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四章道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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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證道地祇,難,難,難!

    上陽仲踏入神人之界,對於山陰氏而言,可謂是意義重大。

    這是在山陰氏崛起後,第一位真正意義上的地祇,是山陰氏盛極的重要標誌。

    畢竟,姒伯陽一人橫壓會稽,乃是因為他實力極端強橫,而非是山陰氏兵鋒,真的銳不可當。

    沒有姒伯陽的山陰氏,與有姒伯陽坐鎮的山陰氏,簡直就是兩種概念,對外的威懾力,根本不能等同。

    姒伯陽望著突破地祇的上陽仲,喜形於色:“仲師成道地祇,我無憂矣!”

    此時的會稽氏族,可以說是隻認姒伯陽一人。至於山陰氏其他的姒姓族人,乃至一眾文武,根本不入這些氏族首領的眼。

    底蘊之上的差距,不是姒伯陽勵精圖治,發奮圖強幾年,想追就能追上的。

    究其根本,還是因為山陰氏,沒有地祇級數的強者作為底蘊。而其他大氏族中,卻有不止一位老祖存在,作為氏族根本。

    這是山陰氏與其他大氏族相比,唯一的弱項!

    姒伯陽雖有緯地經天之能,也不法麵麵俱到。縱然有壓服各方氏族首領的實力,卻難以為山陰氏,培養出幾尊地祇級數。

    要知道,每一位地祇級數的存在,都是修行路上的佼佼者。僅僅隻是資源,是堆不出真正地祇的。

    真正的地祇存在,都有一定氣數在身,精氣神圓滿無暇,氣機驚人,戰力強悍。與用資源養出的’叩天門‘,勝出不知多少。

    一百個‘叩天門’的偽地祇,也不及一位真正地祇的分量。

    若非如此,憑著姒伯陽的能為,以及統一會稽後,搜刮的一大批珍貴資源,未嚐不能培養出幾個地祇。

    就在這時,齊庸走入校場,拱手道:“主君,蹇渠回來了,”

    “蹇渠?”

    劍鞘稍轉,插入身旁的兵器架上,姒伯陽眉頭一擰,淡淡道:“那家夥,還知道回來?”

    上陽仲輕聲,道:“主君,既然蹇渠已經回來,那……是否立即召見?”

    姒伯陽哼道:“當然要立即召見,我倒要看看,他蹇渠想幹什麽,擅離職守,其罪不小。”

    “齊庸,你與我同去,”

    姒伯陽轉身,又道:“仲師,你剛剛突破地祇業位,尚需時日穩固,天壇那裏,就不用你分神了。”

    “蹇渠回來,那就讓蹇渠戴罪立功,督促建造天壇一應事宜。仲師你現在應該做的,是夯實根基,為天神業位積攢底蘊。”

    “你要知道,地祇業位遠不是你的極限,地祇之上還有天神,天神之上還有正神。”

    “正神之上,更有不朽不滅的古神。你的路還長的很,

    上陽仲神色自若,沉聲道:“諾!”

    “地祇,”齊庸驚訝的瞥了上陽仲一眼,顯然對上陽仲突破地祇一事,極為詫異。

    齊庸在山陰氏,亦算是列入高層。自然看得見山陰氏興盛之下,那隱藏的危機。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不算姒伯陽這位驚才絕豔的首領,山陰氏高層力量與其他氏族,可是不占優勢。

    在這個時候,上陽仲證就地祇級數,對於山陰氏群臣而言,不吝於看到一絲成道的希望。

    上陽仲之後,必有人陸續成道地祇。

    最為重要的是,作為山陰氏除姒伯陽之外,第一尊地祇級數高手,上陽仲的地位,必然直線上升。

    “走吧,”

    姒伯陽負手,哼哼道:“我倒要看看,那家夥有什麽理由,竟敢不請上命,擅離職守,希望他給自己找一個好的借口。”

    “不然,可不要怪我執法無情!”

    ——————

    正堂大廳之內,

    蹇渠默默站在廳中,眼瞼微垂,看著空曠廳堂。

    廳堂之外,一隊隊甲士徘徊,衣甲與佩刀摩擦,窸窸窣窣。

    “苦也!”

    此時,看似一臉平靜的蹇渠,實則心頭正暗暗叫苦。

    蹇渠進入有鄮關之後,一見到副手齊庸,就知道姒伯陽對他擅離山陰大城,很是不滿。

    蹇渠知道,他自己是犯了為人臣子的大忌,隻是明知如此,蹇渠也無可奈何,隻得硬著頭皮來見姒伯陽。

    因為蹇渠心裏清楚,有什麽事當著姒伯陽的麵說清楚,或許還有一線回旋的餘地。

    要是憋著不說,讓姒伯陽把不滿,都壓在心裏頭,那蹇渠才是真的危險了。

    伴君如伴虎,哪怕姒伯陽表現的再是豁達,也不可能允許蹇渠屢次挑戰他的權威。

    “你還知道回來?”

    正想著心事,姒伯陽的聲音,驀然在身旁響起,蹇渠猛地一激靈。

    蹇渠即刻轉身,就看到姒伯陽、齊庸走入正廳,連忙伏身下跪,道:“臣,蹇渠,參見上君!”

    姒伯陽麵無表情的從蹇渠身旁走過,不緊不慢道:“你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是看我難成大事,所以棄我而去。”

    “為此,我這幾日可是食不知味,寢不遑安,反思自己哪裏做得不好,不合君臣之義,以至失去一員幹臣。”

    姒伯陽慢悠悠道:“現在,你又回來了,也就是說,你沒有棄我而去了?”

    蹇渠咽了口唾沫,直麵一尊陸地神仙,那一種鋪天蓋地,仿佛地裂山崩一般的巨大壓力,讓他幾乎在下一刻崩潰。

    說到底,蹇渠修為淺薄,在神魂上的修行,不似上陽仲等人達到極致。麵對姒伯陽這位陸地神仙時,自然恐懼難製。

    這是生命層次的壓製,並非姒伯陽故意敲打蹇渠。隻是高位生命的氣息,對低層次生命本能的威懾。

    蹇渠躊躇了一下,道:“上君,為蹇渠恩主,蒙上君簡拔,蹇渠才有今時今日,蹇渠就是萬死,也不會棄上君而去。”

    姒伯陽嗬嗬一笑,道:“既然不是棄我而去,那你去哪裏了?”

    “難不成,是去汾湖一線,為我衝鋒陷陣,與吳軍廝殺去了?”

    姒伯陽麵色一冷:“蹇渠,你好大的膽子,我讓你留守山陰,是對你莫大的信任,你就是這麽回報我,對你的信任的?”

    “可恨,可惱,可殺!”

    說到最後一個‘殺’字的時候,蹇渠身子一抖。姒伯陽越說越氣,這時一股火氣上頭,竟然真有拿蹇渠,殺雞儆猴的衝動。

    感受到姒伯陽的殺氣,蹇渠冷汗直接打濕了衣衫。

    很顯然,姒伯陽對蹇渠的惱怒,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限,隻差一個契機,就會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