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盾乳瓜。

    20塊波西幣。

    真心不貴，甚至可以說相當便宜。

    畢竟20波西幣隻夠四個人在小鎮上住一天，而26盾乳瓜，四個人怎麽不得吃幾天？

    錢先付了，瓜果讓女人送去了酒店，誠信在這裏難得依然可靠。

    四人來到街道時，天色已經有些朦朧，沿街的一些商鋪裏亮起燈光。

    也僅限於商鋪。

    池川和老胡還好點，看得明柯一陣激動。

    “沒剩多少了啊，要買就快點，老子還要去瀟灑呢，不行我可送兌換處了！”

    他們本打算先去就近的一家商鋪看看，這時前方街道一個大嗓門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循著聲音望去，隻見那裏圍聚了一圈人。

    有熱鬧不湊白不湊。

    走近一瞧，好家夥，鋪著格子石磚的人行道上放置著一隻鹿科動物。

    不過已經被開膛皮肚，肉也被分割得七七八八，僅餘下一顆腦袋和一條後腿部分。

    旁邊站著一位手持鋒利匕首的圓臉大漢，穿著緊身的黑色t恤，下身是一件寬鬆的灰色迷彩褲，腰間係著一條棕色武裝帶，上麵單是匕首就掛了兩把，還有一隻更大的帶鞘的大刀。

    全身髒兮兮，衣服上沾滿血漬，仿佛剛從戰場上下來的人。

    剛才那乍乍乎乎的聲音就是他嘴裏傳出來的。

    “我說兄弟，你便宜點啊，50塊一盾也太貴了。”

    一個中年男人的話引來旁邊不少人的附和，尤其是兩名大嬸，一個勁兒編排。

    “不買滾！”

    圓臉大漢也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老子這麽新鮮的肉，送到兌換處那邊還值四十七八，賣給你們50塊一盾還嫌貴……說的就是你們兩個老東西，買不起趕緊滾！”

    “誒，你這人什麽素質。”

    “算啦算啦，少說兩句吧，他這種野戶就這德行。”

    兩名大嬸終究被罵走了，估計也確實買不起。

    50塊波西幣終究不是小數目。

    不過池川倒沒覺得多貴，天知道這個圓臉漢子為了狩獵這隻……就暫且叫它鹿吧，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看看一身血漬就知道。

    那是真的在玩命。

    他一盒250克的牛肉罐頭，在兌換處那邊都能換到20波西幣，那麽一斤鮮鹿肉，賣個50塊錢，真不算過份。

    隻能說奇貨可居，新鮮的肉食實在昂貴。

    不過眼前一幕，也讓池川對小鎮又多了分了解，原來東西可以隨意販賣，隻要你手上有貨，並不一定要拿到貨幣兌換處兌換。

    這樣顯然更容易賣出好價格。

    “大哥，我想要這隻後腿。”

    一個約莫三十幾歲，衣著還算光鮮，留著絡腮胡的男人，湊到圓臉大漢身前，笑嗬嗬道：“但我現金不夠，你看用其他東西換成嗎？”

    “你想要整隻後腿？”圓臉漢子嘿嘿一笑，遇到大主顧也不介意給了笑臉。

    要知道這整隻後腿肉，至少也有五六盾重。

    “嗯。”絡腮胡男人點頭。

    “那可不便宜啊。”圓臉漢子上下審視著他，勾著嘴角問：“你媳婦長得漂亮不？”

    池川笑了笑，本以為這個圓臉漢子在開玩笑，不過忽然注意到，旁邊在笑的人除他之外隻有老胡。

    應該是小鎮正式居民的其他人，表情一如之前，就連絡腮胡男人也一樣，沒有任何被冒犯到的意思。

    這說明什麽？

    說明隻要雙方達成協議，圓臉漢子用這隻鹿腿睡他媳婦一晚或幾晚，也是可以的。

    從這一點上看，波西小鎮的某些事情可就有點活泛了。

    怪不得杜斯提頭先說過，波西幣幾乎能買到眼見的一切東西。

    “我媳婦不行，你肯定看不中。”絡腮胡男人嗬嗬笑道：“我之前收了點石筍，不知道你感興趣不？”

    圓臉漢子蹙了蹙眉，似乎並不是非常感冒，但又不是不能接受的樣子，問道：“你有多少，夠換整條後腿嗎？”

    “6根，都是挑的個大的。”

    “才6根……”圓臉漢子明顯不樂意。

    而池川瞪眼望著絡腮胡男人，差點就沒喊出來“我換，我跟你換”！

    神經病哦，6根石筍換一條鹿腿，就問你要多少？！

    不過，他現在腦子裏琢磨起了一些其他事情。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也可以做這門生意啊，鮮肉他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就專門用來收石筍。

    想到這裏，心情都有些激動。

    等回過神來時，兩人居然達成了協議，似乎絡腮胡男人又添加了一些別的籌碼。

    圓臉漢子開始分割鹿腿，畢竟那上麵還連著一些股肉。絡腮胡男人則回家取東西去了。

    “來來，這半盾股肉誰要，還有頭，便宜甩了，老子也累了。”

    聽說有便宜可撿，圍聚在旁邊的人頓時動了心思，差點沒造成哄搶。

    身前亂哄哄的，池川他們退後了幾步，老胡眼神明亮道：“池川大人，這個生意如果不違規，那我們也可以做呀！”

    倒是跟池川想到一塊了。

    “嗯，啥也不說了，明天開始，把攤子支起來。老胡，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胡雷德拍著胸口道：“妥妥的。”

