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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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馬婆子一頓編排,蘇十方此刻也是心裏燒著三把火。再看看這些個家夥,除了盯著自己那點蠅頭小利就沒半點出息。
    平時兄弟長兄弟短,事到臨頭,沒一個靠得住。果然呐,老話咋說的,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
    到底不是打斷骨頭連著筋,又怎會與自己一條心?
    族老們聽著他的言語,再看看馬婆子。雖然從前不相熟,可如今也是照了麵,再看看這盒子,看看這對主仆,看看一旁看了熱鬧的箕鴀,心裏還有什麽是不明白的?
    話到說到這份上,也就表明他們無路可退。要麽一條道走到黑,要麽賭上生死。
    顯然,賭生死這種事情非他們所願。
    既然不願賭生死,那麽一行人之間難免出一個機靈的。
    苟莫雲就是這麽一號人,看了一圈他也算明白了。如今的少真府已經變天,真正說話做主的不是他們,而是眼前的人。
    確切地說,是她背後的人。
    於是,他立馬端正儀容來到馬婆子麵前作禮。
    道:「在下苟莫雲,敢問如何稱呼?」
    一語即出,眾人驚愕。
    他這話,無疑是變相承認了菰勒勒的地位,認可了其掌家的權。
    雖然,這隻是菰勒勒的一個仆人。
    可她代表的,無疑是背後的菰勒勒。
    就當眾人要反駁時,馬婆子不鹹不淡的笑了,道:「我道少真府真就無人了,想不到還有苟長老這等妙人。
    看來,是天不亡我少真府。
    長老不嫌棄,就喚老身馬婆子即可。」
    苟莫雲怎會聽不出其中的意思,又怎會蠢的直呼其名。
    恭恭敬敬道了一聲:「原來是馬婆婆,失敬失敬。」
    「客氣了。」
    兩人假模假式的客套了一番,眾人呆怔,麵麵相覷,一時猜不透她心裏想什麽,因而紛紛緘默。
    馬婆子倒是很滿意,因為如何算也是菰勒勒初次立威成功。對她們來說,是個好的開頭,有這樣的人,後麵做事才能順利。
    一雙泛黃卻又犀利的眸子,掃過眾人,複又落在苟莫雲身上。
    道:「勞諸位小坐片刻,一來思考,看看此事做的是否合理?二來聽聽府外的消息。
    這有人不顧大家生死,也有人心係大家不是?即是如此,不如我等就一起候著,有了結果正好可以馬上知道。」
    苟莫雲是了解蘇十方的,兩人臭味相投蛇鼠一窩不是一天兩天,哪會看不出其中的貓膩。
    他也看明白了,事情也就嘴上說的好聽。實際就是菰勒勒的一言堂,馬婆子就是傳聲筒。無論他們答不答應,最後的結果都不會改變。
    區別隻在他們是心甘情願,還是被迫如此。心甘情願還好,被迫他們也無辦法。畢竟菰勒勒背靠的是菰晚風,以他們目前的情況而言,得罪菰勒勒並沒有好處。
    到不如賣她一個好,往後替自己謀個前程。
    道:「依老朽看,此事不妥。
    常言道打鐵要趁熱,如果咱們真的要行動就不該再耽擱。一旦三味回來,咱們即便調開吳患子等人也絕難保證成功。
    甚至,有可能打草驚蛇。」
    馬婆子挑了眉,暗道這樣偌大的少真府果真還是有那麽一個有眼色的,於是順著他的話,繼續道:「可,以我們現在的人手,若無外援,是無法一擊必勝。
    況且,咱們還得提防百裏流年的監察天司。
    以事實而言,實為不利。」
    苟莫雲看看蘇十方,然後思索著笑了笑,道:「婆婆可能保證外援必至否?」
    「當然。」
    「那好辦。」
    「怎麽說?」
    「如此我等可禍水東引。」
    聞言,馬婆子垂眸思量。
    不動聲色的把眾人的反應,悉數納入眼底,道:「苟長老的意思,要借力打力?」
    借監察天司或百裏家,來消耗吳患子等人?
    「正是。」
    「哦?那你如何保證他們會順了你我心思?萬一這伎倆被吳患子看穿,豈非不妙?」
    「這就要看監察天司乃至百裏家來的是否及時?」
    「如果對方打定主意不上鉤呢?」
    苟莫雲嘿嘿低笑了一會兒,抬眸道:「簡單,那就引虎驅狼,待其兩敗俱傷,咱們再出來打掃戰場。」
    馬婆子笑笑的拍了拍手,前俯後仰的直道對方是個妙人。
    不過說歸說,她不會不懂這裏邊的含義。要不怎麽說,這少真府也是個虎狼窩。
    為了個人利益,多少人都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但不得不說,這對她們有益。
    旋即同蘇十方交換了眼神,樂樂嗬嗬道:「如此,就拜托苟長老,還請長老多多費心。」
    說罷,取出早就備好的見麵禮。
    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望苟長老不嫌棄,日後守望相助。」
    苟莫雲得了好處,打開巴掌大的錦盒瞥了一眼,複緊緊蓋上。
    喜不勝收將東西揣起,拱手道:「夫人有心了,還請婆婆代老朽謝過。」
    說罷,誌得意滿轉身告別眾人。
    不得不說這打一棒子再給顆甜棗什麽時候都好用,隻要你給的好處足夠動人心。
    苟莫雲在豔羨的眼神中離開,剛剛那一下子,他們都知道這廝得了什麽好處,萬沒想到菰勒勒會如此大方。
    不禁一個個捶胸頓足,懊惱不已。
    早知道有這樣的好處,還猶豫個啥?
