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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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必那刺客定是不知道這生辰蠟,但凡是沾染過的人,兩個時辰之內若是再沾醋便會現出紅色,且久久不能消退。要想知道究竟誰是今晚這不要命的刺客就隻需要一碗醋便可知。”說著便從轉身回到了廚房,順手段來了一大碗醋。

    “來吧,一個一個驗吧。”說完便從門口第一位開始驗起。

    林初月端著一碗醋就這麽一來一回地不斷驗著,直到來到一位身材高出她一整個頭的男子麵前,男子要伸不伸的樣子,林初月便一眼識出了他。他便是那黑色背影!

    林初月往後退了一大步,便將一整碗醋全部潑在了該男子身上。

    霎時間,該男子的身上便被染的通紅。

    “同德,快將他拿下。”張安澤大喊道。各個侍衛便向該男子撲去,一把抓住了男子,但還未等訓話,該刺客便服毒自殺了。此次刺客案件便也隻得暫且放下。

    張安澤看著此時的林初月不由得點了點頭,沒想到這看似柔懦的女子,竟有這般推理判斷的邏輯思維能力,其洞察力竟不輸在場的諸多男子,甚至是更有甚者。在場這麽多大內侍衛,竟無一人察覺藏在牆角的那半根生辰蠟,就算是有人看到可能也會是不以為意,並不會把那半截小小的蠟燭放於心上,但實則這確是能揪出該刺客的關鍵之處。

    “此次林初月護駕有功,又得以查出刺客,本宮定要好好獎賞。那這次隨本宮北巡的大好機會,便就此賞與你吧。”張安澤滿意地說道,順勢還微微抬了抬本就生得極好的眉眼,又朝著林初月點了點頭。

    誰要與你一起北巡啊!北域那鬼地方鳥不拉屎的,地上都是寸草不生,到處都是懸崖戈壁,稍微一不留神可能就會滑落懸崖失足摔死,就算不被摔死,要是被滾落的岩石給砸中,那也得與世長辭,一命嗚呼!再者那漫天的黃沙使人根本看不清前方的道路,要是一不小心踩入鬆散的沙澤,便會像沼澤一般吃人不眨眼,越是掙紮,陷入的越快,最終整個人都將沒入片片黃沙之中。就算那附近有一些驛站供住宿的,但與中原相比,豈是能相媲美的?再說了這到底算哪門子的獎賞啊!又苦又累的苦差事,還沒有錢!還動不動就得把小命給搭進去,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這也就算了,關鍵還得給您這高高在上的太子爺端茶送水,撐傘打扇!整日風吹日曬的不說,還風餐露宿,性命堪憂!

    “多謝殿下獎賞!”林初月說出這些話幾乎是從牙縫中一字一字擠兌出來的,臉上還得露出滿意的假笑,真是痛苦至極!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想逃也是無濟於事。

    終於到了北巡出發的日子,這天還未亮,林夫人便早早起了床,為林初月收拾該帶的行李,四處借了不少盤纏,想著帶給林初月讓她在路上不至於處處捉襟見肘,看人臉色,受人白眼。

    來到東宮門外林夫人遠遠地便望著從裏麵所出來的每一個人,生怕錯過女兒出行的時間。終於在第三十八個人頭出來的時候,林初月那輕盈的身軀方才緩緩踱出來。她慢慢探出頭來,向四處望了望,想著能否在出發前再見母親最後一麵,畢竟此去經年,必將是生死未卜,歸期未定,還不知要何時才能再見母親一麵。早在臨行前幾日,她便托人去把她將要陪同太子前往北域北巡的事情告知了母親,還叫母親不要過於擔心,她機靈得很,這點小事,對於她來說根本不在話下,叫母親不必大老遠的親自跑過來送她一場。盡管她是這麽傳話的,但其實內心中還是想著母親能過來見她一麵,哪怕隻是遠遠地望一眼也好啊。

    林夫人看見林初月那搖搖晃晃的小腦袋,隻一眼,她便認出了她,便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初月!”

    林初月依著這聲呼喚,也終於尋到了站在牆外的娘親。

    “娘親!我好想你啊。嗚嗚嗚。”說完便,邊跑邊哭奔向林夫人的懷抱。她雙手緊緊地扣著娘親的腰部,那小鹿般的圓圓的小腦袋在娘親的懷中揉來揉去,撒嬌似地親了親娘親的臉頰。

    “娘親,你怎麽來了?不是叫你不要來嘛。這麽大老遠的,你肯定是一個人一大清早天還未亮就起床出發了才趕到的吧!”林初月說著說著便又哽咽了起來。

    “初月啊,娘親知道,你是個善解人意,處處為人著想的好孩子,可是娘親這次要是還不來,那下次還不得什麽時候才能再見上你一麵了。這裏是一些你在路上可能會用得到的東西,還有這些盤纏,雖說不多,但也還是能解你一時之需。娘親羸弱,能為你做的也隻有這些了,跟著娘親讓你受委屈了。”說完林夫人便也摸了摸鼻子,拿出揣在懷裏的粗布手帕給林初月擦拭眼角的淚水。

    “好了好了,別哭啦。看你這小臉都快哭成小花貓了!”還未等她們娘倆敘好舊,臨行出發的號角便吹奏了起來。

    “林姑娘,該出發了。”位於正前方的同福,大聲地呼喚著林初月。

    林初月便依依不舍地鬆開了環抱著娘親的雙手,兩步一回頭地回到了出發的轎子中。甚至還從轎子中探出頭來朝依舊站在牆角的林夫人揮了揮手臂。

    林夫人等出發的部隊完全看不見蹤影了適才緩緩離去。

    回到轎子中的林初月一直低拉著頭,麵對眼前這位如此俊俏的男子也始終提不起興趣來。

    張安澤見狀,便輕輕咳嗽了兩聲,“咳咳”。

    林初月還是毫無波瀾,甚至是像一座石像一般目光呆滯。

    “林初月,本宮渴了,要喝茶。”張安澤按平常的習慣與語調對目光呆滯的林初月緩緩說道,說完便伸出手去準備接來他想要的三清茶。

    “回太子殿下,奴婢實在沒辦法在此時此刻此地給您立馬變出您想要的三清茶!”林初月有點不耐煩了,本身就還沉浸在與娘親分離的悲傷之中,並且這種悲傷完全是可以不必承受的,這還是多虧了他張安澤,這了不起的太子殿下!現如今又還像之前那樣處處刁難她,是真的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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