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章:“黑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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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學實驗儀器?”在聽到這個詞之後,老板直接暫停了遊戲,抬起頭來,“你是個藥劑師?”

    在黑市,“藥劑師”可是個不得了的職業……這裏的“藥劑師”指的可不是那種懂得調配各種藥劑的人,而是代表了一種非法職業的“黑話”。

    通俗點將,在黑市裏能被稱為“藥劑師”的人……十個裏麵九個其實都是“製du師”。

    有這門手藝的人,那可是相當得吃香……但與之相對的是,這種人,也往往意味著“麻煩”。

    老板有些警惕地看了眼門外,然後對石川輝招了招手,說道:“到後麵來說。”

    老板引著石川輝走到了裏間,將一個放在櫃子頂端,用工程塑料製成的手提箱取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推到了石川輝麵前。

    “這是一套標準規格的器具,可以支持所有乙級或以下級別的實驗……當然,如果你不是那麽在意標準的話,想用這套器具來製備一些……‘那個東西’……也是完全沒問題的。”老板壓低了聲音對石川輝說道。

    石川輝伸手擦掉了手提箱上厚厚的一層積塵,露出了一個商標來——是“精密工業”生產的器具,這家公司除了製造武器之外,在高精度玻璃器皿方麵也有所涉獵,唯一的缺點的就是商品的定價過高,一般人很難用得起他們的東西。

    “多少錢?”石川輝問道。

    “一萬兩千點信用點,或者,我覺得等值的東西。”老板很果斷地回答道。

    “我沒有那麽多錢……”石川輝皺了皺眉,“能不能給我找一套便宜一點的器具?”

    “沒關係沒關係,我不要求你一次性付清。”老板連連擺手道,“你可以先付一個定金,然後用這套器具產出的藥物來換取剩下的差額,等到差額還清之後,它就是屬於你的了。”

    石川輝愣了一下,他很快就明白了老板的意思,感情這家夥是想讓自己幫他炮製那些違禁藥品用來牟利……雖然石川輝對這種法律灰色地帶的勾當並不是十分反感,可問題就在於,他並不是一名真正的藥劑師。

    “老板,你可能理解錯,我不是你想的哪種藥劑師……”

    這一次,輪到老板發愣了:“你……你不會做那種東西?那就奇怪了,你不會做藥,你要這套東西幹什麽?”

    “做一些……呃,比較重要的事情。”石川輝含混其詞地說道,在黑市,每個人都有著屬於自己的秘密,要是這老板刨根問底的話,那反倒算是他不識趣了。

    “你真的不是藥劑師?”老板的神情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你要這東西……也不是拿去做‘藥’的?”

    “不是。”石川輝搖了搖頭。

    “那你能出多少錢?”老板沒好氣地給了石川輝一個白眼,將箱子又端回到了櫃子的頂端。

    “我身上沒帶錢。”石川輝說道,“我拿東西換。”

    “哦?你能拿出什麽東西來?別告訴我隻有那套破衣服……這東西的價值,可遠遠比不上一套實驗儀器。”老板上下打量著石川輝。

    石川輝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下,然後從自己的手指上拔下了一枚戒指來,放在桌上,問道:“這枚鑽戒能值多少錢?”

    這是石川輝和女朋友的訂婚戒指,隻不過對於現在的石川輝來說,這枚鑽戒還不如一隻玻璃燒杯來得重要。

    “不值錢。”老板一臉不屑地聳了聳肩,“也就隻有舊紀元的傻缺和上流社會那些追求儀式感的蠢女人會把碳單質當成價值連成的寶石……現在這個年代,哪一顆鑽石不是工業流水線上下來的量產貨?至於什麽切工,那種附加價值在我這裏一分錢都不值……你這要是一支金剛石工業鑽頭,說不定還能換點東西……鑽戒,哼,也就底下那個的銀質的指環能按照克重賣點錢了,至於上麵那顆‘玻璃渣’,喂狗狗還嫌硬呢。”

    安卓蘋果均可。】

    石川輝想了想,把自己的信息終端也掏了出來,擺在了桌子上:“最新款的終端機,能值多少?”