    明柯看了池川一眼，本想說點什麽，但感覺應該有些多餘。

    相處久了他就知道，小川這家夥聰明的很，也就社會閱曆差點，偶爾有點少年心性，幹什麽事情喜好隨心。

    不過也屬正常。

    池川當然用不著他提醒，老胡負責支攤，他負責弄貨，時不時出去轉一圈唄。

    隻要不堂而皇之暴露秘密，誰能管得著他的東西是從哪裏來的？

    他在乎嗎？

    有一句話他一直沒說，早前知道波西鎮居然有石筍的時候，他甚至動了搶的心思。

    圓臉漢子已經賣完收攤，與絡腮胡男人的交易也完成，拾起旁邊地上的一隻黑色背包，剛把用塑料袋裝著的石筍放進去時，池川就站到了他身前。

    “大哥，你身上的石筍能勻給我嗎？”

    既然遇到了，他一根都不想錯過，光頭哥的告誡始終在腦子裏回響。

    “你要？”

    “嗯。”池川笑道：“我們今天剛進來，這不尋思晚上去這玩意……你懂的。”

    圓臉漢子哈哈大笑，似乎極對胃口的樣子，“原來你們也是外來者，我看你們穿得這麽體麵，還以為是鎮上的人呢。你要這麽說，那大哥豈能不滿足你，行啊，你出什麽價？”

    池川將他拉到角落，小聲道：“我懶得去換波西幣了，不過我手上好東西不少，不如你說說你想要什麽。”

    “哦？”

    圓臉漢子上下打量著他，狐疑問：“麵包有嗎？”

    就這？

    池川楞了楞，原以為對方會要些更貴重更難搞的玩意。

    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

    波西鎮缺主食。

    一個人不能總吃瓜果蔬菜、甚至是肉食，時間久了就算人不惦記，肚子也要造反。

    “有。”

    “當真？！”圓臉漢子頓時大喜過望。

    “嗯，而且是沒過期的進口麵包。”

    唆——

    圓臉漢子楞是唆了抹口水。

    “好好，換換！”他忙問：“6根石筍你說換多少？”

    “我這麵包有些裏麵有奶油，有些有蔬菜，有些有火腿……”

    “三盾，就換三盾！”圓臉漢子口水已經淌了一地。

    “成交。”

    池川眼裏閃過一絲狡黠，這生意大可做得呀。

    要知道對方那條鹿腿還有五六斤重呢，絡腮胡男人後麵估計也沒補什麽值錢東西，隻換三斤麵包，麵包居然比野味還貴。

    “那你在這等我，我回酒店拿？”

    “換個地方。”

    圓臉漢子笑嘿嘿道：“你們不是也要爽一把嗎，這地方你們剛來估計不熟，但我熟呀，哥帶著你們，保證爽歪歪。走，咱們先過去，你待會兒抽空回去拿一下就好了。”

    池川看了眼旁邊的老胡，點頭道：“也行。”

    圓臉漢子說的地方並不遠，往前走半分鍾就到，門頭上懸掛著大招牌——小鎮舞廳。

    裏麵燈火通明，一樓是間二百平左右的大廳，正前方有一個櫃台，左側牆邊擺放著一套棕色軟皮沙發，至於右側牆邊，那風景就著實有點美豔了。

    一張張高腳凳上，坐滿了鶯鶯燕燕，前後兩排，十幾名年輕姑娘，衣著非常清涼，而且都頗有姿色——

    估計正因為這個，她們才有幸成為波西小鎮的正式公民。

    看到有客人登門，一個個趕緊起身，笑臉相迎，並且開始搔首弄姿，甚至毫不避諱地泄出一些春光來，希冀著能被客人選中。

    “怎麽樣哥兒幾個？”

    圓臉漢子說這話時，下意識瞥了眼被池川牽著的呦呦。

    老胡狠狠咽了幾口唾沫，明柯一顆腦袋往旁邊扭。

    “樓上有舞廳，還有包廂，可以先跳跳舞，再進包廂……”圓臉漢子邊說著，邊頂了頂胯，“10塊錢玩一晚上，想怎麽玩怎麽玩，個個技術一流。”

    “可以。”

    池川暗吐口氣，這種場麵他也沒見過呀，有姑娘的裙子都掉到膝蓋上了，未免有些刺激。

    “老胡，挑吧。”

    老胡也不扭捏，畢竟來都來了，走過去牽過一位至少e規模的金發妹子。

    “明柯？”

    “我不要。”

    池川笑了笑，意料之中的事情，索性也不強求，“弄一個，不讓你幹那事，就跳跳舞，別忘了咱們的正事。”

    他們可是來打探消息的，沒有什麽場所比樓上都能想象到的烏煙瘴氣的舞廳更合適。

    明柯紅著臉道：“隨便吧。”

    你要這麽說的話——

    “哥哥，選我選我！”

    一群姑娘瞬間簇擁到他身旁，數不清多少隻胳膊像八爪魚樣往他身上纏。

    以明柯的性格，哪裏經得起這種架勢，推又推不開，手還很容易觸碰到一些有驚喜的地方，一張臉頓時通紅一片。

    “哈哈……這兄弟，還害臊嗎？”

    圓臉漢子大笑不止，倒是替他解了圍，自己薅過一個，再往明柯懷裏塞了一個。

    就這麽定了。

    池川也選了一個，隨手點的，因為不消費的話沒法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