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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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希與後宮嬪妃們穿梭在禦花園中,宮人們早已將各種珍貴的花品擺放在長亭內外,禦花園中百花爭豔,淩希與眾人邊賞花邊品茗,好生熱鬧。淩希看了一眼眾人,卻沒有看到昭慶的身影,這次的賞花會可是特意為她而辦,她要是不來,那該如何是好?

    

    安姑姑帶著宮人們又給後宮的主子們奉上了新茶,淩希端著手中的木葉盞,悠然地喝了一口。

    

    唐美人看著淩希手中的木葉盞許久,羨慕地說道:“皇後娘娘,您手中的就是珍貴瓷器木葉盞吧,臣妾可聽說當年禦用瓷窯燒製了一整年,才燒製出這麽一對木葉盞,陛下就賞賜給了娘娘,之後陛下就下令,不許禦用瓷窯再燒製木葉盞了,娘娘您手中的木葉盞那可是獨一無二的珍品呀。”

    

    聽唐美人這麽一說,眾人也都紛紛看向淩希手中的木葉盞,很快眾人開始連連稱讚淩希手中的木葉盞,鳳煢瓔也抬起頭,跟隨眾人的目光看向淩希。她知道這事,當年她也聽說過,她遠遠望著淩希手中那黑黝黝的木葉盞,不過就是一個上等黑瓷碗而已,有那麽珍貴嗎?

    

    “木葉盞是什麽,本公主是不是錯過了什麽精彩的事情呀。”

    

    昭慶春風滿麵地走進長亭中,後宮眾人一看昭慶來了,都連忙向她走去,似乎都忘了長亭中,還有個皇後。昭慶看到眾人都圍向自己,更加得意洋洋起來。

    

    鳳煢瓔想起那日周歲宴上,昭慶揶揄自己的話,她抱起向依依,就向長亭外走去,她懶得應付昭慶,幹脆帶著女兒去賞花。唐美人看到鳳煢瓔去了長亭外,她也緊跟著鳳煢瓔,在一旁逗著向依依玩,她那才消腫沒多久的臉頰似乎又炙熱無比,她也不想見昭慶。

    

    “昭慶公主,木葉盞就是一個小玩意而已,談不是多麽珍貴。”淩希笑盈盈地說著,昭慶可算來了,如果遲到不是為了梳妝,那她這排場確實大得離譜。

    

    昭慶來到淩希身前,她低頭看著淩希手中的木葉盞,似乎茶碗底部有片黃樹葉,現在是春天,怎麽可能會有黃葉呢?昭慶也不由得好奇起來,也許這就是木葉盞的珍貴之處吧。

    

    “皇嫂,那就賞給我吧,我那淺雲居正好缺一對上好的茶碗。”

    

    雖然昭慶不喜歡茶具,但這麽有趣的東西,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確實想要。當然她也想知道,淩希到底會怎麽辦?

    

    剛剛還熱鬧非凡的長亭裏,立刻安靜下來,昭慶的話像顆定時炸彈,在每個人的心中都翻天覆地。趙心月眉頭一皺,這小姑子怎麽跟嫂子較起勁來。趙心月可與旁人不一樣,她可是在淩希的安排下,才有幸成為宮妃,這以後淺雲居她還能不能常去了?

    

    顏姑姑看了一眼奉茶的琴兒,琴兒似乎明白了些什麽,她趕

    

    緊走向昭慶,就在靠近昭慶的一瞬間,琴兒身子一個晃蕩,手中的茶碗掉落在地,茶水四濺,漬了昭慶一身。昭慶的臉上立刻布滿怒氣,她惡狠狠地看向琴兒,琴兒馬上跪倒在地。

    

    “昭慶公主,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知罪。”

    

    眼看就要發火的昭慶,看了一眼莫不知聲的淩希,她立刻收起怒火,有些語氣緩和說道:“無妨,就是一些茶漬而已,不必大驚小怪。”說著昭慶還假惺惺地扶起跪在一旁的琴兒,不過她的眼神到沒有語氣那麽和善,琴兒有些瑟瑟發抖起來。

    

    顏姑姑喚來了一些宮人,清理了長亭的茶碗碎片,她又命人去淺雲居拿來了一套新的錦服,昭慶也在偏廂房裏換了一身新衣,回到了禦花園。長亭中又熱鬧起來,似乎剛剛的小插曲,眾人都已經忘記。

    

    “皇後娘娘,您看小公主殿下已經會走路。”

    

    顏姑姑指著長亭外的向依依,向依依闌珊學步的樣子,可愛極了。淩希微微一笑,她什麽時候也可以有自己的孩子,等到她的孩子學步的時候,她一定要陪伴左右。

    

    “小公主真是聰明,淑妃辛苦了,將公主照顧得如此周到。”

    

    淩希已經來到了向依依與鳳煢瓔的身旁,開始誇讚起她們母女。其他宮妃也都圍著鳳煢瓔,頻頻稱讚起向依依來。雖然昭慶有些不樂意,但她知道向弘宣對鳳煢瓔的寵愛,以及對向依依這個獨苗苗的溺愛,她也不由得來到鳳煢瓔這。

    