    可惜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分明馬婆子是有心借此替菰勒勒立威。
    遂一個個捏了鼻子,悶不做聲。
    馬婆子要的就是他們這樣,不這樣還不足以後麵施為。
    人心有了漏洞,才好把控。
    不然,十個有九個會生反骨。
    轉頭與蘇十方說說笑笑,招呼起眾人。箕鴀被蘇十方看的不自在,擔心一會兒要找自己發難,趕緊上前表了殷勤。
    道:「婆婆,我看依蘭去了也有些時候。我有恩人在側,自保無虞。不如,由我去探探情況。
    也好確保事情順利進行,你看如何?」
    馬婆子哪能不知道他那幾根花花腸子,不過懶得拆穿。
    便點了點,默許了。
    箕鴀得了首肯,飛也似的逃離。
    馬婆子看向蘇十方道:「老婆子托大,想來蘇長老不會介意吧?」
    蘇十方麵皮隱隱抖動,卻是皮笑肉不笑的盤著手下的杯子,道:「婆婆說的哪裏的話。」
    說罷,掠過這一雙雙貪婪的眼睛,道:「得婆婆如此替少真府費心,是蔽府之幸,何談介意一說。
    這麽講,豈不生分?」
    馬婆子聽罷,愣了片刻,隨即朗聲大笑。
    道:「是極,是極。」
    那就讓我們一起等等看……
    要等嗎?
    當然是要等的,雖說如今的疾疫無解。但那要看什麽人,至少依蘭和箕鴀不慌,有神秘做後盾他二人可說是無所畏懼。
    隻是神秘人的原話,是要他們徹底攪亂欲海天,越亂越好。
    別問為什麽,問就是他樂意。
    再者,他倆也沒那個膽子去捋虎須。是以命令是怎樣的,那他們就怎麽去做,不計一切代價要達成。
    畢竟,活著挺好。
    但是箕鴀出了蘇十方的院子,他沒有直接去菰家,而是變著法出去喝了趟花酒。九曜樓不做生意,他還有平日的老相好。
    一見麵,便打的火熱,整套下來一氣嗬成,瞬間屋裏被綺麗香豔充斥。
    美人嬌語萬千,更似著了一把火。
    有人賣力耕耘,不管外麵山崩地裂。
    直到戰的大汗淋漓,一方求饒才算罷休。
    「你好壞哦。」
    「不壞你不愛啊。」
    「討厭。」
    「真的?那我走了……」
    「別啊。」女人趕緊一把拉住,千嬌萬不舍,道:「如今世道不太平,你小子是真打算花下死?
    不怕你新夫人,閹了你?」
    「怕就不來了。」
    「少來,說吧,你找我什麽事?別人都說你隻知道沉迷女人裙下,我可不這麽看。
    要我看,你才是那個最精的。
    騙了所有人,嗬嗬嗬。」
    「沒什麽,就是要你這樣。」
    「什麽?」
    「附耳過來。」
    女人依言而作,片刻詫異的抬起眼眸,道:「當真?」
    「我箕鴀什麽騙過女人?」要騙也是騙上、床,別的咱可是從來不做。
    女人想想也是,隻是事情非同小可。你有高人護著,老娘可沒有。這賣命的買賣,憑你一兩句話。
    是不是也太輕巧了?
    「你待如何?」箕鴀挑了眉頭,大手在女人腰肢上狠狠掐了一把,惹的女人如水蛇般扭動,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捋著秀發幹脆坐直,食指勾起一旁的肚兜緩緩係上。
    好看的臉蛋,潮紅尚未退卻。
    慢條斯理的道:「讓我去也不難,你拿什麽讓我不受影響?
    要知道,我不出去憑我能耐保命還是可以。可一旦跨出這道門,那老娘的名字可就是在閻王那裏掛了號。
    為一個心裏沒有自己的男人搭上自己的命,這種事情我可不幹。」
    說著,俯身印下一吻。
    然後翻身下床,拾起散落的衣物一件件穿好,道:「功夫好的男人多的是,隻要老娘命夠長不怕找不到比你小子強百倍的。」
    箕鴀有些不舍的撫上嘴唇,仿佛餘溫還在,道:「那如果我能保證你無恙呢?」
    女人聞言,一陣風似的飄到床前,似笑非笑的道:「那我答應你,替你走一回。」
    「一言為定?」
    「自然,什麽時候開始?」
    「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