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 黃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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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一個剛從醉意中被嚇醒的女孩,一腳飛在了另一個女性臉上。
晴島一心在這一腳的推力緩緩向後倒去,露出了生無可戀的淚奔表情。
——果然......果然是一邊大喊著變態滾啊,一邊飛起來一腳......
——狗日的,我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
飛完這一腳後,晴島鹿也嚇得連連後退,整個人瞬間清醒了過來,連滾帶爬的和這個變態拉開距離。
“龍兒,你、你怎麽了?”星嫁趕緊湊了上去,幾個女孩立刻抱成一團,擺出了集體防護的架勢。
“不不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我隻覺得......好像看到了老爹突然複活了,結果外貌變成一個女孩子了!”晴島鹿神色惶恐地描述著剛才所見到的東西。
“啥?女......女孩子?”星彩的眼角一抽,總覺得前一刻還是危機四伏,不得不嚴肅以對,這一刻畫風就掉完了。
“沒錯!就是女孩子,真是嚇死我了,我的媽呀。”晴島鹿扶著起伏不定的胸口說。
畢竟她剛才還處於醉醺醺的酒昏狀態,不太能確定剛才看到了什麽,乃至自己做了什麽。
但仔細一想,這種事怎麽可能呢?
首先老爹不可能複活,再者......就算他複活了,也絕壁不可能變成一個女孩子吧!
“咳咳,鹿子啊......真高興,你能一如既往地這麽有精神,不過對於好久不見的父親來說,這麽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呢?”
被一腳放倒的女性青年聳著肩膀發笑,顯露出陣陣欣慰。
她緩緩地起身,脊背挺直的一刻,腳下的影子也拉長到了極致。
龍形的影子從她的腳下伸出,盤繞在了晴島鹿的腳邊。
晴島鹿啞然地看著對方,眼瞳一陣陣地收束放大。
這下......這下感受清楚了。
這人的身上的確散發著和老爹一樣的氣息......
不僅是親切與熟悉,還有老爹坐在棋盤前的那種恐怖的威懾力,落子之間仿佛能聽到龍在咆哮。
而此刻,那龍級的壓迫力正在她的麵前不加掩飾地鋪開,逼得人喘不過氣來。
而且除了老爹和老母,沒人會叫她鹿子的,頂多就熊櫻喊鹿鹿子。
她環顧四周才發現,大家都靠攏在了她身邊,紛紛露出如臨大敵的表情。
而更外圍的一圈是無數雙閃爍著猩紅光芒的眼睛,他們潛伏在人群中,像是蝙蝠,又像是蛇群。
而統領著這片“危機”的隊長,就是眼前這個女性......或者說是老爹......
就醉了那麽一小會之後,好像整個世界都變天了。
“可惡!這都什麽跟什麽呀!”晴島鹿忍不住噴道,同樣也是餓龍咆哮。
“好久不見啊,我的女兒喲,你長大了,比以前更高了,更強了,也更可愛了,從公主頭銜到女子杯,再到龍座戰,以及今天剛結束的新星戰。”
她向前走出了一步,聲音是那麽的滄桑,眼神是那樣的迷離,金粉色的霓虹被她當做了背景,明明她的渾身上下都充斥著強烈的進攻性,但卻又給人說不出的安心感。
她撐開雙臂的動作像是獅子勾舉著四肢,腳朝天地躺在了地上......不是滑稽的馬戲表演,而是將自己最柔弱的部分露出來,好比寵物犬隻允許主人摸它的肚皮,別人頂多摸頭和背。
“所以......你真的是......老爹?”晴島鹿的聲音低柔了幾分,朝對方伸出了五指。
“是的,我就是晴島一心,你的父親,現在......由於某些特殊的原因,我回來了,不過隻有一小會。”那個女性說,身姿猶如女騎士。
喧囂的街道上,泡沫氣息十足的流行樂如毒藥般浸泡著所有人。
星嫁、星彩和淵上靜流正保持著拱護晴島鹿的動作,一臉迷茫的少宮扛著呼呼大睡的白夢,就連熊櫻和鷹美也察覺到了有什麽不對勁,酒瘋一點點消散。
古人們的包圍網十分鬆散,雖然沒有明確指令要求這個女性充當他們的臨時隊長,但他們都默認她為大姐頭,她不下令出擊,所有人都老老實實地縮在後方。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
這個聲音像鬼一樣突然從一旁蹦了出來。
所有人都默契地扭頭,將目光打照在了聲音的方向。
