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暗夜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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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秋風話畢,屋外忽起大風,林間一陣摩挲之聲。他大袖一揮,麵色凝重地將畫作藏於袖內,說道:“看來今日有人不請自來!”二人急忙趕回竹舍,此時天色已晚,舍內一片漆黑,寒秋風打開火折,隻見屋內書籍,草藥散落一地,他急忙進裏屋翻找,見那黑血浮屠譯本並未丟失,才鬆了口氣,再喚和尚我兩人卻是無人應答。
突然咣當一聲!高明宇摔倒在地,似踩到什麽滑溜溜的東西,他用手摸了摸,隻覺又濕又滑,在湊近一聞,竟夾雜著股死耗子般的臭味,直叫人作嘔。“寒先生,您快來啊!”他慌忙叫道
寒秋風聞言上前,微弱的火光才令高明宇看清地上那一塊一塊的黑色油汙,旁邊還有幾處新鮮的血跡。寒秋風急忙捂住鼻子,眉頭緊鎖。喃喃道“這這不可能啊!”
“寒先生!您知道這是什麽!”
“快快,告訴我地上是不是有塊黑油”。
“嗯,是的。”
寒秋風眉頭鎖的更加深了,他道:“我暫時也不能確定,但單憑這特殊的氣味,和你形容的樣子,倒是讓我想起了藥師穀的一門禁術。”
“這東西看起來邪乎的很,藥師穀可是江湖中的名門正派,怕不會有什麽關聯!”
“你小子涉世未深,江湖各派,無論是名門還是邪教,創始時都有自己厲害的功夫,有些不違規的就被傳承下來,有這觸及底線的就會被封印。所以不管是何門派,有禁術並不是什麽新鮮稀奇之事。
“那您所說的禁術究竟是什麽?”
“陰陽煉屍術!此術最是違背世間倫理,利用剛過世之人煉成走屍,走屍會保留煉化之前的肢體記憶。受這主人的哨音操縱。”
“那這些黑色的液體又是什麽?”
“如果沒猜錯的話,是屍油混合過的藥液!為了延緩屍體腐爛的速度。”
“什麽!”高明宇急忙將手上的黏液抹了又抹,大驚失色!想不到這世上竟有如此陰毒的術式。
“所以在藥師穀,沒人敢修煉此術,就連提及都會受到嚴重的責罰。”
話音剛落,隻聽後方嗖的一聲,一把銀色彎刀從屋外襲來,刀尾拖著長長的鎖鏈延伸至門外,漆黑中似有人影晃動。那人步伐沉重,四肢仿佛被什麽鎖住。在往外瞧,竹林深處泛出點點磷光,像詭異可怖的雙眼,盯得高明宇心中發慌。寒秋風身型晃動躲過這一擊。道:“看來我猜的不離十了!我在林中布下的毒藥,隻有對死人才不管用!
