明白可詢問作者 說是診治,也不過是望聞問切,具體的傷勢查看, 還是等沈令月被送回了鳴軒殿才繼續進行的, 畢竟大夏雖然民風開放,也沒開放到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就給公主查看傷情的地步,再加上初步的診斷也沒什麽大事, 皇帝便大手一揮,讓宮人抬了轎攆過來, 一群人就準備這麽浩浩蕩蕩地去沈令月的鳴軒殿。
說老實話, 謝初是不太情願去鳴軒殿的, 畢竟去的人裏一個是皇帝,一個是太醫, 其餘的都是這大明宮中的宮人, 去沈令月的宮殿也沒什麽,可他一個大男人去那裏不是找不自在嗎, 他收下雲中駒已是不得已中的不得已,要是再去了這三公主的寢宮,那可真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他當然知道這時最恰當的做法就是告辭離開,可在這個眾人都心係沈令月傷情的當口告辭,好像也不太厚道……
謝初心中糾結, 腳步不自覺的就慢了幾分, 沈令月眼尖, 一眼就望見了,初時還有些疑惑,等轉念想明白了,又覺幾分好笑。
她之前怎麽就沒發現這位表哥還是個這麽好玩的性子呢,不僅具有少年人的意氣風發,還特別喜歡想東想西的,不想跟著去就直說唄,怕什麽呀,他是她欽點的駙馬,難道還怕她和父皇吃了他不成?
算了,賣他一個人情好了。
想到這,沈令月便衝皇帝露出一個笑容,故作懊惱道:“那好吧,回去就回去,隻不過父皇,我們是走了,那這雲中駒可怎麽辦?它是被表哥徹底馴服了,還是隻被表哥一個人馴服了啊?若是獨留下它,會不會又踹斷誰的肋骨、踢斷誰的脊梁?到時可就沒有表哥幫著力挽狂瀾了。”
皇帝是何許人也?那是每天都跟一幫文臣武將周旋著的人物,早練就了一身一句話聽成三句話的本事,因此沈令月話音剛落,他就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當下笑道:“那讓你表哥留下便是。初兒,就麻煩你多多照看這雲中駒了,朕既然將它贈給了你,那它從今以後就是你的東西了,你愛怎麽馴怎麽馴,隻有一點,萬不能辱沒如此寶馬之姿,朕還盼著你能騎著它在戰場上奮勇殺敵呢。”
謝初喜不自勝,應得幹脆利落,又下意識地看向沈令月,冷不防與她帶著幾點微笑的目光碰上,心中就是一跳。
他連忙克製心情收回目光,又覺得這樣太過刻意,便有些局促地衝著沈令月微微笑了笑,權當做是打個招呼,表達一下心中的感激之情,沒想到那三公主卻像是發現什麽好玩的東西一樣對他笑得更燦爛了,讓他禁不住就是一怔。
他二人這麽三番兩次的“眉來目去”被皇帝盡收眼底,惹得皇帝也忍不住搖頭笑起來:“好了,回宮去了,”又點點沈令月的額頭,低聲道,“你與初兒來日方長,也不差這麽一點時間,這大庭廣眾之下的就和他這麽著,當心你母後知道了念你。”說罷,示意沈令月上轎,一行人就這麽浩浩蕩蕩地揚長而去了。
宮中的消息一向傳得最快,公主不慎落馬,雖然沒有鬧出什麽人命,但不慎落馬這四個字就足夠讓人唬一跳了,因此當沈令月回到鳴軒殿時,絲毫不意外地碰見了聞訊而來的皇後。
她當下就苦了臉。
倒不是她想在皇後麵前撒個嬌什麽的,而是皇後雖然素日裏很是溫婉可親平易近人,但那都是對外人的,對自己人,比如她,那就是沒闖禍的時候有如春風般溫暖,一旦闖了禍,那等著她的就是絮絮叨叨的數落了。且皇後學識廣博,數落起人也和一般人不同,尋常人家的母親數落女兒,通常都會揪著女兒的耳朵罵上半天,皇後自然不會這麽做,隻是無肉體之苦,卻有精神之憂:她不會直說,就算直說也不會明罵,而是引經據典,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麵上那一份幾分無奈幾分失望的神色又擺得恰到好處,能說的人恨不得鑽地縫裏麵去,因此沈令月雖然平時喜歡和皇後待在一起,但若是一不小心闖了禍,她頭一個要躲的就是這位母後了。
隻是看今日這架勢是絕對躲不過了,唉,她不過就是想和謝初見一麵,問清楚他到底為什麽要退婚,又為什麽不喜歡她,怎麽就鬧出了這麽多事呢,她今天可真是倒黴到家了。
都怪自己出門沒看黃曆!
無論沈令月心中如何哀歎,但傷還是要看的,好在診治的結果並沒有什麽大事,不過就是手臂擦破了點皮罷了,皇帝自然是舒了口氣,直道“沒事就好”,皇後就有些憂心了,微蹙著眉問太醫令:“公主的傷勢重不重?這手臂上的傷痕可會留疤?”
