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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本章的親們不要急, 過一段時間就會替換噠,不明白可詢問作者  她拋棄了青梅竹馬的舊愛,於前幾日的長林盛宴上另擇了風頭正勝的昭武將軍謝初謝少將軍為駙馬,驚起了一片嘩然之聲!

    若說有誰是長安所有達官貴人都聞其大名的, 除卻當今聖上與皇後之外, 就是這一位封號為長樂永安的三公主了。

    你道為何?

    乃是因這位三公主非常得寵,寵冠上京, 榮寵無雙, 天之驕女, 掌上明珠……總之,這世上一切用來形容寵愛的詞都可以放到她身上, 而且越多越好,沒有人會嫌多,因為她就是這般受寵。

    可就是因為這無雙的榮寵,導致這位三公主被寵得嬌縱無比, 動輒打罵下人不說, 甚至連青梅竹馬的顧大人都輕易拋棄了, 那謝少將軍不過是在長林盛宴中拔得了頭籌,這位三公主就毫不猶豫地轉頭投入了新歡的懷抱之中,絲毫不顧念舊愛情誼。

    唉,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呐!可憐的顧大人唷……

    沈令月最近很煩惱,非常煩惱。

    她不明白, 這長林盛宴本就是用來給她選夫擇駙馬用的, 最近半年父皇也沒少嘮叨過她的親事, 母後更是委婉地提及了幾句長安中那些家世品性都是上佳的青年才俊,那意思明晃晃地就是在提醒她“你到年紀了,老大不小了,該選個駙馬嫁出去了”,怎麽她好不容易定了駙馬人選,那二老卻都沒有任何開顏的模樣,反倒是心事重重、麵帶憂心?

    莫非她擇選的那一位駙馬人選有什麽問題?

    那可不行!她沈令月要嫁就要嫁這天底下最好的男子,差一點都不行,她的駙馬可不能有什麽不能為人道的隱疾之類的問題,她得去找父皇母後問個明白!

    想到這裏,她就一個軲轆從躺椅上翻起身,對著身旁侍立著的宮女道:“去延英殿。”

    現在父皇應該已經下了早朝了,若她猜得沒有錯,此刻他應當是在延英殿待著,她得去見一見他,問他為什麽沒有立即給她和謝初賜婚,問問那個謝初是否真有什麽她不能嫁的隱疾!

    也不知是巧還是不巧,當沈令月在宮女的陪同下風風火火地趕到延英殿時,門口的宮人卻告知她陛下已於一炷香前前往芷陽殿,她隻能無奈轉身,再風風火火地趕往芷陽殿。

    芷陽殿是皇後居所,沈令月六歲之前就住在這裏,在門口立著的宮女見她過來,連忙上前為她引路,待進得殿去,還未請安,坐在上首的皇帝就已經看見了她,當即笑道:“巧了,朕才和你母後說起你呢,你就過來了。來,坐到朕身邊來。”

    皇後也笑道:“一盞茶前我就差雲珠去了你那裏請你過來,結果你卻不在,這才半天功夫,又跑哪裏去了?”寵溺的言語中帶著一絲玩笑般的責怪,“都這麽大了,還整天沒個大人模樣,你啊,什麽時候才能學著沉穩一些?”

    “母後!”沈令月不依道,“我倒是想跑去別處玩呢,我也得有這個空閑啊。我才去延英殿跑了一趟,聽說父皇在你這裏,又巴巴地趕了過來,哪裏是去別處玩了?你又錯怪我。”

    她本來就生的一副瑩肌玉骨,眉目如畫,此刻嬌嗔更顯女兒家的靈動,看得皇帝是心情大好,哈哈笑道:“你母後責罵你沒關係,朕護著你,來,坐到朕身邊來。”待沈令月坐下後,他又道,“聽你這話,你今日是有事要找朕商量?說吧,什麽事。”

    沈令月抿嘴一笑:“父皇這麽聰明,一定能猜中我今日所為何事的。”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饒是英明神武的當今聖上也逃不過這句古話,因此皇帝好好地為這來自女兒的誇獎舒坦了一會兒,才在皇後含笑的注視下道:“朕猜,你此行來一定是為了你的終身大事,是也不是?”

    沈令月雙眼彎彎,隻是還沒等她笑著再誇一聲父皇英明,皇帝就又說出了下半句話,讓她的笑臉僵在了那:“你一定是後悔那一日在長林宴賭氣選了初兒為駙馬,今日前來,就是為了求朕不要賜婚於你和初兒的,是不是?”

    “……不是,”她幹巴巴道,“我是來請父皇賜婚給我和謝將軍的。”

    “……”皇帝覺得他好像耳朵出了點問題,並且臉有點疼。

    一番解釋之後,帝後二人終於弄明白了沈令月的來意,當即對視一眼,頗有些麵麵相覷的意味。

    沈令月看得暗自著急:“父皇,母後,你們兩個怎麽都是這幅表情?難道你們不希望我嫁給謝初?他、他是不是有什麽不能為人道的隱疾啊?”

