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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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還沒結果,張憐意又是在風口浪尖的當事人,即便她暈了,皇帝也立刻讓人將她弄醒,隻是手段並不溫柔。

    清醒後,張憐意就滿臉恍惚,一副想暈又暈不了的樣子。

    皇帝被擾得心煩意亂,他讓人堵了薑臻的嘴,“煜王妃,你既然有人證,朕便命人就將他們傳喚至此,可你若說了謊,你這煜王妃也不必當了。”

    “謝父皇。”沈惜之雖然做足了準備,但為了避免被誤以為耍了陰謀詭計,所以玉枝依舊被扣在煜王府,那個虎哥,也被關在一處慌宅中,今日白天她才叫人將他挪到牢中。

    至於季川穹,皇帝隻需要派人去懸壺醫館一找就能找到。她毫不懷疑季川穹的為人,更知道他絕對會實話實說。

    出宮尋人需要時間,皇帝便先傳喚了煜王府的樂伎。

    那些人似一隻隻鵪鶉,看到跪在地上的沈惜之還以為出了什麽事。但聽皇帝問起後,又都鬆了一口氣。

    “回皇上,當時的情況確實如王妃所說的那樣。我們都要嚇死了,樂伎的手可就是命,手被毀了,那一輩子就都完了。”

    “王妃當時沒有處置張四小姐,隻是讓她離開王府,我們都覺得王妃太過仁慈,沒想到張四小姐不知感恩,竟還……”

    “皇上,那種毒藥真是太可怕了,雖然不會致命,但胡亂用在人身上,或許會被誤認為是怪病,若是再引起騷亂,豈不是……”

    樂伎們雖然一開始都是被人以各種借口塞進煜王府的,但是她們也清楚自己現在的主子是誰。撇開實情就是如此不說,說不準等這事過了,還能因此有些賞錢。

    但這其中也有沈惜之素來恩威並施的結果,她處罰這些人時雷厲風行,同時,賞賜的時候也十分大方。

    一個兩個這麽說可以認為是想討好沈惜之,但十多人都口徑統一,那麽,她們說的就是事實。

    皇帝沉默著揮手讓她們退下,忽然看了周大人一眼。

    周大人似有所覺,臉色出奇的差。

    “你說你急什麽?要是早知會出這種事,就算讓卓兒失望,我也絕不會讓五公主進家門!”

    “我哪知道會弄成這樣?”周夫人委屈道,“要不……要不你再跟皇上說說,讓他收回成命?”

    “糊塗!”

    周大人低聲斥責道“皇上一言九鼎,你以為出口的話是想收就能收得回的嗎?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明顯了,煜王妃說的那些事多半是真的。五公主做出這些事,往後必定會牽連周家……”

    周夫人一聽就唉聲歎氣起來。

    沒過多久,玉枝三人都被帶了來。

    “爾等將實情如實說來,若有隱瞞、謊話,立斬不赦。”

    皇帝的耐心已經在對薑臻的失望中被消磨殆盡。

    玉枝和虎哥二人都是被教訓過的,此時又被抓到禦前,還沒說話就被嚇了半條命走。

    “父皇!”薑臻掙開被太監鉗製的雙手,扯下嘴裏的布條哭道“這些人肯定都被收買了,您別聽他們的!她就是想害我,想要我死!”

    她不想死,不想失去現有的榮華富貴。可不管她怎麽求,皇帝一句話也不說。太監們慌了一瞬,趕緊再次將她捉住,堵上了嘴。

    堂堂公主,竟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如此對待,玉枝幾人心裏深覺恐懼,卻也明白自己應該怎麽說。

    “皇上,我……我有錯,我不該受張四小姐蠱惑,就、就幫她給素月姐姐下毒!”玉枝率先開口,“可、可我也是被逼的,張四小姐說……”

    皇帝不想聽她冗長的辯白,他一抬手,就有太監把玉枝的嘴堵上。

    虎哥見狀也不敢說那些有的沒的,他趕緊道“皇上,當時和草民接頭的就是那個人……”他指著暗處的萍兒,也不知他是怎麽把人看清楚的。

    萍兒趕緊跪下。

    “她、她說隻要我幫著傳關於煜王妃和周卓曖昧的流言,就給我很多很多錢!草民知錯,草民知錯!”

    萍兒是薑臻的心腹,她不敢私自做這種事,那麽薑臻一定是背後主使。

    虎哥照舊被堵上了嘴。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是瞎子也能分析出現在的情況。沒想到平日裏規規矩矩的閨閣小姐,竟會做出這些聳人聽聞的事。

    而且正如煜王妃所說的,根本不是煜王府陷害張憐意,張憐意和五公主膽大包天,用賊喊捉賊的辦法汙蔑煜王府。

    張憐意恨不得再次昏死過去,可她越那麽想,就越是清醒,她絕望地哭著,可她怎麽也想不通,自己隻是想做人上人,隻是想擁有榮華富貴,怎麽會……變成這樣?

    最後季川穹的證詞變得可有可無,但那種毒藥的原材料畢竟在慈恩寺就有,而薑臻手裏有,說不定,在慈恩寺住了兩年的薑天寶手裏也有。

    容貴妃驚疑不定地看了薑天寶兩眼,發現他僅是在喝悶酒,心裏總算踏實了一些。可她剛剛還在皇帝跟前攛掇他賜婚給張憐意和煜王。這會兒,說不定連她也得受牽連。

    於是她也沉默下來,免得多說多錯。

    “薑臻……”

    皇帝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眼中隻有失望,再無一點疼愛。

    薑臻怕極了這種語氣,她掙紮著要說話,可皇帝已經不想再聽了。

    “你屢次做惡,不知悔改,此後,收回你作為公主的一切權力,半個月後,嫁於周卓。”

    從此以後,她隻是個地位比庶人高一些的空殼公主。

    “唔唔……唔……”

    薑臻驚恐地搖著頭,她想說“不要”,她想求饒,她後悔了,她想說……那把琴,其實是太子哥哥給她的……

    “張憐意。”

    皇帝的聲音落在張憐意心頭,她連忙抬起頭,眼中滿是希冀……

    “殺。”

    僅僅一個字,卻似有千斤重,憑空落下,砸得張憐意頭破血流。

    “不!不!”她驚叫著,被近衛抓起,拽入黑暗,而後,再無聲響。

    “張孟,縱女為惡,教女無方,著,貶為赫州刺史,無召不得入京。”

    張大人剛失女兒,又被貶遠地,他顫顫巍巍地起身,腿一軟便跪倒在地。眾人都聽見了他沙啞得像嘔血的聲音,“臣……領旨,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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