街道的那一邊,科執光正騎著自行車慢悠悠地劃來,像是去便利店買東西時偶然路過這裏。
之所在這個萬分緊急的情況下還能隻騎自行車而不是坐車,是因為零說了,今晚會堵得很厲害,【一帆風順】的小護身符也沒用。
不過好在中央區離江東區就是緊挨著的,自家的住處離新星戰的酒店也很近,的確是蹬兩步自行車就能到的路程。
而零則留在了家中,像往常那樣目送他出行,除非他進入對局狀態,否則她是不會出現的。
看樣子她並不是佐為那種全天候的貼身靈。
“出現了,前輩特有的神不知鬼不覺式出場方式。”
“果然是像假麵騎士一樣騎著摩托車來救我們!”白夢在睡夢中揮動著手臂喊道,眼睛都沒睜開。
“不......隻是自行車而已.......”少宮吐槽道。
白夢繼續酣睡,哈喇子全都糊在了少宮的肩膀上,搞得她分外想打人。
“白夢,少宮,好久不見呀,很不好意思,現在有點突發狀況,打麻將的慶祝活動,還是等到明晚吧。”科執光嫻熟地將自行車停靠在了路邊。
他現在依舊穿著對局的職業服裝,走來的同時,順便將折扇從上衣裏抽出,折扇振動的聲音,仿佛刀鳴。
他能夠感受到,周圍的古人們不少,一個、兩個......還真不少,起碼十個以上。
這群人的麵孔也都不陌生,都是道上的朋友,起碼也都有過一麵之緣,二段、三段、四段這種,還有一些混業餘圈的7段。
眼前的既視感相當黑道化,雙方的人馬隨時都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揮刀對砍,隻等待一個擦槍走火的信號。
確實是個危機四伏的夜晚,到處都有人在狩獵。
不過單從實力感受上來看,想要幹掉這一圈人並不算困難,就算不用他上,己方女子組也完全有能力錘完所有人之後,再開開心心地搓一頓麻將。
自己真正的對手.....是眼前這個女性。
科執光自然地走到了晴島鹿和對方之間,仿佛他天生就應該站在這個最前端的位置。
“你就是科執光?”眼前的女性青年問,修長的眼眉吊梢出了銳利之意。
“沒錯,就是我。”
其實科執光還是蠻意外的,沒想到居然敵方還有女性棋手。
雖然在一般認知看來,在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古代,女人應該與圍棋這種充滿競技勝負與搏殺的雄性項目沒什麽緣分,然而“琴棋書畫”本身也是評價才女的標準。
很多樂師都是女性,彈得一手好琴,既然如此棋藝也肯定是女性的學習項目之一,認為圍棋能培養女孩子溫良的性格和優雅的氣質.....這點就有待商榷了,就科執光環顧這一圈下來,這群女孩們真要嗜殺起來,一個比一個爭強好勝。
據傳李師師就是女性中的傑出棋手,得到過宋徽宗的寶玉圍棋,明清時代的很多戲曲也都包含女子下圍棋的場景。
科執光一番總結下來,也就默認了對方女性的身份。
而對方所附身的這名女棋手,科執光也是認識的,名字叫做竹澤夕夏,今年26歲,實力在女流中也隻能算一般,是個典型的花瓶女棋手,主要業務是主播和模特這一塊,外形氣質方麵當然無可挑剔。
她的身高很高,發絲漫過腰際,眼神格外淩厲,原主的眼神可沒這麽出色。
最關鍵的是......這人的影子是龍啊!boss的身份都寫在了臉上啊!
僵持良久,她終於忍不住了,忽然氣凶凶地炸毛跺腳了起來:“好呀,就是你這小子把我女兒拐跑了是吧?嗯?”
“女兒?”科執光一愣,第一反應是自己應該和一個幾百年前的古人無冤無仇。
科執光環顧了一圈周圍,最後目光落在了淵上靜流的身上。
畢竟這麽一圈人,自己也就和她不算太熟,不太了解此人家庭背景。
“她說的女兒,是你嗎?”科執光疑惑問道。
“我的雙親可都活得好好的,她說的女兒,指的是公主小姐。”淵上靜流自來熟地回答道。
科執光又驚詫地把目光轉向晴島鹿:“你?!”
“不不不!我不是,我沒有!我不認識這個變態!”晴島鹿瘋狂搖頭,雙馬尾如撥浪鼓般敲擊在星嫁和星彩的臉上。
她想明白了,什麽久別重逢的心情喜悅先滾一邊去,現在的首要任務是趕緊和這人割席!
“她......在你眼前的這位竹澤夕夏小姐,就是晴島一心先生......”星嫁苦笑著說出了實情。
“啥???”科執光的大腦猛地一當機。
他陡然間意識到自己產生了盲區,以為隻有古代棋手才能覺醒。
但仔細一想,夜神國京打開的大門叫做死人之國,哪怕是近現代的棋手,也能屬於這個行列之中。
如此一來,晴島一心前輩能複蘇,也算是合情合理——個鬼。
為毛這人能附身在女性棋手身上啊!
而且還偏偏附身了一個這麽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