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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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躡手躡腳,輕拿慢放地將林初月抱上了他寬大的金絲楠木製成的床,輕輕為她蓋上被子後,便走了出去。
雖說現在林初月到底是不是塗凝淳還未可知,但他還是為她留下了罕見的一抹溫柔。
待林初月睡醒,天已到了黃昏時分。
林初月緩緩走出房門,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她已經一天一夜沒吃過東西了。好狠心的太子,拿她當一夜的枕頭也就算了,還不給她吃東西,這就是在太子府當琴師的待遇嗎?嗚嗚嗚,是真的想哭了。
見眼前有一塊不大不小的碎石,便一腳踢了出去。那碎石也甚是奇怪,正好就不偏不倚地砸中了前方涼亭中飲茶小憩的張安澤。
“砰”地一聲,清脆而響亮,這正是堅硬的石子與較為堅硬的腦門發生碰撞的聲音。
“看來林姑娘對於琴師這一職位感到並不滿意啊?竟敢用石子謀害本太子!”張安澤原本休閑的臉上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是啊,就是不滿意。那你快讓我走啊!林初月暗暗想道,但卻不敢說出口。隻是默默地搖了搖她的小腦袋。
張安澤順勢便說道“既然沒有,那你今後就當本宮的貼身侍女,好好服侍本宮。”
林初月就這麽一下子從琴師變成了侍女,每天負責給太子殿下端茶送水,壓紙研墨,必要時,還需要彈奏一曲為太子殿下吟詩助興。
夜已深了,林初月在為太子殿下燒茶時,看著扇子底下的火保持著均勻的狀態。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必須隻喝三清茶,並且用均勻的小火慢慢熬製一炷香的時間,這樣的茶他才會喝。突然發現窗外有一黑影略過,機敏警覺的她便迅速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勁,此人是就算不是刺客,那也是小偷!
林初月便仔細觀察小心翼翼地跟循著黑影走過的蹤跡,卻發現,那黑影的目標竟然是太子!她快步走向太子寢殿,邊走邊大喊,“抓刺客,抓刺客!”。
周圍的侍從便迅速向太子寢殿圍去,“保護太子殿下。”其中一個領頭的侍衛大喊道。
等他們趕到時,刺客已經從北苑西窗逃走了。
所幸,同福一直守候在太子身旁,眾所周知,同福是有點功夫身上的,堪比大內侍衛,一般的小毛賊壓根不是他的對手,一個人打五個完全不在話下。
但同福卻在與此次這個刺客交手時,卻被他劃傷了手臂,鮮血直流,弄得地上滿地都是。可見此次來的並非等閑之輩,像是經曆了專業的訓練,亦或許是早有預謀。
“來人,快帶同福下去包紮傷口,止血敷藥。”張安澤吩咐道,“要不是同福為本宮挨了這一刀,還不知後果如何呢。”說完,便陷入了沉思。
林初月默默看著眼前打鬥的痕跡,在一牆角處發現了之前在太傅府中看到過的生辰蠟。此蠟燭乃太傅府獨有,太傅自小患有頭痛目眩之症。必須依著這由特殊材料製成的生辰蠟燭燃燒時所發出的氣味才能得以緩解。
當時太傅府上設宴是白天,但府上仍舊點著一根根白色的;蠟燭,便引起了林初月的懷疑。她便隨即問了在太傅府上做事打雜的小雜役,他便告訴了她這個事情。
聽那個小雜役說完後,她對這個神奇的生辰蠟感到更加好奇了。究竟是什麽成分能夠緩解頭痛?有了這個東西是不是就能治好她娘親多年的頭疾?於是趁沒人注意她便偷了一小節打算帶回去好生研究研究這個蠟燭的組成部分。
這麽多年以來,林初月一直為娘親的頭疾尋遍了名醫,可是那些所謂的名醫卻都束手無策。她便自己不斷地查閱醫書,苦心鑽研,隻為能有一天能幫助娘親免除這頭疾之痛。
皇天不負有心人啊,總算讓她找到了這個對治療頭疾有奇效的生辰蠟。這次娘親的頭疾之痛可以得以緩解了!
回到家後,她便將該生辰蠟分解,並在其中發現了不同於其他普通蠟燭的成分——羌芷。眾通過查閱大量醫書得知,羌芷是一種令人陷入紙醉金迷產生飄飄然幻覺的幻藥。若是長期服用便會上癮,雖說能讓人短暫忘卻疼痛但隻要一停藥便會使疼痛卷土重來。而將該幻藥放入蠟燭中則藥效更為明顯,難怪當日在宴會上諸位賓客表現得如此激烈,原來並不單單是因為自己的琴藝,還有這羌芷在其中暗暗操縱著大家的情緒。
想必此人必是從那太傅府中所來,但在這守衛森嚴的東宮,竟能不動聲色地巧妙逃過一大群侍衛的追捕,順利逃走,那是絕不可能的。單不說這侍衛守衛森嚴,就憑這這二十尺高的城牆鐵壁,就算是輕工了得的絕世高手,也絕不可能飛逃出去。因此該刺客必定是趁一片混亂之際仍舊夾雜在這剛進門的諸多侍衛之中,想借此魚目混珠,掩人耳目。
推理完畢,林初月對著愁眉不展的張安澤說道“太子殿下,您看,這是什麽?”
是生辰蠟!這玩意張安澤怎麽會不知道。這正是他恩師趙燁太傅府中所獨有的一種特殊蠟燭,每次前往太傅府,都能看到這種散發著奇特香味的蠟燭。
這次竟然是太傅府的人!怎麽可能?那太傅可是他從小的恩師啊,還曾救過年幼時被人推落水的他,更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呢。那時太傅救他時,他母後正好碰見,然後便要去找侍衛幫忙卻不料被一黑衣刺客給捅死。太傅在救上當時僅僅身為二皇子的他後,便急於去抓那位黑衣刺客,卻不料被他的暗器所傷,至今落下病根,整日頭昏目眩。想到那時便一方麵感激太傅的救命之恩,另一方麵又感慨自己當時太過年幼,沒有辦法保護母親。再者要不是太傅僅僅身為二皇子並且是庶出的他又怎麽可能如此順利地打敗大皇子當上當今的太子之位,這太子之位有一半的功勞是太傅幫忙穩固的。
“這東西你怎麽得來的?”張安澤冷冷地問道。
“這是奴婢在順著打鬥痕跡的牆角發現的。”林初月冷靜地回答道。
“就算你發現了這個東西也不能說明什麽,除非你有法子把剛才的刺客給揪出來,本宮才會相信你接下來所說的話。”張安澤死死地盯著林初月手上的半截生辰蠟,雖然嘴上說著相信太傅,但實則心裏早已對此產生了懷疑,隻是不願意去麵對真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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