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終有一天我會因此而跟她反目成仇，直至兵戎相見，直到你死我活。我真的不想看到這一天……”黃猛拿著劇本，學著陳思琪說話時的神態和語氣，“我和白虎同為四象之神，我不受他的管轄和約束！”

    “你的聲音太娘了，比人家差了不止一個檔次，”何茜道，“不過主要還是咱們大人的劇本寫得太好了。”

    “你不當編劇真實可惜了，”劉莉開著車，笑著對耿立武說，“那麽多種可能都被你想到了，你要是去拍電影肯定能大賣。”

    “為什麽這麽肯定？”耿立武道。

    “因為你能把握觀眾的，軒轅良想說的每一句話都在你的預料之內，我甚至都懷疑這劇本是不是你和他商量著寫出來的。”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軒轅良雖然智商挺高，可畢竟還是個凡人，”耿立武回身看了看陳思琪，又道，“況且再好的劇本，終究還要看演員的發揮。”

    “陳經理，要不咱們組個團，進軍演藝圈吧！”黃猛笑道。

    “別說我沒提醒你，”耿立武道，“平時跟劉莉開開玩笑沒什麽，現在最好不要招惹陳經理。”

    返程的途中，陳思琪一直蜷縮在角落裏沒有說話，直到車子開進了市區，陳思琪抬起頭，對耿立武道：“曲柔呢？”

    “再稍等一會，”耿立武道，“很快你就能見到她了。”

    車子又行駛了一個多小時，車窗外的景色開始變得熟悉。

    “你要去哪？”陳思琪詫道。

    “送你回家。”耿立武道。

    “不是說好了去找曲柔麽？”

    “曲柔正在家裏等你。”

    陳思琪驀然起身，上前扯住了耿立武的衣領，喝道：“你他媽的還敢騙我？”

    劉莉一驚猛地踩下了刹車，陳思琪的身體失去了平衡，險些摔倒。黃猛趁機想上前製服陳思琪，陳思琪揮起一拳打在黃猛的臉上，黃猛栽倒在地，鮮血順著口鼻噴湧而出。

    “我都提醒過你了，”耿立武歎道，“不要招惹陳經理，你怎麽就……”

    沒等耿立武說完，陳思琪又扯住了他的衣領，“你想怎麽樣？”

    “我說過了，想送你回家。”耿立武道。

    “帶我去找曲柔！”

    “曲柔真的在家裏等你。”

    劉莉站了起來，剛想上前和陳思琪動手，卻被耿立武製止了。

    “沒事的，好好開你的車。”

    “可是她……”

    “我說了沒事，趕緊開車，”耿立武道，“沒看見陳經理等得不耐煩了麽？”

    陳思琪瞪著血紅的雙眼看著耿立武，耿立武舔舔嘴唇道：“別這個樣子，你真的嚇到我了，我真的沒有騙你，中午的時候，曲柔就已經被送到了你們一起住的地方。”

    “你當我是三歲孩子麽？”陳思琪切齒道。

    “你不是三歲孩子，你是原初之神，”耿立武道。

    “再敢騙我一次，我立刻殺了你！”

    “我已經見識到了你的實力，我對這一點深信不疑，”耿立武道，“這兩天的相處雖然並不愉快，但是就一場交易而言，我們都投入了不小的成本，也承受了很多風險，所幸的是我們也都爭取到了各自的利益。”

    “別他麽再跟我扯這些沒用的！”陳思琪喝道。

    “冷靜一點陳經理，我們的合作已經到了尾聲，為什麽不能用愉快的方式結束這場生意呢，”耿立武指了指車窗外，“我們就快到了，答案馬上就會揭曉，如果我真的騙了你，憑你和那位上古之神的實力，殺了我也就是分分鍾的事情。”

    房車很快到了公寓樓下，耿立武跟著陳思琪上了樓，在打開公寓房門的那一刻，耿立武露出了笑容，陳思琪流下了眼淚。

    曲柔就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她的胸口緩慢而規律的起伏著，看得出來，她睡得很熟。