    “唔……這東西,倒是有點價值,裏麵有個人信息嗎?身份幹淨嗎?有沒有犯罪記錄?”老板拿起了信息終端翻看了幾眼,問道。

    在這個年代,賣信息終端分為兩種,一種是隻賣機器,就相當於舊紀元賣手機;另一種則是連帶著終端機裏的身份信息一起賣,這種交易就如同舊紀元的人賣身份證一樣,隻有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人們才會出此下策。

    “芯片被我取走了,隻有機器。”石川輝又強調了一般,“這可是驍龍科技的頂配機型,附帶防追蹤功能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問題是,電子產品這東西你知道吧……每閑置一年,掉價都能掉個一大截,你這種頂配機在我們這裏反而不好賣……這麽跟你說吧,我收終端機,一般隻收那種帶身份信息的,白板機這種十有會砸手裏的買賣,我實在沒多大興趣。”

    “不過……”老板話鋒一轉,“我這有一套殘缺的器具,如果你不嫌棄,倒是可以……”

    ……

    ……

    三十分鍾後,石川輝走出了這家收購行。

    他換了一身行頭,原本挺括的彷羊絨風衣換成了一件有點不少黴點和汙漬的工裝棉夾克,寬簷帽換成了一頂灰不溜秋的毛線冷帽,褲子則是換成了一條厚實的水洗丹寧牛仔褲,隻有腳上的那雙皮靴,因為老板那兒找不出合適的碼數,所以才沒有換掉。

    不過他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完美融入了人群當中,隻看穿著的話,活脫脫就是一個貧民區的原住民土著。

    他右手抱著那袋已經冷掉的麵包,左手拎著一個青色的塑料箱,在街上左顧右盼了一會,然後向著一家招牌歪得都快要掉到地上的旅館走去。

    石川輝的兜裏還有幾枚硬幣——那是他把身上所有能變賣的東西都賣掉之後,收購行老板找給他的“錢”。沒有信息終端的人是無法使用信用點的,出於安全考量,方舟官方始終沒有把舊紀元就已經十分成熟的刷臉支付技術移植到信用點上來,失去了信息終端,哪怕賬戶裏有數以億計的點數也拿不出來(體內植入式微縮信息終端一直到新紀元三百七十年之後才普及)。

    而這些硬幣,是隻有在這家黑市才能使用的“限定貨幣”,由黑市背後的掌權的那個勢力發布,那是由四個大型財團組成的“金融聯盟”,實力足以為這種限定貨幣進行背書……隻可惜,除了正式債券和股份之外,方舟官方從來不認可這些財團私底下發布的任何貨幣。

    石川輝用兩枚五十信用點麵值的硬幣開了一間房間,引路的旅館服務員剛走,他就立馬把房門反鎖了起來,然後迅速檢查了一遍房間的私密性,在確保沒有攝像頭和監聽器之後,他才將麵包袋和箱子放在了桌子上麵。

    石川輝並沒有急著打開箱子,而是從口袋裏取出隨身攜帶的紙筆,放在床頭櫃,然後鞋也不脫地爬上了床。

    那種熟悉的感覺在幾分鍾之前就湧了上來,這也是為什麽他這麽急著找一家旅館的原因。

    石川輝調整了一下呼吸,剛一閉上了眼睛,他就直接陷入了夢境之中。

    夢境裏的場景他無比地熟悉……類似的夢,他做過不止一次,每當那種熟悉的心季感出現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又要做類似的夢了。

    石川輝的意識並沒有像普通人做夢一樣陷入迷離狀態,反而是變得越發清醒,夢境中的他置身於一間極為寬敞的實驗室內,桌子上擺滿了不計其數的試驗器具——其中一部分他認識,而更多的實驗的器具,別說叫出名字來了,他就連見都沒有見過。

    桌子的一旁是一個三米多高、有著透明門的冷櫃,冷櫃裏整整齊齊地插滿了盛放著試劑的玻璃管,其中一些玻璃管內,還浸泡著疑似生物體組織的東西。

    實驗室裏有很多人在忙碌著,這些人有的在進行實驗,有的則是在實驗台之間來回走動……隻不過這些人在石川輝看到,都是一個個模湖不清的灰影,他看不清他們的臉,也看不清他們的衣著,甚至連他們有幾條胳膊都分辨不清。

