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全軍攻貴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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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鴻逵一臉慚色地退下後,鄭芝龍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下的苦澀滋味,何可言說。

    而現在的他,彷徨無奈,卻又苦思無計。

    他在中軍大帳內,來回踱步,長籲短歎,最終隻得下令“傳我兒成功入見。”

    “得令!”

    現在的茫無頭緒的鄭芝龍,在沒有辦法可想的情況下,隻得又將兒子鄭成功喚來,緊急商議局勢。

    很快,鄭成功匆匆入得廳來,見到了一臉愁色的鄭芝龍。

    鄭芝龍繃著臉,將陳邦傅全軍盡潰,隻剩一千餘人逃歸的消息,向他簡述了一番。

    聽完鄭芝龍的講述,鄭成功的臉色亦是十分難看。

    他苦笑一聲,搖頭道“可惜,父侯不聽兒臣之見,終有今日之敗,實是……”

    後麵的話,他抿了抿嘴,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鄭芝龍一臉懊恨,卻隻得歎道“孩兒,為父知道你想說什麽。其實為父心下,亦是後悔無及矣。現在想來,我軍此番出戰,確是多有輕浮躁進之責,此亦為父之過也。不過,這些事情俱成過往,再過於細究,亦是無益。為父現在隻想知道,孩兒你對我軍將來之行動,有何看法?”

    見鄭芝龍一臉懊恨,鄭成功亦不好多說什麽。他沉吟了一下,便說道“父侯,以孩兒看來,接下來的仗,能否不要再打了,就此罷兵回返呢?”

    聽到這句話,鄭芝龍不覺瞪大了眼睛。

    “成功,你這話是何意?我軍千裏萬裏來到這裏,不過僅是略有小挫,安可就此罷兵不打了呢?”鄭芝龍繃著臉,一臉慍色。

    “父侯,孩兒心下之所以對此番征戰一直多有擔憂,就是擔心我軍之戰力,與對麵的重興皇帝相比,相差太大,以致我等千裏遠來,卻是空折兵馬,萬難取勝。這樣的結果,未免太令人嗟歎。”

    他略頓了一下,又道“今番入攻安順州城,折了這近兩萬兵馬,雖然未傷及我軍之元氣,卻也令我軍士氣大挫,軍心震恐。且此番大挫,雖主要原因是我軍有輕敵之嫌,以致輕易落入敵軍之圈套。但也可從戰果中看出,那重興皇帝的兵馬戰力強悍,計劃周密,絕非可以輕易戰勝的對手。且現在他們據守黔北各處要地,完全可以逸待勞迎戰我軍。而這條條山道與路途上,俱有其偵察暗探,我軍之行動,必是盡收其眼底,根本沒有半點隱密可言。這樣一來,我軍在明,敵軍在暗,這兩相對比,又不知少了多少勝算,這般下去,如何可……”

    “住口!”

    鄭芝龍厲聲打斷他的話,臉上的肌肉在不停地顫抖。

    “為父叫你過來,不是來聽你說這般喪氣話的!”鄭芝龍厲聲道“吾已說過,此番雖折損了近兩萬兵馬,但相比我近二十萬大軍,不過小挫而已,如何竟令你膽喪至此!於今之計,正是要重新振作,再起大軍全力往攻,如何可在此自怨自艾,以致於大打退堂鼓,再不敢與那假冒皇帝兵馬作戰,竟是何等道理!”

    見鄭芝龍對自己厲聲斥責,鄭成功心下苦澀難言。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拱手回道“父侯,你知道,孩兒之性格,絕非怯戰之人。隻是我覺得,若是明知不可戰而強為之,這最終之結果,隻怕……”

    “隻怕我軍會就此全軍覆滅,是吧?”鄭寬龍又冷冷地打斷他的話“現在我軍尚在進軍途中,你作為右路之統帥,如何可出此畏怯之言!連你這統帥都不敢打戰,底下的將士又該作何等觀想,真是太令本侯失望了!”

    “父侯!”

    鄭芝龍又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說。

    “也罷,你既如此怯戰,此番北征,就不需你帶兵了。你就留在此地,負供後勤供應,等待我軍凱旋歸來便是。”鄭芝龍站起身來,冰冷的目光望向窗外“我就不信,猶有十七萬之眾的大軍此番齊結北上,絕不分兵,以巨大的兵力優勢,去主攻敵軍駐守的貴陽城,會有拿不下來的道理!”

    鄭成功臉色黯然,他猶要出言相勸,鄭芝龍已是拔腳起身,匆匆離開了中軍帳中。

    剩下鄭成功一人,在帳中失魂落魄。

    鄭芝龍心下憋氣,一股無名怒火無從發泄,故他所下達的全軍開拔,立即集結趕赴貴陽的消息,亦是火氣怨衝,語氣嚴厲,令下達的諸多將領,心下俱是驚懼。

    這其中,心下最慚恨的,便剛打了敗仗而歸的鄭鴻逵。

    鄭芝龍給他再度下令,要他再度引領五萬兵馬,作為先鋒開路而進,以此方式,在這次進攻貴陽的戰鬥中將功贖罪。若再有失軍敗績之罪,則數罪並罰,絕不輕饒。

    聽到這個命令,鄭鴻逵又羞又慚。

    不過,心下多有不祥之感的他,雖然對此番立即北攻貴陽多有疑慮,卻也不敢再去勸諫那位正在火頭上的統帥鄭芝龍了。

    他知道,自己雖然是他最為信重的弟弟,但在這番大敗而歸之後,自己在其心中形象,必已大打折扣。

    若還要強加以勸諫,捋此虎須,隻怕這位性格陰狠暴躁的長兄,真會拿自己開刀呢。

    於是,鄭鴻逵隻得無奈應喏,隨即挑揀兵馬五萬,作為全軍先鋒,開路而行。

    鄭芝龍則統領另外的十二萬大軍,作為中軍主力,尾隨其後。

    至於這豐寧司大營,則由鄭成功統領剩下的一萬餘眾兵馬,看守此地,監運糧草,以為後應。

    而鄭芝龍此番出征,卻也吸取了上次進攻安順州城的教訓,他與前路的鄭鴻逵先鋒兵馬,僅僅隻隔了二裏開外的間距,跟隨得十分緊密。且一路上,皆是遠遠地派出哨騎偵察,以盡可以地減少被伏擊的風險。

    就在鄭軍滾滾弱北上,打算全力主攻貴陽之時,那位從夔州議和歸來的瞿式耜,這位朱由榔手下的吏部侍郎,此刻也剛剛返回昆明。

    一入城中,他就立即聽聞了,那鄭芝龍部兵馬在安順州城下的慘敗經過,不由得心下又是感歎連連。

    “鄭軍此敗,實是咎於自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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