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蒲公英花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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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天黑下來後,這裏的真的有了變化,先不說眼前的蒲公英花穀已經沒有白天時的樣子,就連身後的這些墳地裏,也有了變化。

    先是從一些墳頭上,冒出一股股的青煙,然後就有一些虛影站在墳前。

    真的不多,隻有六個,但它們都站在那裏,大家見麵後,還是很有禮貌的相互施禮,有的施的漢禮,有的施的是宋禮,有的施的明禮,有的施的是唐禮,再有一個女鬼,施的卻是鞠躬禮,而且是個男子的古禮。

    飛兒強忍著笑意的用手肘輕碰了下站在那裏跟著傻愣愣的跟著看的沈敬岩:“你家祖宗十代十國,唐宋元明清,啥朝代都有呀?可這裏原本被下葬的,也沒有那麽多的朝代呀?這禮儀都是它們自己發明的?”

    “什麽?”沈敬岩被問更愣了,那隻因為他啥也沒看到。

    石逸這時遞過來一瓶水,對他一揚頭:“喝了吧,也讓你看看,我們能看到的世界是個什麽樣子,有多恐怖,我們是怎麽過來的。”

    沈敬岩拿著水,盯著看了半天,但還是一閉眼的就喝了半瓶下去,待他再次睜開眼時,眼前的景象真的和原來不同了。

    當他看到站在離他們最近的那個女人時,不由的驚呼一聲:“媽……”

    幾人看了他一眼後,一起轉身那個女鬼,一身華服,頭發整齊的盤在腦後,當她緩緩的轉身後,看到沈敬岩時,眼中有淚光在閃動。

    “媽?”石逸跟著輕呼一聲:“這是你媽呀?”

    沈敬岩用力的點著頭,就要上前,卻被石逸拉了回來:“你要幹啥?陰陽兩隔,人鬼殊途,不是開玩笑的!”

    “可是,我,我,我真的想和我媽說兩句話……”沈敬岩有些懇求的看著他們。

    飛兒對白冥和石逸一揚頭:“你們去處理那些吧,但最好要問問,怎麽會還沒走?有什麽心願記錄下來,如果在能力範圍內,就都完成。”

    兩人暗自歎了口氣,向墳地裏躍了起來,此時他們都感覺到了,飛兒肩上擔子是一點都不輕。

    飛兒讓佟修潔站在那裏等著,然後在他胸口拍了個金符印後,拉著沈敬岩向那個女鬼走去。

    飛兒一邊走,一邊看了看那座墳,這才明白,原來這個女鬼隻能站在墳前,估計她的活動範圍不會超出方圓五百米之外。

    當沈敬岩走到墳前,也就是那個女鬼麵前,“撲通”就跪在地上,啥話也沒說,直接就開始磕頭,再抬頭時,已經淚溜滿麵,泣不成聲了。

    “傻孩子……你這是幹什麽……你這樣,媽不是心裏更難受……”女鬼也跟著哽咽了起來。

    “袁麗豔,你為什麽不離開?”飛兒一點不客氣的問道。

    “我媽一定有冤屈,一定有,當時我就奇怪,雖然我媽是身體不太好,有些弱,但也不至於突然就發病,沒三天就死了,我連夜趕回來,都沒見上最後一麵,一定是有的,一定有!”沈敬岩大吼著。

    “你消停點,我問你媽呢,又不沒你,你喊這麽大聲,能成為她的代言人嗎?”飛兒皺眉的瞪著他。

    沈敬岩立即噤聲了,然後就跪在那裏,抬著頭看著袁麗豔,和個乖乖的小狗一樣。

    飛兒一看他這樣,不由的搖了搖頭,對袁麗豔說:“你兒子有點二!”

    “我知道,這孩子有時候善良過了頭了,是有些……”袁麗豔不好說自己的兒子“二”,但意思全對。

    “那來說說你吧,你既然是沈敬岩的生母,聽說是因病先逝的,怎麽?還有未了的心願?還是放心不下這位有點二的兒子?”飛兒挑了下眉。

    “嫡女所言及時,是有心願未了,也是冤情想訴,更放心不下他,那個女人的心太狠,我怕小岩會與我一樣,受她們所害,可我卻走不出這裏,隻能在每年祭祀時,看他一眼,見他還活著,我才放心。”袁麗豔微笑的看著飛兒。

    “這麽說,你不是病死的?而是被謀害的?”飛兒不由皺眉。

    “可以這麽說吧,而且凶手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袁麗趙深吸了口氣,語氣中有些難過,但她的舉止很是優雅,一看就是個名門閨秀的樣子。

    “行呀,難得,這次你的兒子可以看到你、聽到你,不用你一再的守望著他了,有什麽,說出來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事,與你身邊的這位和沈明玉的母親有關。”飛兒斜揚了下嘴角。

    這就是大家族的悲哀,為了一個所謂的權利、地位、名譽,會那麽的不折手段,無所不用其及,再狠的事,都做得出來。

    袁麗豔不由的閉了下眼,深吸著氣,待它再睜眼中,目光堅定了很多:“多謝嫡女成全!”

    “不客氣!請吧。”飛兒說著,伸手將沈敬岩拉了起來,並瞪了他一眼。

    “我叫袁麗豔,是在二十六歲那年,嫁入沈家的,當時我父親是風水術科研的教授,而沈碧波也就是他的父親,當時是我父親的學生,與他一起研究……”袁麗豔緩緩的道來,那高貴的氣質一覽無餘,這種氣質,裝是裝不出來的。

    “然後在我大學畢業的第二年,我與他結了婚,轉年,小岩出生了,我們在一起過了大約十六年的快樂時光吧……”袁麗豔微抬著頭,看向夜空,那好看的樣子,讓人不由一呆。

    “可是,我怎麽也不會想到,一向將‘愛我’掛在嘴邊的沈碧波,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他在外麵竟然有情人,而且還是個有夫之婦……”袁麗豔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當那個女人找上門來時,我才知道,那時,也正是小岩在外上大學的時候,其實我是真的很想給她讓位的,但心中又有所不甘心,於是本想與之周旋一下,再放手的,可沒想到,這兩人怎麽也等不到了,竟然在我的藥上動了手腳……”袁麗豔哭了,但卻是無聲的流淚那種,看著讓人心裏揪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