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回到家，冷子寒不找自來。

    她和段景逸在一起，我剛才雖然詫異，但是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臉上貼著麵膜窩在沙發上。

    “怎麽，坦白從寬來了？”我問她。

    “坦白什麽？你不都看到了。”冷子寒說。

    “男人變心真是快啊，你這短短幾個月。”

    “他已經為了那個女人付出了自己十年的青春了，你還想讓他怎麽樣？”冷子寒自己從冰箱裏拿出一盒冰激淩。

    “那他愛你嗎？你愛他嗎？”我問。

    冷子寒朝我咧嘴一笑，笑得我心裏發毛。

    “能不能不問這麽可愛的問題，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冷子寒覺得我的問題很幼稚。

    “成年人怎麽了，在我看來沒有感情就是不能談戀愛的。”我說。

    “你沒感情不是把婚都結了。”冷子寒一句話懟的我沒話說。

    “對了，他讓我元旦去他家吃飯，見他爸媽。”冷子寒繼續說。

    我睜大眼睛，看著冷子寒。

    “這麽快就要見家長啦？”我問。

    “我才不去！”冷子寒說。

    “為什麽？”我問冷子寒。

    “又不會在一起為什麽要去？你覺得我這幾個姐姐一個弟弟的農村家庭他家能接受？”冷子寒說。

    “考慮那麽遠幹什麽，現在喜歡不就好了。”我說。

    “我和你不一樣，我沒有感情啊哈哈哈。”冷子寒大笑了幾聲，不知怎麽的，我竟感受到一絲悲傷。

    “我曾經也是你這種想法，我從來沒有渴望或者期待過感情，甚至婚姻。我甚至覺得那些，都不會屬於我。這些對我而言都是奢侈品。”我說。

    “現在呢？一心全是段景琛？”冷子寒問我。

    “心裏會有掛念的，會心跳加速，會和曾經的很多感覺都不一樣，會感覺是第一次。”我說。

    “你笑得臉上麵膜都是褶子了。”冷子寒一邊吃冰激淩一邊說。

    我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在笑。

    “你現在一提段景琛三個字都一副在蜜罐的表情，傻不傻？”冷子寒眯著眼睛問我。

    “傻。”我傻傻的點頭。

    晚上，冷子寒非得要和我在一張床上睡。

    我很不適應，卻最終沒有禁得住她的糖衣炮彈。

    我和她躺在床上，怔怔的望著房頂。

    “你是不是有很多朋友？”我問冷子寒。

    “沒有，我很各色。”冷子寒說。

    這個時候如果冷子寒說很多，我想我會不高興，會羨慕，會吃醋。

    “嗯，你是我目前，唯一的同性朋友。”我對冷子寒說。

    “我知道，異性朋友是劉默。”冷子寒說。

    我點頭，她什麽都知道。

    “我就你一個朋友，其他都是假的，虛的，玩的，這麽多年我隻關心男人，沒時間交朋友。”冷子寒緩緩的說。

    雖然感覺不太正常發生在冷子寒身上確實沒什麽不合理的。

    “你一點都不喜歡段景逸？”我問冷子寒。

    “當然不會一點都沒有，要是一點都沒有那該多違心。”冷子寒說。

    “你好假啊，你是要錢要房子要不動產，這會兒說一點喜歡都沒有多違心，你好假啊哈哈哈哈。”我哈哈大笑著拆穿冷子寒。

    “那就，一點點，隻有一點點……”冷子寒強調。

    我眯著眼睛笑。

    後來，說了很多，很雜亂的事情，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我早早醒來。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睡不著。

    我熬了皮蛋瘦肉粥，聞著廚房傳來的香氣，有了人間的感覺。

    冷子寒光著腳從臥室裏出來，看著我說“聖誕快樂。”

    “聖誕快樂。”我有氣無力的回應冷子寒一聲。

    這個聖誕，就在我們如此的開場白中開場了。

    段景琛在墨城，我的心不自覺的踏實起來。

    上午，我接到林渭生的電話，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林渭生想同我見麵，我知道沒什麽好事，直接拒絕。

