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蒲公英花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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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麗豔休息了一下,才再道:“當我再次清醒時,已經來不及了,隻給了小岩打了一個電話,但在我閉上眼是,都沒等到他回來……”
“媽……”沈敬岩大呼了一聲,就再次跪在地上,痛哭了起來:“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不怪你,小岩,媽從來沒怪過你……沒怪過……”袁麗豔馬上伸手去拉他,可自己的手,卻從他的身體裏穿了過去,當場就愣在那裏,看著自己的雙手,眼中閃過絕望。
“然後,那個女人進門了?”飛兒皺眉。
袁麗豔穩了穩情緒後,點了點頭:“對,進門了,在我死後的第七天,頭七那天,她進門了……”
“真不像話!”佟修潔此時也走了過來,站在飛兒的身後。
袁麗豔不由的冷笑:“他們在一起都已經六、七年了,小岩上大學的時候,都是住在我父親那裏的,他根本沒給過孩子什麽錢,可對於那個女人的女兒,他卻大方的很,開豪車、穿名牌、住豪宅……反正,能給的,他都給了……”
“你是怎麽被困在這裏的?”飛兒再問。
袁麗豔微微一笑,樣子很好看:“當時我附在了我手上一直戴著的玉鐲上……”
“我知道,那個玉鐲,是外婆在世時送給您的,您一直都很喜歡的,所以,我才會把這個玉鐲放在骨灰盒裏,隨您一起葬在這裏……”沈敬岩越說越難過。
這無疑就是他,間接的將自己的母親困在了這裏。
“不是你的錯,你也是關心我的,因為知道我最喜歡的是什麽,所以才會這麽做,兒子,不準哭,以後的路不會輕鬆,你不能這麽軟弱!”袁麗豔目光嚴厲的看著他。
但它的話,真的讓飛兒刮目相看,不由的一笑:“說的好!人活一世,不為了為非作歹,但也不能軟弱可欺,既然別人拿你不當盤菜,你就要讓他知道,你是個大餐,讓他想吃,都無從下嘴的那種。”
“那個,飛兒,這個比喻,不太對吧?”佟修潔糾著臉、強忍著笑意。
飛兒回頭看了他一眼:“有什麽不對?就是讓他們知道,我們是強者嘍!”
袁麗豔也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任少主,很少有女孩子像你這樣的,巾幗不讓須眉。”
“多謝袁女士的誇獎,不過,我接受,當年我沒有辦法將一眾將士活著帶出鬼穀嶺,今天,我就不會讓我所有的家人生活在水深火熱中,誰都不行。”飛兒坦然的看著它。
“那我就放心的將小岩交給你了,請少主,一定讓保他安全!”說著,袁麗豔竟然跪了下來。
“不必如此,今天你能與兒子相見,說出一切,我想,接下來的事,沈家主會知道怎麽辦了。”飛兒嘴上這麽說,但卻動也沒動的,接受了它這一跪。
隨手從腰間抽出收魂袋,舉在手中:“袁女士,走吧,下輩子再投個好胎,但嫁人時,要擦亮眼睛。”
“我會的,多謝少主!”袁麗豔站起身,重新拉了下衣服,再攏了攏頭發,麵帶微笑的看著沈敬岩。
“小岩,站起來,我要讓你看著我離開!”
“媽……”沈敬岩再叫了一聲後,再給她磕了三個頭後,站了起來,站到了佟修潔的身邊,目光含淚的看著它。
就在袁麗豔要走時,它突然看向飛兒:“少主,還有一事,那就是,沈家從來沒和白家結過親家,從來沒有什麽婚約,原本的,是我與白冥的母親,有過一個約定,如果我們生了一男一女,就結為親家,如果都是男孩,就結為兄弟,因為我和他的母親,是大學的閨蜜。”
“謝謝你!”飛兒的嘴角含笑的對它點了下頭。
“不客氣!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袁麗豔笑了笑。
“我也可以告訴你,白冥有個妹妹!”飛兒的嘴咧了起來。
袁麗豔一愣,而後又笑了:“多謝少主!”
看著它鑽進了收魂袋後,飛兒親手係好袋口,然後轉身看向已淚流滿麵的沈敬岩,嚴肅的道:
“沈敬岩,你給我記住,這是你最後一次哭,以後無論再發生什麽事,你都給我忍著,再讓我知道你挺大個男人,就弄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狽的話,你就不用再活著了,沈家丟不起你這個人。”
沈敬岩點了點頭,伸手在臉了抹了一把:“謹尊少主教誨。”
這時站在遠處的白冥和石逸也回來了,兩人早就完活兒了,隻因這邊一直在說事兒,所以,也沒過來湊熱鬧,見飛兒收好收魂袋後,才走了過來。
飛兒轉身看了眼天空,離天亮還早呢,然後對他們兩人道:“得在這裏過一夜了,不過能在這麽大片地蒲公英之地看地夜景,還真沒體驗過。”
“那就好好的體驗一下吧。”白冥過來,摟著她的肩。
第二天他們回到沈家大宅,還趕上了晚飯,雖然大家有些累了,但有些事,還是要先處理一下的。
第一件,就是將還住在祖宅裏的沈明玉的母親叫到了祠堂,看來,沈敬岩是要清理門戶了。
當然了,這種事,就算槍逼在頭上,都不一定會承認的,怎麽可能問兩句就說實話呢。
不過因為有飛兒在場,這種事,就顯得簡單多了,放了兩隻小鬼,再製造點幻象後,孔春莉自己就說實話了。
看著半瘋的孔春莉,飛兒的表情一直很淡然,可是沈敬岩已經幾次失控了,還好有飛兒看著,才沒讓他錯手殺了她。
但就她現在這個精神狀態,也不可能被判刑,但如果在精神病院裏,住一輩子,估計也不是不行。
當第二天中午,來接孔春莉的車停在大門外時,看著四個大漢將用精神病服捆綁著壓上車的沈敬岩的目光,是那麽的冷漠和憎恨。
沈明玉從大門裏衝出來後,直接就給了沈敬岩一耳光,歇斯底裏的大吼著:“你個畜生,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