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郡主請安(Z盟白銀+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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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多年下來,太後的心結為何,方嬤嬤再清楚不過。

    而後,方嬤嬤的族弟,別院的方管家送信入宮。

    太後整夜未能安枕,卻還是什麽都沒吩咐。

    方嬤嬤傳信方管家,讓他隔日稟報一次。

    對於方嬤嬤的自作主張,太後未有置詞。

    第二日,穆東恒再次入宮,而這一次,陛下還同時召見了穆清。

    午睡後,陛下前來請安。

    陛下離開後,太後傳信於簡王府,召簡王妃入宮覲見。

    簡王妃陪太後說了一下午話,直至宮中下鑰前一刻,方才離開。

    期間,太後摒退左右,隻她一人在簾前伺候。

    整整兩個時辰,方嬤嬤心中驚濤駭浪,心神難安。

    這兩日,心中縱然千般疑問,萬般猜想,但方嬤嬤不敢提及半字。

    直到方才。

    “你覺得哀家當如何?”太後轉過身,語氣淡然。

    方嬤嬤低聲道:“奴婢不知。”

    長公主的“病”、穆清的身世、扈嬤嬤的死、雲州府衙的那一場驚心動魄,還有那位已滴血認親的“公主長子”……這一切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

    尤其是扈嬤嬤的死,讓方嬤嬤更有一種物傷其類的傷感。

    方嬤嬤不相信扈嬤嬤會對長公主不利,更不相信扈嬤嬤會對長公主的子嗣偷龍轉鳳。

    可方嬤嬤同時也知曉,世事空穴不來風。

    大將軍府的這一場亂麻,必是隱情不小,實情驚人。

    太後多年前對穆東恒便有所懷疑。

    但穆東恒如今的一副情種作為又不似作偽,這一點卻與她們的猜想不符。

    再加上陛下在此事上的態度,讓方嬤嬤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方嬤嬤是真不知。

    “不用著急,且等吧。”望著殿門方向,太後眸色深沉,語聲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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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辰時末,還玉郡主款款而至。

    “惠心拜見公主。”簡惠心盈盈福身。

    一身粉色宮裝嬌媚而不失端莊,佩戴的首飾也十分相宜,頭上除了幾朵鈿花,就隻一支東珠蝴蝶釵,大方雅致不失貴氣。

    “都是一家人,不必見外。”長公主斜倚羅漢床上,語聲溫柔。

    經過這段時日休養,長公主已能下床走幾步,臉上也長了些肉,她原本便是天香國色,如今氣色回複幾分,容貌也恢複了六七分。

    如今的瘦弱,不會再讓人覺得可怖,隻會讓人覺著楚楚動人,惹人憐惜。

    一旁侍女將簡惠心請起。

    簡惠心落座後朝長公主羞澀一笑:“惠心慚愧,原本早該來向公主請安,又怕驚擾了公主休養,故而踟躕兩日,今日才來拜會。”

    長公主怔了下:“兩日?”

    “前日太後娘娘召了祖母入宮,後來母親便同惠心說了,惠心這才知曉。”簡惠心柔聲解釋,“得知公主鳳體康愈,祖父祖母還有父親母親都極高興,母親原本也想來,祖母怕人多擾了公主,故而便遣惠心前來代為請安。”

    “舅舅舅母有心了。”長公主看著簡惠心笑了笑,頓了頓,低歎一聲,“我這身子不爭氣,不能盡孝,反惹得長輩們替我操心,實為不孝。你回去同舅舅舅母說,日後我會長居王都,等身子好些,再去看他們。也替我給你爹娘問好。”

    簡惠心柔聲應下。

    長公主神情有些落寞,說完話後便沒有再開口。

    “惠心聽說穆表哥也在王都。”簡惠心輕柔道,“自上回王都一別,已有數月,不知穆表哥如今可好?”

    “惠心同長生相熟?”長公主笑問。

    “惠心六月生辰,穆表哥還遣人送了禮物,惠心還未好生道謝。”簡惠心麵頰微紅,落落大方之下又有幾分隱隱嬌羞,“太後娘娘也多次問及,惠心正好明日入宮請安,也不知穆表哥可有話帶給太後娘娘,若是有,惠心可代為傳之。”

    “惠心有心了。”長公主含笑,“我身子才好,長生日日伺候我也不得空,虧得你有心記掛,過兩日我便讓長生進宮給母後請安。”

    簡惠心抿唇一笑:“公主殿下莫要怪惠心多事才好。”

    “哪裏會?”長公主莞爾,“也莫要喚公主了,說來你我也是至親,日後便喚一聲姑母罷。”

    簡惠心盈盈一笑,從善如流:“姑母。”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見長公主露出疲態,簡惠心告辭離去。

    侍女將還玉郡主帶來的禮單奉給長公主,除了繡品、絲綢、茶葉這幾樣外,其他全是滋補養生的藥材。

    數量不多,卻件件都是正合久病虛弱之人用的溫補藥材。

    這份禮不重也不輕,恰到好處的呈現心意。

    侍女笑道:“難怪外頭都說這位郡主好,出事果然周到。”

    “你們也聽出來了?”長公主噙笑挑了下眉。

    兩個侍女對看一眼,未有立時接話。

    “在我身邊不必拘束。”長公主笑著看了兩人一眼,“你們雖是母後挑的人,可如今既然跟了我,往後日子還長久,還是習慣著的好。若是不能習慣,我豈不是還得換人伺候?”

    “奴婢不敢。”

    “公主贖罪。”

    兩個侍女頓時一驚,齊齊落跪請罪。

    “起來吧。”長公主溫和而笑,“我這兒沒什麽規矩,你們也知曉我好了也沒幾日,正是需用你們的時候。盡心伺候,莫自作主張,也莫生那些不好的心思,行事大方些,便很好了。”

    見長公主確實沒有生氣的模樣,兩個侍女心裏才鬆下氣來,將長公主的話牢牢記了一遍,兩人恭敬起身。

    長公主又將早前的話問了遍。

    “郡主方才的話,好似有給公主傳信的意思。”其中一個侍女大著膽子,“公主讓少爺寫的信是昨日送進宮的,太後娘娘前日便喚了簡王妃入宮,依奴婢看,郡主是想告訴公主,太後前日便知曉公主在王都的事兒。公主來王都雖未大張旗鼓,但將軍上了折子,朝中上下知曉的也不少。陛下雖是瞞著太後,但太後既然召了簡王妃說話,想必簡王妃也不敢隱瞞。也就是說,公主在別院和病愈的事兒,太後興許……前日就知曉了。”

    “不是興許。”長公主輕聲,“是一定。”

    兩個侍女驀地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