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與之相比，小哀更顯得鎮定自若，不慌不忙。

    是啊，無論遇到何等的困難，她一直都是這般地沉著冷靜，泰然處之。

    隻有那個笨蛋才會把她當成小孩子一樣的對待。

    想到這裏，嘴角邊不禁上揚了幾分。

    “什麽？”柯南愣了愣，沒料到對方會這般質問。

    “你為什麽不去阻止他？”小哀收斂起剛才那細小地微表情，仿佛從未有過，緩緩轉身，倆人麵麵相覷，沉默片刻，用著唯有他們之間才能聽到的音調，徐徐道來：“你可是大名鼎鼎的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那個無所不能，無案不破的江戶川柯南啊。”她睨笑道：“再凶惡的犯人都逃不開你的手掌心，怎麽一個你定義的殺人犯就讓你如此的驚慌失措，惶恐不已？”

    小哀清冷的嗓音宛如慰撫燥熱難耐的涼風，舒服而適宜，卻也少不了令人周身不自在的揶揄之意。

    許多事情，她都來不及去阻止，便已釀成大禍。在社會的輿論上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這要她如何去製止？

    根本無計可施。

    再者，她灰原哀從不會做些毫無意義的事情。既然解決不了麻煩，那也沒必要為此頑鈍固執。

    她可沒有眼前這名大偵探的責任心。

    無時無刻都保持著那顆正義之心去拯救世人，不考慮後果的追求真相，也為了不讓任何人受到傷害，選擇自己背負一切。不論遭遇怎樣的困境都不自暴自棄，永遠都能在絕境中尋找到希望的光芒。

    這就是他，工藤新一啊。

    在那個男人還沒出現之前，她的思緒，她的終結者，既是他。

    “我不去阻止他，難道你會不明白嗎，灰原。”柯南微眯起雙眼，嚴厲而鋒銳的語氣，他說：“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他早晚都會被繩之於法，像他這種殺人犯，不會得到世人們的原諒，法律的寬恕。你應該清楚，犯下這麽多起命案，死刑會是他最終的結局，這也算是最後善待他的‘減刑’吧。”

    言畢，柯南嘲弄地笑了笑，好似想到了什麽，稚嫩地臉龐浮現出憐憫般的嗟歎。

    小哀沒有答複，可心裏那股不適感，怎樣都無法輕易抹除掉。

    她向來很厭煩一些人總會自作聰明地認為地看穿一切的自信感。

    尤其是感情這方麵的評判。

    同樣，小哀雙手交叉於胸前，冷傲地神情堪比刺骨寒心地深海，挑眉道：“工藤，我想你是誤會了什麽？這些都無所謂了。隻是請你不要擅自將大腦裏所假設的空想，定義成現實，這樣會造成我很大的困擾的，名偵探先生。”

    “希望如此吧。”

    柯南知道空口無憑的爭論是沒有任何意義性。

    “其實，你不去抓捕他，和我根本沒關係吧，江戶川。”小哀冷不防地來一句。

    “”柯南意料之外地保持沉默。

    “在他看來，你的偽裝、試探、跟蹤都不過是比警方要耗時間罷了。畢竟你的手段，相對於其他方麵來判斷，稱之為‘看不見的地方。不過有一點，別忘了，他可是對我們的身世資料了如指掌，你身上那些阿笠博士發明的道具，對付其他犯人，包括今天見到的‘他的同夥’都能發揮作用，但對他，何嚐不是一種笑話？”

    對於柯南的指責，她並未覺得不妥，坦然地接受這一切的言論。

    他並沒有說錯。

    況且，在某種意義上，她確實是袒護著暗爵。雖然從未有過實際上的行動。

    可是，必要的關鍵時刻若是她來選擇的時候，盡管沒有確切的表明態度去傾向於誰的對錯，最終答案跟以前相同又不相同，基本都處於中立無疑。然而但凡有留意去分析她說過的每句話，便能察覺到其中的差異，多多少少都會偏向於暗爵。

    至於，她為何要去相信他等諸類疑惑，就交給老天爺來替她解答吧。

    反正她是不會將時間浪費在解釋這方麵的事上。

    別人信任是否，又與她有什麽關係呢？

    明明過去的自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無信仰者，關於那些不具有科學依據的神學理論向來嗤之以鼻。

    隻不過，世事難料。

    由於那個蠢男人堅信有神明這一說法，導致她幾許是受到些影響。

    若要論起思想教育的責任，非他莫屬。

    尚有，另一個他該背負的黑鍋，自那日暗爵倒在阿笠博士家門前，正巧跟他們遇上，再順手撿回家起，注定她的所有的計劃都需要改變，都得重新去籌劃。總而言之，她的生活步驟算是徹徹底底地敗在這個來曆不明的‘失敗殺手’打亂而告終了。

    之前耗盡的腦細胞都白白犧牲了。

    “哎，真是個麻煩製造者。”

    走神地憶起這麽多事情，小哀忍不住扶額，嫌棄般地咕噥道。

    正當她要發話之時。

    刹那間。

    別怕，有我在。

    一道熟悉而充滿溫和的沙啞聲，遽然響起於腦海裏遲遲不散。

    又是這句話——小哀輕微地皺起眉頭。

    每次，隻要她煩悶和恐懼的情緒交替於心頭之上時，屬於暗爵的話語猶如一注強烈地鎮定劑，瞬間撫平她全部的負麵因子。

    直至侵襲到她的生命裏，從沒離開過。——

    曾經有過那麽一瞬間，她甚至產生了錯覺，認為對方就在身邊默默地守護著自己？

    幼稚之極的想法，什麽時候你也開始變得這麽小孩子了？

    “抱歉，灰原剛才是我失控了。”

    漸漸穩住情緒的柯南，經過小哀的提醒，他深感羞愧。

    小哀不以為然地道：“遇到這種喜歡神出鬼沒的非人類生物，大偵探會失手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完全可以體諒。究竟是小孩子的身體帶來的負擔，形成了正比例。”頓了會，揚起一抹笑意，她說：“可能，對於你來說，他是一個極度危險人物。但對於我來說，他隻是一個即煩人又無藥可救的笨蛋而已。”

    “啊？——”柯南一臉發懵地模樣。

    不理會呆愣住的柯南，小哀若無其事地轉身，一邊邁步離開，一邊戲謔道：“嘛，隻不過身為‘小學生’的大偵探，跟人家相比，好像值得嘲笑的地方更多些欸？”

    這個毒舌女！

    柯南特別無語地抽了抽嘴角邊。

    他們倆人之間，言語較量從來都是他輸的最徹底，最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