房仁心早就料到會有此一問,當下便從善如流地道:“還請娘娘放心,公主手臂上的傷並不重,頭七天先用繃帶綁著,每日早晚擦兩次祛痕膏,之後就可除了繃帶,一日擦一次藥膏,一個半月內必可痊愈,不留半絲疤痕。若是娘娘和公主不放心,七日之後可再召微臣前來,臣再給公主診治一趟,看看傷勢如何,便有十足的把握了。”
皇後這才舒展了柳眉,溫婉笑道:“有勞太醫令了。”
房仁心連道不敢。
等皇後身邊的宮女雲珠送走了太醫令、皇帝又因為前朝之事被薛成叫離之後,皇後麵上的那副溫婉笑容便淡了,轉而換上了一副嚴肅的神情。
沈令月見勢不好,連忙躺下掀被想要裝睡,然而已經來不及了,皇後涼涼的聲音自上方響起,淡淡的,聽不出喜怒:“怎麽,玩夠了,闖夠了禍,便累了?”
沈令月此刻正背對著皇後躺在榻上,皇後看不清她的神情,因此她先是好好地做了一個鬼臉,這才翻身坐起,討好地笑著看向皇後:“母後,我知道錯了……”
皇後不冷不熱地“哦?”了聲:“知道錯了?錯哪了?”
“我不該貪玩,逞能去騎那匹烈馬。”她低眉順眼道,“令兒知錯了。”頓了頓,她又道,“而且我也已經受到教訓了,手臂上破了好大一塊皮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這後一句話是她故意加上去的,言語間帶上了幾分刻意的委屈與撒嬌,她從小就大禍不闖小禍不斷,每次都是用這一招來裝可憐,博得皇後的心軟的,因此做得很是得心應手,什麽時候聲音該小、什麽時候該帶上一點委屈的哭音、又什麽時候要適當地對人討好笑笑,她都拿捏得分毫不差。
皇後自然知道她是在裝腔作勢,隻是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女兒,又是從小看著長大的,雖然生氣她此次行為魯莽,但更加心疼她摔下馬時落下的傷,因此雖有些著惱,但終究還是不忍苛責於她,隻能歎了口氣,在她榻邊坐下,拉過沈令月的手輕輕撫摸:“你呀,什麽時候才能讓母後安心一點?你可知道,當母後聽聞你落馬一事時,差點就被嚇死了!你說你,騎什麽馬不好,偏要逞能,去騎那匹烈馬?那可是你父皇馴了十日都沒馴服的烈馬,是誰給你的莫大信心,讓你覺得能馴服它的?你也不想想,就連馴馬馴了十幾年的赭師傅都對此束手無策,怎麽可能輕易被你馴服了?”
沈令月撇了撇嘴,有些不服氣:“為什麽不能?赭師傅之所以馴馬無數,那是他有經驗,既然是經驗之道,那我自然可以學,為什麽就不能馴服了?再說,我也差點就成功了呀,你沒聽父皇剛才說嗎,那馬鞍和馬鐙都是我安上去的,我甚至在馬背上待了一會兒,隻是後麵有些急,這才出了岔子,落下了馬。要是我再耐心一會兒,指不定現在馴服那馬的人是誰呢。”
“你還敢狡辯!”
“我沒有。”沈令月辯解,一板一眼地道,“母後,你想啊,父皇足足調/教了那雲中駒十日,都隻是能近身而已,我不過半個時辰的光景,就把馬鞍和馬鐙都給安上了,若真論起來,我比父皇還要強上一點呢。”
皇後是又氣又無奈:“強又如何?還不是落了馬,差點被馬蹄踩到?這一次是多虧了初兒,你若再這麽不知好歹地繼續玩鬧下去,看下一次還有誰救你。”
“女兒可以自救。”沈令月自信滿滿地道。
“就你?還自救?”皇後無奈一笑,“你可給我省點心吧,這麽無法無天的,看以後誰敢娶你。”
“自然是謝、表哥了。”
皇後道:“你不說我倒要忘了,原先想著你與初兒本為表兄妹,就這麽結為夫妻也是一樁美事,現在想想,可真是委屈了初兒了。”
“母後!”沈令月有點急了,怎麽一個兩個的都覺得她配不上謝初啊,大哥這麽覺得,母後也這麽覺得,她到底還是不是他們的親妹妹、親女兒啊!
皇後不為所動,繼續微笑道:“母後說的可是大實話,你配初兒,的確是委屈了初兒一點。說起來,你父皇方才說,已經把那雲中駒賜給初兒了,你說老實話,這是不是你的主意?”
這事也沒什麽好瞞的,因此沈令月大大方方地道:“不愧是母後,一下就猜中的女兒的心思。”
皇後果然舒眉一笑:“你是母後的女兒,你那點彎彎繞繞的,母後怎麽會不知道?”又道,“初兒的確是個好的,且謝家是你的外祖家,你嫁給初兒,不需拘什麽虛禮,母後也放心。隻是容母後問一句,你對初兒可是真心的?你莫不要現在應得信誓旦旦,等過一陣子,又見著了一個喜歡的人,又和我們說,你和初兒不過是君子之交,你喜歡的不是他,是別人。”
“還請母後放心,這次不會了。”沈令月答得幹脆,她想起馬場上謝初騎著馬來到她跟前,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模樣,就覺得心裏癢癢的。她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但有一件事,她是清楚的,那就是她要嫁就要嫁最好最厲害的男子,而謝初就是這樣一個人,便道,“我喜歡他,他很好。”
“不知羞。”皇後笑著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哪有公主是你這幅模樣,選了駙馬還要大肆宣揚,還跑去你父皇跟前求婚的。你瞧瞧你大姐和二姐,那都是溫婉賢淑,誰說起來不稱讚一聲?你該多學學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