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前阻後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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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眾陳邦傅部潰兵,則紛紛扔了武器,嚎哭著轉身潰逃。

    他們有如一群顧不顧腚的豬,再談不上任何組織與紀律,每個人都是拚命後撤奔跑,唯恐落在後麵,就會成為隊友的替死鬼。

    他們潰下河去,卻猶被對麵的輔兵與弩兵不停追殺,一名又一名陳邦傅部步兵,慘叫著倒入水中,象一隻溺水的青蛙一般來回掙紮了一番,就再無動彈。

    而就在這時,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原來在陳邦傅部過河受阻之事,一直尾隨追擊的第二鎮馮厚敦部的後續兵馬,從北麵開始現身。

    他們騎兵打頭,步兵跟隨,疾疾南下,開始準備圍攻陳邦傅留在河岸處,那大部分尚未渡河的兵馬。

    見到這些突然出現的敵軍,原本就為渡河受挫而惱火的陳邦傅,頓是大為恐慌。

    他幾乎下意識地想到,現在敵軍兩麵夾擊,自己此番對戰,隻怕再難全軍突圍了。

    隻不過,現在的自己,若是不全力以搏,還能有何機會可以活命麽?

    要敵軍兩麵合圍,就算自己手下的兵馬完整無缺,那也毫無疑問會在敵軍的兩相夾攻之下,全軍徹底崩潰,再也無法收拾。

    於今之計,想要活命,隻能是丟車保帥了!

    陳邦傅抬起頭,血紅的雙眼中,已是狂暴的孤注一擲狀態。

    既然已是脫逃無路,那就徹底幹脆把步兵當成棄子,由他們阻擋敵兵,而自己則帶著一眾護衛騎兵,全力衝過橋去,一舉衝開對麵阻擋的弩兵,方可逃出生天!

    陳邦傅咬了咬牙,立即下令

    “傳我軍令,全部騎兵集中突擊,徑自過橋,直衝敵陣突圍!”

    “得令!”

    馬蹄隆隆,由兩千多名騎兵組成的突擊戰陣,迅速地衝過橋去。

    閃避不及的已部步兵,則被慘叫著踏成肉泥。

    一臉冷酷的陳邦傅,心下很清楚,根據以往的經驗,高速衝鋒的鐵甲騎兵,那巨大的衝擊力,往往會讓步兵一擊而潰。

    對麵的步兵皆是弩兵,僅僅身著薄甲,他們根本就沒有能力對抗騎兵強悍的衝擊。

    所以,隻要自己能率部衝到對麵的敵軍弩兵陣前,就可如刀切黃油一般,直透步兵之陣,從而突圍而去。

    眼見得前麵橋頭之處,大批的陳邦傅部騎兵,並沒有如自己所想象的那般逃跑,反是以搏命的姿態向自已猛衝而來,乙營營長劉體仁,亦是臉色大變。

    這個凶狠而狡猾的家夥,想利用騎兵來突圍作戰,倒是端的有一手!

    見對麵敵騎愈來愈近,他緊急下令,開始令手下做好防備。

    饒是他急急下令,對麵的陳邦傅部騎兵已衝上河岸,迅速列成楔陣,愈發凶猛地直衝而來!

    小跑,提速,衝陣!

    呈尖銳楔形衝過來的陳邦傅部騎兵,與對麵本能地後撤防備的大批弩兵,狠狠撞在一起!

    不過,雖然成功衝擊到了對方的步兵戰陣,後麵押陣的主將陳邦傅,還是一臉遺憾的表情。

    因為他看到,自已這支集中了全部精銳騎兵的突擊陣型,因為衝擊的距離太短,其實並沒有充分加速,便與對麵的敵軍弩兵撞在一起,這無疑大大降低了衝擊效果。

    隻是饒是如此,重甲騎兵的衝擊力,也是十分可觀。

    這些強力衝擊的騎兵,在與對麵弩兵相撞的一刹,立即有七八十名弩兵閃避不及,被鐵甲戰馬瞬間撞飛。

    可以看到,被馬匹撞中的弩兵,象紙片一樣飛向空中,隨後慘叫著劃了一道弧線,從空中重重地往後摔在地上,再無動彈。

    另外,約近百名的弩兵,被凶猛衝來的馬匹,立刻撞翻在地。

    被撞翻的弩兵,多人髒器嚴重受傷,躺在地上不停吐血。在他們掙紮著想要爬起來時,迅疾而至的馬蹄,把這些已受重傷的弩兵,踏破了腹部,踩扁了胸膛,來了一記最殘酷的擊殺。

    可怕的人體肚腸爆裂聲,弩兵瀕死的慘叫,混在一處,令人聞之心悸。

    陳邦傅部騎兵這一衝,至少有兩百餘名弩兵當場死傷,他們象一把熾熱的小刀捅刺黃油一般,一下子就捅穿了大半個弩兵陣型。

    “傳我軍令,全軍全速前衝,盡快突出重圍!”

    見到自己這番突陣取得極大成效,陳邦傅有如打了雞血一般的興奮,他嘶聲大吼,複朝著一眾手下大聲下令。

    一眾騎兵齊聲發出震耳的怪響,紛紛猛磕馬肚,繼續狂衝而去。

    而在他們後麵,見到主帥取得了突破點,大批的步兵,也開始尾隨進攻。

    而遭受這般突然襲擊之前,劉體仁已開始迅速應對。

    他命令,立即放過敵軍騎兵,但一定要死死堵住尾隨而來的步兵隊伍。

    他的用意很明顯,就要趁敵軍騎兵衝過去後,重新恢複陣型阻截後續的步兵,一定要將這股實力大減的陳邦傅部步兵,給一舉消滅。

    而在就這兩營弩兵開始緊急重組戰陣時,從後麵包夾而來的第二鎮騎兵部隊,終於趕到了戰場上。

    騎兵一至,立即開始強力突擊。

    隆隆的沉重馬蹄聲,有如爆豆般密集響起,無數根飛揚的馬蹄,有如鼓棰擂動大地。

    人馬一體,已充分加速,疾速衝刺而來的第二鎮騎兵,以高速衝鋒的態勢,對被主帥拋棄留在河岸處,正亂成一團的敵軍步兵,結予了沉重的一擊。

    一千八百餘名騎兵,亦是組成楔形戰陣,有如刀切黃油一般,從混亂的敵軍之中凶狠地穿過,留了一條寬闊的血路。

    擋者即死,觸者即傷,至少有一百餘名陳邦傅部騎兵,這在可怕的一瞬間,不死亦是重傷。

    在這樣重錘般的打擊下,河岸上混亂的陳邦傅部步兵,登時徹底崩潰了。

    他們尾隨著統帥陳邦傅,紛紛發瘋般地向六衝河竄逃而去,一邊棄了旗幟與武器,一邊瘋狂地跳入河中逃命。

    此時,已然衝過了弩兵戰陣,勉強保住了一條性命的陳邦傅,回頭望見全軍步兵有如一團亂蜂一般,在重興皇帝手下騎兵的大舉追殺下,紛紛掉頭逃竄,他的心下,頓是有如刀絞。

    唉,真沒想到,一番突圍,最終成了一場徹底的潰敗。

    這時,他立即又想到了,另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那就是,在全軍潰亂的環境下,那率眾從河裏衝擊上岸的兒子陳曾禹,是否已成功逃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