突然從遠方傳來瘮人的哨音,門外那人一聽,猛的提速襲來,火光微暗,高明宇並未看清他長相,但見他身影異常魁梧,頭戴鬥笠,手裏拖著根長長的鎖鏈,他握住鏈條一甩,那銀色彎刀飛速回旋,高明宇順勢掄起椅子隔擋,隻聽一陣碎裂聲後,椅子被劈的稀爛。他剛才驚魂未定,又見身後一矯捷身影躍起,手持長鞭揮下,直擊背心。他心想“這一次若是躲不過,就要命喪於此了!”千鈞一發之際,寒秋風右掌發力,掀起桌上古琴用以回擊。接著他急忙拉住高明宇奔向內室,說道:“你先走,我來斷後。”
“不,要走就一起走!”高明宇語氣堅定
“你聽我說,你雖習得黑血浮屠,可遇敵招式單一,難是對手。再說我這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來做。”他一邊說一邊將黑血浮屠譯本與畫塞到高明宇手中,一掌拍向床頭,哢嚓哢嚓兩聲,床板應聲而開,隻見裏麵有條暗道不知通往何處。寒秋風拽過高明宇囑咐道:“暗道出口,有戶人家,定要把這些交給那裏一位姓金的姑娘。還未等高明宇反應過來就被丟了進去,他閉緊雙眼,下衝的壓迫感讓他頭暈目眩,待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地窖之中。再回望暗那暗道隻見兩側石壁光滑,想要原路返回更是難上加難。
地窖四周的石頭上盤踞著許多樹根,隻中央處能見微弱光亮,一顆老藤從天而降,他猶豫良久,不知是順藤而上還是另尋出路。要是順藤而上,他不知到底有多高,要是上麵既不是出路自己又體力不支,掉下來一定粉身碎骨。而另尋出路,他試著挖了幾處,卻全是石頭和泥土。
“高明宇呀高明宇!你怎如此膽小如鼠!寒先生舍身相救,你連他相托之事都做不到?”他上前鼓起勇氣拉了拉老藤,倒是結實牢靠。於是左右手並進開始攀爬。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見光亮越來越強,再往上爬竟從一處枯井而出。井旁矗立著參天古樹,不遠就是戶人家。
待走近看,屋外家禽全都被咬死,屋內更是一片狼藉,也似被侵襲過。他小心翼翼地繞至後院,赫然發現一塊石碑,上麵刻著“愛妻金月娘之墓”高明宇如遭了晴天霹靂,無法相信好不容易要找的人,竟早已過世,答應寒先生的事怕是做不到了。一想到這,他不禁站在碑前暗自神傷。
“這人死了老久,你非親非故的站在這裏傷心作什麽?”。
高明宇聞聲回頭,見一個渾身破破爛爛的少年不知何時站在身後。他生得滿臉癩瘡,不怎麽看得清容貌,隻說話聲倒是十分清脆。
“不關你的事!”高明宇本已心煩意亂,根本無意再答他話。
“怎麽不關我的事,這家主人托我照看家裏。我昨夜外出,沒想今日回來竟成這般。”
高明宇上下打量眼前的少年,卻覺得他說話輕佻,打扮怪異,活脫脫像個騙子。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著什麽!你不信我,我還不信你呢!蓬頭垢麵賊兮兮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我不是好人?”高明宇剛想爭辯些什麽,卻覺得已是無用,這裏荒山野嶺,人煙稀少,平常人家肯定也不願留於此處,想來眼前這少年也未必騙人。他問道:“那你知道,這家還有其他人麽?”
“你既不信我!我幹嘛又要告訴你!”那少年一臉不屑
“你不告訴我也罷!”高明宇說著用手在碑旁挖了一個坑。
那少年看著好奇問道:“你挖坑幹什麽?”
高明宇也學著剛才少年的語氣答道:“我不告訴你。”接著他將畫與譯本拿出正準備埋於碑旁,卻覺得胸口一梗,原是單芊芊還與自己的金鐲。他喃喃道:“這東西本就是您的物件,今日也算物歸原主了。”
“嗨!這些個破書破畫,你埋了不可惜!可是這金鐲,嘖嘖嘖可是上好的物件,說不定能賣個好價”原來那少年一直在旁偷偷盯著。
“你可別打它的主意!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可不是什麽好東西,說不定會惹來禍端。”
“哎,這麽邪門麽!不過你放心,我對這家主人還是很有感情的,既是她的遺物,我不動便是。”少年嬉皮笑臉的繼續問道:“那接下來你準備去哪?”
“這又關你什麽事了?我們倆最好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互不耽擱對方才好。”
“小兄弟,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應該說我們倆萍水相逢,甚是有緣呀!再說我一個人在這孤苦伶仃,昨日外出又被野狼抓傷了腳,正痛得難受,你陪我下山,好歹找個大夫看看啊!”
高明宇看了看他的腳,果然又紅又腫,這才發現少年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家裏可有什麽藥麽?”他問道。
“家裏被翻得亂七八糟,哪裏還找得到有什麽藥呀!”少年答道。
“那你就上來吧!”高明宇二話不說,讓少年伏在後背,背起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