    石川輝做過很多次這樣的夢,他很清楚這些模湖的人影不會和自己產生任何交集……他們根本看不到石川輝的存在,石川輝試著和他們進行溝通也不會有任何反應,又一次,石川輝甚至打算和其中一個人影進行“物理接觸”,結果他的手直接從人影的身上穿了過去……這些人影,似乎就真的隻是一個影子而已。

    當然,在夢裏,這種事情也隻能說完全正常,沒什麽值得驚訝的。

    夢中的石川輝就好像是一個路人、一個旁觀者……但似乎又不是完全這樣,他麵前的這張實驗台,好像就是為他而準備的,從來沒有出現過有人占用這張實驗台的情況,也不會有人來動實驗台上的東西。

    還有一點,也能讓石川輝確信這張實驗台是他的“專屬”——他無法拿起或是觸碰其他實驗台上的東西,就隻有這張“專屬”實驗台的東西是他能夠幹涉的,其他實驗台就和那些人影一樣,他看得見,卻摸不著。

    前幾次進入這個夢境,石川輝還會像個好奇的孩子一樣四處打量,而現在,他已經顯得就輕駕熟,直接拿起桌上的一本筆記翻看了起來。

    筆記是用一種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文字寫的,但很神奇的是夢中的石川輝完全可以讀懂這種文字,但當他從夢裏醒來,想要把這種文字轉述出來的時候,卻怎麽都寫不出來了……唯獨筆記的內容還留在他的腦海裏。

    “果然……原來是這麽解決的……還可以這樣……”

    石川輝一邊閱讀,一邊連連低歎道——每次進入夢境,筆記裏的內容都會多出一些,而多出來的內容,正好可以解決他在“實驗”中所遇到的那些難點。

    石川輝如饑似渴地將筆記裏多出來的內容反複閱讀了好幾遍,緊接著,又在實驗台上實踐了起來——他熟練地將一隻小白鼠的腹腔切開,取出內髒,然後再將另一個玻璃罐裏浸泡著的生物組織撈出來,塞進那些空缺的位置,然後再將神經和血管接駁……他的動作巧妙且精準,十根手指能夠同時操作數把手術刀、剪刀和鑷子,完全不像個一個語言學教授,更是像是一個在臨床浸淫了數十年的資深外科醫生。

    原本屍體已經逐漸冰涼的小白鼠突然動彈了一下,緊接著,四肢開始緩慢地劃動了起來——石川輝給它“填”進去的那些組織似乎賦予了這隻死去的小白鼠新生,讓這具屍體奇跡般地動了起來。

    “真的可以……隻要能夠培育出‘種子’……人類就可以永生……這套理論完全可以應用在人類的身上……那些材料……那些材料方舟上完全可以找到替代品……”

    石川輝有些激動地看著在桌子上亂爬的小白鼠,語無倫次地說道——就在這個時候,夢突然醒了。

    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了起來,一把抓起早就備在床頭的紙筆,飛快地記錄了起來。

    但石川輝沒有注意到的是,在這間房間的角落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人,正靜靜地坐在陰影裏注視著他。

    筆尖和紙張“唰唰”的摩擦聲戛然而止,石川輝突然轉過頭,和那道陰惻惻的視線對上了,他一把將紙塞進了嘴裏,一個翻身跳到了床的另一側,警惕地盯著對方,問道:“你是誰?你要做什麽?”

    對方深深地看了石川輝一眼,然後說道:“我是……和你同一類的人。”

    “同一類的人,什麽意思?”石川輝皺起了眉,他心中已經暗下決定,如果對方稍有異動,他就立馬把嘴裏的紙團給咽下去。

    “你經常做的那些夢,我也會做……那些夢賜予了我不屬於人類的知識,並且要我用這些知識,去改變人類。”對方緩緩說道。

    【這個番外故事應該還有一到兩章就結束了,馬上就要回歸正劇內容了。正好我身體也恢複的差不多了,雖然抗原還沒轉陰,不過症狀基本都消失了,隻剩下乏力和容易疲倦這兩點了……聽說至少要一個月時間才能恢複……

    哦還有一點,哪怕沒有劇烈運動,隻是打遊戲,隻要心率一快,就會立馬感覺喘不上氣來……我不知道這種狀況正常不正常,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這種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