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王爺，你不覺得聖人對你特別信任嗎？”有個幕僚弱弱的問，“您的其他兄長要麽不在人世，要麽困在京城，空有個王爺的頭銜，也沒什麽職權，您手裏卻有二十萬靖北軍。”

    “太子侄兒的年齡比我還大，我在皇兄眼裏跟小一輩也差不多，而且和皇兄的兒子們一起玩一起讀書，從小看著長大的情分會不一樣吧，別扯遠了，回歸主題。”這就是為什麽朱亦轍經常覺得他的幕僚不靠譜，總能離題八萬裏。

    ……

    正午時分，朱亦轍打算留他們用膳，扶風趁機稟告道：“府裏收到一批即時麵食。”

    “什麽即時麵食？府裏廚子都放假了？你這是點的外賣？”

    “不，這是寧安縣送過來的。”

    朱亦轍懂了，沈小漾做的，可是，“我幹嘛要給他們吃？你的主意可大了，現在都敢替我做主了？”

    扶風抹了一把汗，他腦子裏裝的又不是豆腐，“您和幾位大人不是在討論軍糧的問題嗎，我覺得這些即食麵食可能會有啟發。”

    “送上來吧。”

    “遵命。”

    於是，朱亦轍和幾位幕僚等到了很意外的一幕。

    婢女們給每個人的案桌放上了一隻大碗、一雙筷子和一個油紙包，撕開油紙包取出圓圓一團幹麵條，放到碗裏，澆上大半碗開水，接著撕開幾個小包，倒了些油鹽之類的調料，和一些菜幹肉幹進去。

    半刻鍾後，眾人麵前出現了一碗熱氣騰騰、香氣撲鼻、有肉有菜的湯麵，饑腸轆轆之下聞之胃口大開，竟然覺得比平日的大魚大肉還誘人。

    性子急切的副將也不怕燙，拿起筷子大口吃麵，大口吃菜，哧溜哧溜的不到一刻鍾，麵條肉菜吃得幹幹淨淨，麵湯也喝得一幹二淨，抹了抹嘴巴，讚道：“不錯，雖然比不上那臊子麵，味道也不錯。”

    朱亦轍問道，“和軍糧比起來如何？”他指的自然是普通士兵的軍糧，副將級別的軍糧還是要好上很多的，至少平時不缺肉。

    “這還用說，好上幾十倍，咱們那軍糧，饅頭還是安營紮寨的時候有的吃，行軍的時候吃的都是鍋盔，又幹又硬，吃多了喉嚨發聲都沙啞好多。”

    朱亦轍自然清楚，這鍋盔是三國時期沿用下來的，“多用幹麵，摻水少許，合成硬塊，大鍋炕之，得食為盔，以灼將士”，烙餅像頭盔一樣，也算幹脆酥香，因為水分極少，久存不變味，特別適合隨身攜帶食用。

    邊塞戍軍過得都是苦日子，小麥還沒大量推廣種植的時候，粟米是最多的，戰士們吃的便是積存已久的粟米；小麥水稻成為九州百姓主食時，他們啃的饅頭也還是最差的麵粉做的，軟泥少味，黏牙難吃。

    還因為長期缺乏蔬菜水果肉類，牙齦出血，嘴唇開裂，便秘，身體瘦弱……各種症狀層出不窮。補充維生素多半靠各種醬料，濕醃的魚肉。

    如果可以改良一下，將士們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沈小漾的這些即時麵食，雖然也沒多好，但也比之前的軍糧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