    “怎麽樣陳經理，我想我沒有讓你失望……”

    “小聲點，”陳思琪打斷了耿立武，她深吸了一口氣，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低聲道，“別吵醒她。”

    陳思琪悄悄走到曲柔身前，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頰，盡管她在極力的控製，可一顆顆淚珠還是落在了曲柔的臉上。

    “陳經理，”耿立武壓低聲音，“從現在開始，我們的合作關係圓滿結束了，你……多保重。”

    “站住。”

    耿立武轉身要走，卻被陳思琪叫住了。

    “有件事我想問你，”陳思琪道，“那晚我和軒轅良交手的時候並沒有其他人在場，為什麽你的劇本裏會把那些細節說的那麽清楚。”

    “呃……”耿立武道，“其實這件事本來也不該瞞著你，我想你應該也猜到了，我利用何茜的能力，竊取了你的一部分記憶。”

    “一部分是多少？”

    “相信我，隻是很少的一部分，”耿立武道，“說實話，你的記憶中有價值的部分並不多。”

    “卑鄙……”

    “這也算不上卑鄙，”耿立武聳聳肩道，“你也利用了上古之神的法術竊取了我們的一部分能力，不是麽？”

    陳思琪解下了脖子上的鑽石項鏈，丟給了耿立武，道，“把你的東西拿走。”

    耿立武拿起項鏈，把鑽石解了下來，遞給陳思琪道：“按照之前的約定，這枚鑽石作為禮物送給你。”

    “不必了。”陳思琪冷冷道。

    “有監視功能的是這條項鏈，”耿立武拿著項鏈晃了晃，“現在這隻是一塊普通的鑽石，不信的話你可以讓原初之神試探一下。”

    “真的不必了，你走吧，”陳思琪道，“別再讓我看見你。”

    “我想……我們還會再見麵的，”耿立武道，“在今後一段時間裏，你我的日子都不會太好過，身邊最好留些值錢的東西。”

    耿立武說完，把鑽石留在了餐桌上，轉身離開了公寓。

    當他走出樓道，看著西沉的夕陽，突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

    等回到車上，劉莉問道：“你真的把曲柔交給了她？”

    “是啊，交給她了。”耿立武道，“生意人，本來就該有點誠信。”

    “為什麽要這麽做？”劉莉詫道，“你還可以利用她們做很多事情。”

    “我們利用的已經夠多了，再利用下去就變成了褻瀆，”耿立武道，“她們曾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神，這樣的褻瀆連我自己都不能容忍。”

    劉莉道：“現在我們去哪？”

    “逃命，”耿立武道，“到最隱秘的地方躲起來。”

    “躲到哪裏恐怕也躲不過武栩的眼睛。”劉莉道。

    “武栩現在沒空理我們，”耿立武道，“在他有空之前，我們必須找到一樣東西保護自己。”

    ……

    盤古大廈裏，武栩站在窗前，默默的看著夕陽。

    祝融走到他身後，雙手用力的撫摸著他的脊背。

    “別總站在我的背後，”武栩道，“這樣讓我覺得沒有安全感。”

    “殺了我啊，”祝融笑道，“殺了我，她就安全了，你的安全感也就回來了。”

    “一定要這麽做麽？”

    “恐怕沒有別的選擇，”祝融道，“我要複仇，我不能忍受仇恨，我生來便是如此。”

    “是啊，生來便是如此，”武栩歎一聲道，“馮雨秋的事情，我會讓她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不需要什麽解釋，我隻想要她的命，”祝融道，“她羞辱了我，也羞辱了你，而你還要護著她，這是讓我最無法的忍受的事情。”

    “你知道這場戰爭會帶走多少生命？”

    “我不在乎，從來沒有在乎過，”祝融笑道，“億萬年過去了，我迄今都沒有弄清楚，生命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生命的意義……”

    祝融緊緊的摟住了武栩，柔聲道：“我隻在乎你，哪怕會死在你的手上，隻要你知道我有多麽的在乎你，這就夠了。”

    （第一卷夢醒凡塵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