    “小公主長得還真像皇兄和淑妃,以後一定是個美人坯子,”說著她伸手抱起向依依,看著向依依這粉嫩的小臉蛋,似乎她想到了什麽,不禁喃喃道:“以後一定要找個自己喜歡的駙馬,這樣才會幸福。”

    

    忽然向依依手中的小皮球也不知怎麽得就掉落在地上,顏姑姑不動聲色地來到昭慶公主的身邊,她佯裝著給向依依拾起皮球的瞬間,她的一隻手偷偷地伸向向依依的手臂,一個使勁狠狠地掐了下去,很快向依依嗷嗷大哭起來。

    

    鳳煢瓔一看女兒哭成那樣,連忙從昭慶的手中抱回女兒,她心疼壞了,不管鳳煢瓔怎麽哄逗向依依,向依依都哭鬧不止,鳳煢瓔有些疑惑起來,埋怨地說道:“剛剛還好好地,怎麽昭慶公主一抱,就哭成這樣。”

    

    一聽這話,昭慶有些壓抑不住內心的怒火了,之前她對淩希的試探,被琴兒的一碗茶水給漬沒了,還把這些日子她積累的後宮威嚴也給漬得蕩然無存,現在淑妃這是想要幹什麽?借機也要踩上自己一腳嗎?

    

    “淑妃難道認為,本公主在眾目睽睽之下,虐待了自己的侄女,才會讓小公主哭鬧不止的嗎?”昭慶怒氣衝衝地說道。

    

    “本宮可沒那個意思,昭慶公主不要想太多,隻不過

    

    小公主這麽無端地哭鬧,本宮有些不解而已。”

    

    鳳煢瓔也毫不示弱地反駁起昭慶,反正她也不指望巴結昭慶,昭慶怎麽揶揄她都沒關係,但是對她女兒不好,那就一萬個不行。

    

    昭慶看到鳳煢瓔當著眾人麵反駁自己,更是氣憤不已,她冷笑一聲,說道:“誰知道是不是淑妃平時就是這麽教小公主的,讓小公主深惡痛絕我這個姑母,所以才會在本公主的懷中哭鬧不止吧。”

    

    聽到昭慶這麽陰陽怪氣地說話,鳳煢瓔也怒氣衝衝起來,她看了一眼淩希,淩希一言不發,鳳煢瓔又想起鳳嘯天說得話,她的眼眶中立刻溢滿了淚水,她也顧不得禮數,抱起向依依就往夕顏宮走去。

    

    昭慶看著鳳煢瓔離去的背影,也是一肚子不滿與憤怒,很快她也向淩希請辭,回了淺雲居,賞花會就在這倆人的怒火中結束了。

    

    淩希有些不悅地看向顏姑姑,她小聲說道:“本宮記得,曾經跟你說過,不能傷害後宮孩子,你以為利用小公主,就不是傷害她了嗎?”

    

    顏姑姑一怔,她的眼神有些哀默,無奈地說道:“皇後娘娘,除了小公主殿下,沒有人能讓陛下心疼,然後認識到昭慶公主不適合留在後宮,也隻有小公主殿下不會讓陛下起疑心,奴婢錯了,但奴婢真的無計可施。”

    

    淩希指了指一盆鮮豔的月季花,很顯然她想要顏姑姑給她摘一朵,顏姑姑看著花莖上都是堅刺的月季,她沒有猶豫,果斷地為淩希摘下,她的手指間瞬間流淌出紅豔的鮮血,似乎比手中的月季花還要醒目。淩希接過帶有血漬的月季花,小聲說道:“下不為例。”

    

    

    

    昭慶看著宮人打包收拾行李的樣子,她的心中五味雜陳,原本她以為向弘宣的後宮中,沒有她母親王太後,她就能逍遙自在,她忘了,她的哥哥娶了媳婦了,而且向弘宣這麽多後宮女人,可比王太後要難纏多了。

    

    那日賞花會後,鳳煢瓔不知道跟向弘宣說了什麽,向弘宣對自己也就頗有意見,之後向弘宣對她說,她兒子文康年紀太小,不能入太學院,得要有母親照顧,其實就是變相讓她出宮,昭慶太了解自己這個哥哥了,向弘宣要是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她隻能出宮了。

    

    隻是她不明白的是,賞花會是皇後辦得,琴兒也是皇後的人,淑妃是去向弘宣那鬧騰的人,理由是唐美人那天被她責打時候說的話,到底是誰鼓

    

    搗了這些事情,誰想她出宮?還是說她們都想她出宮?

    

    想到這,昭慶冷笑了一下,似乎事情變得有意思多了,果然邑城要比邊境有趣,向弘宣的後宮更加有意思,看樣子,還是她低估了向弘宣後宮的女人們,她得從長計議。

    

    一個宮人匆忙地來到昭慶的身邊,輕聲說道:“公主,陛下在飛羽殿給您擺了一桌酒席,請您過去用膳呢。”

    

    昭慶得意地笑了笑,向弘宣還是心疼自己這個妹妹的,隻要向弘宣心中還有那絲對自己的愧疚以及疼愛,她還是東俞國最尊貴的公主,昭慶對著銅鏡,整理了下自己的儀容,輕聲說道:“走吧,被讓陛下等著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