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初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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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就快到了,小的已通知了寺裏。”護衛統領王三石上前回稟道,黝黑的方臉有些木訥。
蘇溶月輕輕頷首,王三石抱拳不再言語。
一刻鍾後,普陀寺三個古樸蒼勁的鎏金大字落入眼簾。
她恭敬地上香許願,便由知客師父引著去供來往香客掛單的寮房休息,小僧端來了清涼解暑的綠豆湯,主仆雙掌合十躬身道謝。
碧靈替她打團扇,“小姐,再沒有比普陀寺更好吃的素齋了,奴婢今兒又有口福了。”
“對對對,尤其那道溜茭白,奴婢可想好久了。”素來穩重的祈雨也兩眼放光了。
蘇溶月戳著兩個丫頭的腦門,惡狠狠的雙手叉腰,“吃吃吃,就知道吃,早晚把你們賣到礦場挖煤去!”
倆丫頭並不怕她,二人相視一笑,雙手合十念著佛號,“阿彌陀佛!”
用罷素齋,主仆便恭敬的跪在蒲團上開始誦經,為即將征戰的將士們祈福。
普陀寺是座香火鼎盛的大寺,建寺兩百年有餘,寺中的方丈悟禪大師已年近百歲,是一位真正的世外高人,卻很少人有幸能見到他老人家。
直到下午,太陽不那麽毒了,主仆三人隨意的轉著,欣賞著寺內隨處可見的奇草仙藤。
途徑一片湖泊兩旁的菩提古樹挺拔蒼翠,不曾有半點枯枝,好像樹木長在這山靈水俊的佛光之地,是會受到庇護的。
最著名的就是燈樓,九層高呈八角形,飛簷各掛有銅鈴,微風拂過叮叮咚咚的十分悅耳。
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就在她們將將能看到燈樓第五層的時候,空中雷聲滾動,驟雨襲來。
主仆忙跑著去前方的接引殿避雨,蘇溶月看兩個丫頭苦著臉,一副慘了的樣子,便嬌笑一聲率先開跑,她打小習武自是跑的最快。
接引殿兩旁栽滿了長青的鬆柏,在雨滴的捶打下愈發挺拔蒼翠。
她繞過鬆柏,衣衫飄動間很快就到了門口。
殿內,一尊高約丈餘的佛像金箔貼身莊嚴肅穆,左手持著蓮花,右手下垂掌心向前作與願印。
一名豐姿如玉的白衣男子臨窗而立,看不清他的表情,孑然的背影散發著冷傲孤清的強勢,宛如黑夜中的鷹,疾風襲來衣袂翻飛。
蘇溶月忍不住抬眼去瞧,清澈明亮的瞳孔剛好同對方的對上,她一驚,連忙垂下眼去,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嫩白小巧的耳垂像熟透的海棠果,火紅火紅的
衛瑾之聽到聲響轉過頭去。
少女一身黛青羽紗衣,清秀絕俗,容色照人。
細嫩的鵝蛋臉上一雙水靈靈的杏眼頑皮靈動,燦若繁星。
她笑起來時眼睛彎的像月牙兒一樣,低下頭還能看到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忽靈忽靈的,櫻唇微抿。
隨著她低頭的動作,額前那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也俏皮的骨碌著。
驀地,他怔了一下,清冷的眉眼閃過一絲訝異,看到少女急忙垂下的頭,他的臉也“唰”的紅了!
一時間,空氣似乎有些微妙···
衛瑾之移開眼,朝她輕輕頷首,“失禮了。”便走了出去。
二人擦肩而過,蘇溶月抬頭看他,再次對上那張清冷俊美的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竟忘了回禮。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雨水順著房簷往下流,形成一條條不斷的線,仿佛晶瑩剔透的珠簾煞是好看。
那孑然挺拔的背影很快在雨中匯聚成圓點,消失不見。
那清朗的聲音卻一直在腦海回響···
兩個丫頭落湯雞似的跑過來,看到門口亭亭玉立的小姐,心下一陣感動。
酉時,雨才悄悄的停了,一陣清風挾裹著絲絲涼意吹來,青翠欲滴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偶爾會有一滴水珠滴在頭上,蘇溶月伸出手,慢慢感受這異常的清涼。
此時,寺外的山道上,為首的白衣公子縱馬狂奔,把身後十幾個精裝威武的侍衛拋在身後,一路向東城疾馳而去。
天色微暗,眾燈長明的燈樓光芒柔和,極有佛性。
主仆三人漫步在燈樓腳下,感受這座古刹的古樸清幽。
第二日雨過天晴,蘇溶月做完早課,又添了香油錢才讓護衛套了馬,啟程回府。
幾天之後,她收到一幅卷軸,詫異的打開見上麵僅一個蒼勁有力的“瑾”字,再無其他。
她疑惑的眨眨大眼睛,眉頭都蹙了起來,突然她兩頰飛上一抹紅暈。
呆了片刻,還是決定讓祈雨拿去燒掉,朱媽媽她們驚訝的看著小主子無聲的詢問這是怎麽回事,蘇溶月扭過頭去幹脆誰也不看,似乎不想多說。
她托著腮伏在書案上靜靜地發呆,偶爾甩一下腦袋,似乎要把什麽從腦海中甩出去一般,臉頰上的紅暈猶如上好的胭脂,襯的她格外嬌俏。
少女懷春,尤不自知,可徹底嚇壞了朱媽媽,她板著臉,把倆丫頭叫出去盤問。
這些,蘇溶月絲毫不知。
她正細細的回想著那天的場景。
自己突然闖入後,對方便冒雨離開···
是有急事?
抑或···避嫌?
送字給她究竟有何用意?
她似乎被那個‘瑾’字打亂了心湖,一遍遍的胡思亂想。
最後幹脆閉門不出,隻埋頭苦練畫技。
這一練,便是月餘···
萬豐十一年,突厥可汗阿應易,派第一勇士阿樂山為主將號稱二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南伐大周。
皇帝元時昭采納了丞相柳淳安,忠勇侯衛朔等人的主張,堅決抵抗。
他任命忠勇侯世子衛瑾之為護國大將軍,忠勇侯衛朔為監軍,驃騎將軍謝雲天為副將,率兵十萬,一路沿著邙河西進,抵禦突厥來犯。
那阿樂山為了阻擋住大周軍隊西下,又派出阿達爾率精兵兩萬到邙河澗口,在那裏設置了木柵,意圖阻斷邙河的通行。
衛瑾之派先鋒吳禹率八千騎兵,進攻邙河澗口,其中兩千精兵先繞到突厥側後方,斷其後路。
吳禹親自率領其餘六千人馬夜襲阿達爾大營,強渡邙河。
數千將士同時策動戰馬,向西北方向奔襲,前方是一大片白色的皮帳,阿達爾率領的兩萬精兵駐紮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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