    “胡說八道!”皇帝當即反駁,“他雖是臣子,但也是你表哥,你怎麽可以這麽說他?初兒他好得很,沒有什麽隱疾。”

    “那、那是他在外麵有了女人?比如說什麽青——”

    “令兒!”這一回是皇後沉眉了,“你謝初表哥才從邊關回來不到半年,你是從哪聽來這些流言蜚語的?”言下之意是你表哥他不是那種德行的人,並且這話你也不能說,有失體統。

    沈令月自然聽明白了皇後的言下之意,當下更是不解:“那他這麽好,怎麽你們還不同意我嫁給他?他是我表哥,又為我大夏立下了赫赫戰功,還是父皇你親封的昭武將軍,還配不上我麽?”總不能是她配不上人家吧?

    “這……”皇帝為難道,“令兒,你真的要嫁他?”

    沈令月隻覺得他這話問得不可思議:“當然,我若是不想嫁他,當日又怎麽會指了他作為駙馬?”

    “你當日選他是真心的?”皇帝疑道,“不是因為和顧審言賭氣,所以才選了初兒?”

    沈令月恍然大悟!

    原來是因為這個!

    “父皇,”她這下是真的有點哭笑不得了,“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我與顧審、顧大人是君子之交,隻是和他多說過幾回話罷了,怎麽你們都一個兩個地想歪了?我是真的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我的。”

    皇帝看著還是有些不信:“當真?”

    皇後也道:“令兒,終身大事不可兒戲,你可別為了一點小事就隨便挑個駙馬,若是為了和別人置氣,那更是不值得,對你不好,對初兒也不公平。”

    這一回沈令月愣了一下才反應了過來:“父皇,母後,難道你們覺得兒臣選謝將軍為駙馬,隻是因為他在弓射大比上贏了顧審言嗎?”

    皇帝笑道:“難道不是嗎?當日你擇初兒為駙馬時,那顧審言的臉色可不怎麽好看啊。”

    “他臉色不好看是因為謝初贏了他,”她耐心解釋,“他本來就不擅長弓射之道,那天正中了紅心,自然喜出望外,可偏偏又來了一個謝初,直接一箭雙雕,生生把他將要到手的頭籌奪了去,他自然會臉色不好的。”

    皇帝搖搖頭:“不對,顧審言素來性子沉穩,不會為這點小事失態,他肯定是因為你擇了初兒為駙馬才那樣的。”

    “父皇!”沈令月隻覺煩惱,下意識就想和往日裏一樣脖子一梗脾氣一上,跟她這個父皇一老一小地置起氣來,但轉念一想,這到底是她的終身大事,此時倔強可不會有好果子吃,便計上心頭,換了個說法。

    “哎呀,父皇,就算你說的是對的好了,顧大人傾心於我。”她往皇帝那邊靠了靠,攀住他的肩,粲笑道,“但是那又如何呢?我是您和母後的女兒,您英明神武,母後又溫婉大方,我又從小承蒙你們二老的悉心教導,自然如明珠那般耀眼無塵,有那麽一兩個青年才俊思慕於我也是應該的啊。可是他們喜歡我,難道我就要喜歡他們嗎?那我豈不是分/身乏術?就算顧大人真的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呀,我喜歡的是那個謝初,謝將軍。”

    這一番話說得皇後掩帕而笑:“你啊,這張嘴真是抹了蜜,這麽誇耀自己,也不知羞。”

    自然,也說得皇帝眉開眼笑:“沒錯,令兒是朕的寶貝女兒,但凡有眼光的人都會看上朕的令兒,那顧審言喜歡你也不稀奇。隻是你可想好了,朕的賜婚旨意若是一下,此事可就再無轉圜之地了,你當真喜歡初兒,想要初兒做你的駙馬?”

    沈令月點點頭。

    “好!”皇帝一錘定音,“朕就把你許給初兒。隻是初兒才從邊關回來半年,你和他也沒見過幾次麵,你怎麽就看上他了呢?”

    “這還用問嗎,”沈令月粲然一笑,“他長得那麽好看,我不喜歡他喜歡誰啊。”

    皇帝:“……”他這個賜婚的決定是不是下得太草率了?

