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營地

    關掉電話卻遲遲沒有收入褲袋裏的小哀就這麽直愣愣地望著握於手中早已黑屏的手機而出神。

    愣了許久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隻是，腦海裏卻不停環繞著電話裏頭那道細微地遏製聲。

    那種聲音，她最清楚。

    是痛苦，是不忍，是不允許。

    不論他再怎麽試圖掩蓋被發現受傷的事實，又或許是，如若今日不打電話聯係，選擇讓其他人來報所謂的平安信，用盡千百種理由去隱瞞她都無濟於事，這些作法無疑跟卵投石的原理一般罷了。

    “灰原——”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喊叫聲，打斷了小哀的思緒。

    “嗯？”

    她轉身一看，是柯南。

    “灰原，你在這裏做什麽？”邁著悠閑的步伐過來的柯南，一臉疑惑。

    “那裏信號有些差，這邊倒好很多，順便上網查下近日的新聞報道。”小哀麵不改色地避開了關於暗爵的話題。

    她明白，暗爵的身份是躲不過工藤新一的洞察力。

    隻不過是少了實質上的證據罷了。

    當然，唯獨這點她永遠都不會告訴他，不管什麽原因。

    “那有查到什麽嗎？”柯南並沒有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雙手插入褲帶，隨意應道。

    “嘛，有倒是有，隻不過我挺是佩服你這種擁有‘去到哪裏都會死人’的黴運而已。”小哀雙手交替於胸前，好看的細眉微微一揚，她說：“前幾天，一輛押運囚犯的行車發生交通意外，跟一輛私家車相撞。比較神奇的是，無論是開車的駕駛員或者是後廂監督犯人的獄警都當場死亡，唯獨犯人逃之夭夭，無一傷亡。”

    柯南送給她一個無語地冷嗬聲，直接忽略前段充滿調侃的話語，蹙眉道：“那另一輛的車主”

    “不見蹤影。”

    小哀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得到部分信息後，柯南沉默不語，習慣性地做出左手搭右手肘，拇指與食指之間夾著下巴思考問題。

    然而，這次小哀並不打算給他整理案件的來龍去脈的時間，朝他身後聚集一起的毛利蘭等人方向邁步向前，戲謔道：“這一次，不需要大偵探來破解案件，乖乖扮演好小孩子的角色吧。”

    話罷，彼此插肩而過。

    小哀沒有不同尋常的言行舉動，依舊是那個高冷毒舌的小女人。但是，被單獨扔在原地的柯南，卻察覺到對方有種說不出的怪異的矛盾感。

    “什麽意思？”柯南緊皺眉頭，叫住了對方。

    停下腳步的小哀，沒有回身看著柯南，而是抬頭望向那清空明淨地蔚藍色的天空，緩緩道：“你還不懂嗎？那些犯人，可能都活不過今天。就算有萬分之一的概率，幸存下來的犯人，是得不到他們應有的生活，經曆這次的逃亡過後，日日夜夜都會被恐懼所覆蓋，噩夢會侵襲到他們內心深處最脆弱的地方。剩下的，警方們最多能找到幾具死相慘狀的屍體，到最後也不過是通知家屬認領屍體，抱著冷卻的骨灰，送去下葬，來結束這一切。”

    清冷的語調裏充斥著不寒而栗地漠然。

    好似，剛才那番話裏麵的人命就如同於野草般的存在，能肆意地摧殘毀滅。

    諷刺的是，那些人命卻沒有野草那般百折不屈地堅強生命力。

    “灰原——”柯南眸中透現著難以置信，他說：“你說的這些，難道都是那個男人做的嗎？”

    不知為何，柯南發現自己的雙手猶如失去神經係統控製般抑止不住地顫抖。

    這是一種未知的恐懼，更是一種對於恣意殺害無辜性命的憤怒。

    在他看來。

    無論是誰，都沒有資格輕易奪取任何人一個人的生命和自由。

    小哀似乎感覺到柯南的情緒變化，微微眯起雙眼，遮住眸中的想法，愈是冷淡道：“不，並不是他。”頓了頓，她說：“是他們。”

    “”柯南閉口不言。

    對於她的糾正已都不在乎了。反倒是她的這句話，獨屬於那三個字帶來的含義，到底意味著什麽。

    她和他倆人都十分清楚。

    倏然，小哀雙手放於後背隨意相握於一起，仍舊仰望著一望無際地藍天，帶著似有似無地感歎，莫名道：“真是，一模一樣啊——”

    仿佛於他那雙蔚藍的眼睛。

    一樣的顏色，一樣的深邃，恰似罌粟般致命地誘人，卻隱藏著極致地劇毒。隻要輕輕沾上一點都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而死於彼岸的歸途中。

    隻不過，她似乎早已經沉淪於此無藥可醫的毒性裏了。

    現在，居然會有些想念他的聲音，他的保護？

    “嗯？”柯南完全理解不了的困惑表情順著小哀的視線，看向雲天。

    如往日般晴空萬裏，除之氣溫略有偏冷以外，絲毫沒有異樣可言。

    究竟是什麽不一樣呢？

    “你又怎麽會懂呢，工藤。”小哀輕聲地呢喃道。

    善於看穿別人內心想法的她，又怎會不明白此刻身後那偵探小子的所疑惑的問題呢？對於他，從來不需臆測，就能輕易看破，並且加以嘲諷。

    還有一個被識破的想法，那便是接下來他要講的內容。

    柯南垂眸，鏡片偽飾之下的銳利目光緊盯眼前的茶發女孩，嚴謹道：“別太過接近他，這個男人——太危險了。”

    “”這次，換成她默不作聲。

    “他是一個殺人犯！奪取無數性命的罪犯！”柯南幾乎用喊的架勢，加重了話中的某些字眼。

    “嗯，我知道。”

    小哀依舊無動於衷，沒有受到一絲的影響，甚至連動搖都稱不上。

    聽到如此平淡的答複，再因對方冷淡的態度，宛若導火線的炎苗瞬間點燃柯南對暗爵這些天所作所為的容忍度，勃然大怒道：“既然你知道！為什麽要包庇那個男人！為什麽要選擇幫助他！你難道沒有發現！從他出現那一天起，被他所殺的人又有多少！如今，他還結成一群人，繼續在外麵為非作歹！這跟組織的人又有何區別！隻會徒增更多無辜的孤魂而已！”

    徹底忽視正前方投來奇怪的眾道目光的情況下，柯南橫眉怒目道：“你知不知道，繼續任由他這麽下去，我們身邊的人都會有危險！隨時都會遭遇不幸！麵臨你我都承擔不起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