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麵送到京城轍王府的時候，朱亦轍正和幕僚討論北疆戰事，秋冬作戰，天氣惡劣，每一場戰役都無比艱辛。

    然而，因為轍王率領的靖北軍總是獲勝，這些隻會在朝堂上口若懸河的文臣們便以為擊退匈奴人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真是豈有此理，竟然還想削減軍糧，被太子的人管了軍需，仗還怎麽打？”

    “他們這是逼著靖北軍裁員，還口口聲聲國庫吃緊，養不起那麽多士兵，我們哪次不是二十多萬人迎戰五六十萬，以一敵三，要不是悍不畏死，戰術有方，他們當匈奴人是病貓子不成？”

    “西南那些打了敗仗的還成日嚷嚷缺人缺糧，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乖巧的孩子像根草，真該換他們去打上幾場，看有沒有命回來。”年輕氣盛的文士一臉怒氣。

    “而且現在的軍糧太糟糕了，饅頭鹹菜加豆醬，勝了慶功時才能吃上幾頓肉，好多士兵胃都有問題，關節也受不了，沒多大年紀就一身病痛。”一個一把年紀的幕僚捋著白胡子搖著扇子歎息道，兔死狐悲啊。

    “他奶奶的，京城這些世家子弟哪個不是錦衣華服花天酒地醉生夢死，花魁都不知道捧紅多少個，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我們守衛邊疆的都活該凍死餓死不成？”說話的是軍中副將，一臉絡腮大胡子，說到氣頭上拍起了桌子。

    朱亦轍瞅了半響，看他們發泄的差不多了，方開口道。

    “行了行了，裝模作樣，如今誰敢管我們靖北軍軍需？估計用不了兩天人家就得臥床，我說你們好歹收斂點，別碰上什麽事都武力解決，顯得我手下全是一群有勇無謀的莽夫。”

    大胡子咧嘴笑了，帶著幾分靦腆，“俺粗人一個，直來直去慣了，不會那些九曲十八彎的心思。”

    白胡子仍然捋著沒幾根的白胡子，“問題就在這裏呀，誰不知道靖北軍的軍需都是我們自己的人經辦，太子非要橫插一腳，換上自個的人，不是故意打擂台嗎？”

    “無非是想倒打一把罷了。”朱亦轍並不在意，他隻在意一點，“也不知道這兩年他怎麽老朝我下手，大有不死不休之勢，你們怎麽看？”

    “王爺您沒奪人所愛吧？”年輕文士小心翼翼地問，旁邊的人都豎起耳朵聽八卦。

    “他的東宮美人塞得滿滿的，我的府邸連個王妃都沒有，扯哪門子奪人所愛？”

    “有些事情很難說的，沒準是嫉妒，嫉妒您比他年少，比他好看，比他受小娘子歡迎，也比他得寵。好像這兩年聖人也對他不是很滿意，捧著三皇子，七皇子表現也不錯，不少人猜想太子是被聖人擺出來當靶子的，護著暗地裏看好那個。”

    “他參與處理政事以來，也沒幹幾件值得稱讚的事，皇兄捧著別人不還是給他當磨刀石，他總不至於連這點都看不透吧，若真如此，別說皇兄，連我都要失望了。”

    年紀尚小經驗不足能力不夠都沒什麽可怕，可怕的是犯錯都不承認，還怪到別人身上，這是人品問題。

    一國太子人品堪憂，這可是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