    芷陽殿這邊消停了,可另一邊,遠在皇宮之外的謝府中,卻又有一場風波正在醞釀。

    砰地一聲巨響,謝何臻重重地拍在桌案上,震得上麵的茶杯都抖了三抖。

    “跪下!”他指著立在下方的男子狠狠道。

    立在下方的男子尚不及弱冠之年,說是少年也不為過,劍眉星目,生的極為俊朗,他站姿筆挺如蒼鬆,朝氣未去,卻銳意已生,如同一把出鞘的寶劍。

    “孩兒不知何錯之有,”就是這麽一個少年,在麵對馳騁沙場多年的老將謝何臻時也絲毫不懼,“還請爹爹明示。”

    謝何臻這回不拍桌案了,他直接站了起來,雙目瞪得老大:“你還不知何錯之有?我問你,在去長林苑之前爹怎麽跟你說的?讓你收斂鋒芒不要太過惹人注目,尤其是最後一場壓軸的弓射大比,那是陛下娘娘特意為三公主布置的,為的就是讓顧家小子一下拔得頭籌,好名正言順地迎娶公主!你倒好,直接就一箭雙雕百步穿楊了,硬生生把人家的頭籌搶了過來,你、你就不能忍忍?!”

    “我忍了啊。”謝初一臉無辜,“可誰叫那姓顧的太不爭氣,我都放水了他還是比不過我,那我又有什麽辦法?再說了,又不是我要娶公主,是她要嫁我,我和她素不相識,我吃飽了撐的才上趕著去娶一個祖宗回來供奉呢。”

    “誰說你和她素不相識了?她是你表妹!”

    “……”

    謝何臻也意識到了話中不妥之處,但他是誰?他是皇帝親封的鎮國大將軍,是謝初的老子,就算他說錯了話,那也沒事!於是他重重咳了一聲,又恢複了一開始凶神惡煞的神情:“逆子,你還不快給我跪下!”

    “……”謝初抬眸看了謝何臻一眼,“給我個理由。”

    謝何臻快氣死了,要不是虎紋鞭一早被他夫人收走,他這時都要一鞭子甩他身上去了:“你還敢狡辯?!為父之前怎麽跟你說的?你凱旋回京,又授封昭武將軍,你的親事已經不僅僅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是整個謝家的事!你想娶三公主?那可是陛下娘娘的掌上明珠,你想娶她,也不看看自己能不能娶得上!”

    麵對氣急敗壞的謝何臻,謝初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他也不想娶啊,可誰給過他這個拒絕的機會了?明明是那個三公主自作主張,長林宴上挑了他的,現在倒好,整個長安都傳言他橫刀奪愛,別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他這個昭武將軍的威風都被那個女人給敗光了,他也心塞好不好?而且他雖然從不曾與那三公主正式見過麵,但關於她的奇聞異事這回京的半年可沒少聽說,那三公主往好裏說是機靈聰慧,深得帝心,往差裏說就是被聖上給慣壞了,驕縱任性無法無天,他是腦子進水了才會想娶她。

    “爹,實話跟你說吧,其實我也不想娶那個三公主。”權衡半天,謝初終於在娶一個母老虎回家與暫時向老子服軟中選擇了後者,誠懇道,“兒子無能,給謝家惹來了這麽大一個麻煩,爹,你就行行好,給兒子想一個辦法吧,讓兒子不必丟了性命就能推掉這門親事。”

    連吼帶罵地訓了半天,終於把自家那個天生長反骨的兒子給訓服帖了,謝何臻很是滿意,拈須享受這片刻得之不易的暗爽時光,笑道:“嗯,這樣才對嘛。這樣吧,你擇個日子去和那顧大人再比試一場,就說那一日你見他身體有恙,不願乘人之危,是以再行一次弓射大比。這一回你可得好好地給你老子我放水放水,讓顧家小子贏了!聽見沒有?”

    “你不是鸚鵡,那就是喜鵲了。”沈令月渾不在意,沈卉平日裏就喜歡拿她母後來壓她,不過都隻是在口頭上說說而已,從沒有一次落到了實處,因此她也沒有當真,繼續笑著和沈卉開著玩笑。“嘰嘰喳喳的小鵲兒。”

    “對對,嘰嘰喳喳的,可不就是麽。”徐瑾也在一旁連聲附和,“不止愛鬧騰,還專喜歡掏別人窩中的東西。”

    沈卉秀眉蹙起,不滿道:“才剛說別取笑我呢,又來!再說,我什麽時候喜歡掏鳥窩了?怎的就成了那枝頭上嘰喳亂叫的喜鵲了?”

    “鳥窩不掏,我這金窩你掏的次數還少了?沒有七八次,也該有四五次了吧?”沈令月挑眉,“快說,你今兒來可是又看中了我宮裏的什麽東西?說來聽聽,你三姐我今兒個心情好,你若看中了什麽,盡管拿去便是。”

    沈卉就笑了,咦道:“奇怪呀,三姐今日怎的這般大方?以前不是都恨不得趕我走的麽?怎麽今天卻一反常態了?莫非……”她食指輕點粉唇,“是遇上了什麽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