    “林晚，我終歸是你舅舅，你可是姓林。”林渭生在電話裏說。

    “什麽事不可以在電話裏說？”我問林渭生，我反感他說這樣的話。

    “你來，我給你做點好吃的，舅舅老了啊……”林渭生開始煽情。

    林渭生的嘴臉我能看的一清二楚。

    我知道，他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

    我來到林家的時候，快到中午。

    進門後，我看到陸承的臉，熟悉的臉。

    “小晚來了。”林渭生虛偽的眉開眼笑，他空有一副到了四十幾歲還看得過去的皮囊。

    我看了一眼旁邊，陸承之外，還有陸承的父母。

    還沒等我緩過神來，陸承的母親撲通一聲跪在我麵前。

    “求求你放過我們家雪瑤吧，你看看她現在，都成什麽樣了，非得把她逼上絕路啊……”陸承的母親開始撕心裂肺的哭。

    我招架不住，看著林渭生在一旁虛偽的歎氣，這一切不是他安排的麽。

    “金蓮，你別這樣，咱們不說了有話好好說。”林渭生和陸承一起拉孫金蓮起來。

    我厭惡的看著這一切。

    “怎麽就成了我把她逼上絕路？我沒有逼她，她一切咎由自取。”說完這句話我扭頭就走。

    就在這時候，陸承一個大步過來把我拉住。

    我用力一甩，卻被陸承的反作用力推到地上。

    “陸承，你想幹什麽？你們一家子想幹什麽？林渭生，你做這些就不昧良心嗎？”我冷冷的看著他們。

    “你舅舅養你這麽多年，你懂過知恩圖報嗎？”孫金蓮苦肉計用完，從地上起來，開始尖酸刻薄。

    “現在雪瑤和景琛已經結婚了的，你現在知道自己是什麽嗎？是第三者！是小三！”孫金蓮嚷著。

    “那你閨女是什麽？不是小三，不是第三者？怕是更齷齪的吧！”

    我從地上起來，懶得同孫金蓮多說。

    “放過雪瑤和景琛，讓他們好好在一起。”孫金蓮說。

    “嗬，你以為他們不能好好在一起是我的原因，真是笑話。”我不屑的看了一下這幫人，真是無語。

    倒是陸承的父親，陸振華全程沒有說話。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我最後看了一眼陸承。

    我再次準備走的時候，陸承還是拉著我。

    “林晚，你今天必須給陸家一個交代，給我妹妹一個交代。”陸承說。

    我甩開陸承的手，然後甩了陸承一個巴掌。

    “陸承，你真是讓我惡心。”我說完不顧他們的再次拉拽，徑直離開林家，我看到剛才陸承眼裏的軟弱。

    我聽到林渭生對他們說“這小妮子就是強，從小軟硬不吃。”

    我冷笑一聲，真是一群令人厭惡的嘴臉，讓我的心發堵。

    不是不讓我和段景琛在一起麽？那麽我偏要和他在一起。

    “景琛，要不要出來？”我打電話給段景琛。

    “好。”段景琛直接應聲。

    我掛斷電話在星巴克咖啡店裏等段景琛。

    段景琛帶著一個卡其色毛線帽子，出現在店門口。

    我跑出去，直接抱住他，他顯然對我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有些不適應。

    “出去玩幾天嗎？”我問段景琛。

    “好。”段景琛眸子深情的看著我。

    “回答這麽爽快，陸雪瑤怎麽辦？”我問段景琛。

    “她在她父母家住著，我們不在一起。”段景琛說。

    我驚訝的看著他。

    “什麽時候的事情？”我問段景琛。

    “回來就這樣，在英國的時候給她請了看護，我不常回去。”段景琛說。

    “為什麽不告訴我？”我問段景琛。

    “你想的不是這樣嗎？”段景琛反問我。

    “不是，我想你們朝夕相處，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我笑著說，剛聽到段景琛那樣說比收到禮物還開心。

    “去哪玩？”段景琛問我。

    “我們自己開車，去周邊的城市吧，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我對段景琛說。

    段景琛直點頭。

    “你這麽溫順的聽從我，讓我不適應。”我和段景琛直白說。

    “有受虐傾向？”段景琛眯著眼睛問我。

    “也許吧。”我哈哈笑了兩聲。

    和段景琛在一起，一個短暫的假期開始了。

    劉思陽問我請假去幹什麽，我說有人生大事需要處理，我自己都笑了。

    林渭生他們剛才的事情，我努力忘記，讓這一切煙消雲散。

    “景琛……”

    “嗯？”段景琛一邊開車一邊應聲。

    “有你在，真好。”我對段景琛說。

    “這次回來總是你讓我感覺到不一樣的你。”段景琛說。

    “當然，人都是在變得。”我心裏得意，看來我的變化他是看出來了。

    “林晚，你愛我嗎？”段景琛問我。

    他這一問，把我問愣住了，我竟然遲疑了。

    我沒有毫不猶豫的說出“我愛你”三個字，我卻遲疑了。

    “啊……”我不知道說些什麽，這三個字，起碼我先走無法說服自己表達，或許，愛的不夠深刻。

    當然，我沒有勇氣問他同樣的問題。

    我看到段景琛嘴角微勾，露出一絲失落。

    “你以前說過，誰先認真，誰就輸了。”段景琛說。

    “那我，豈不是早就輸了。”我對段景琛說。

    段景琛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候，他的電話響起來，我看到他皺了皺眉。

    “喂……”段景琛接起電話。

    我聽到電話裏嘈雜的聲音，叫喊聲哭泣聲。

    上午我經曆的那一套不會在段景琛這裏重新上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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