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個死鬼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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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嫁了兩回的死鬼相公。
大禦皇朝的六皇子君無涯的牌位。
纖白的手指輕敲著桌麵,虞汀蘭腦中回想起幾日前君無冥說過的話。
他要她去偷辰國太子寵妾的一塊玉佩。
這塊玉佩藏著什麽秘密不得而知,但顯然君無冥對它誌在必得,否則,也不會再三試探威逼著她來動手,禦皇更不會出爾反爾恢複她六王妃的封號。
君無冥還說辰國太子出使意在傳國玉璽……這玉佩想必和禦國國祚有關吧。
嘖。
虞汀蘭抬手指著下顎,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
她有預感,她被牽扯進了一樁要命的麻煩。
抬手掀起車簾看了看窗外,雖然護送馬車的侍衛有兩隊之多,但都不是什麽過人的高手,就是皇城裏的大內侍衛,虞汀蘭見到君無冥的第一眼,就知道那個男人寒冽又無情,是個城府極深的玄冰茬子。
他已經見識過她的手段,也知道自己是個什麽脾氣,卻毫不防備的將她放出了王府,還派這麽點廢物送她去六王府,顯然一點都不怕她中途跑路。
虞汀蘭的心底閃過一絲不悅。
她這是被君無冥給輕看了?
可帝京這地方她確實不熟,整個禦國她去過的地方也沒幾處,此時的確不是逃跑的時機,更別提君無冥的威脅還曆曆在目。
虞汀蘭唇邊勾起一絲冷笑。
臥底這種事是她的老本行,偷個玉佩對她來說應該沒什麽難度。
但她就是看君無冥那張波瀾不驚什麽都算計在心的模樣不順眼,所以,休想她這般輕易的任他使喚。
虞汀蘭微微閉上眼睛,安分的任由護衛把她送回了六王府,甚至早早的上床休息,直到夜幕徹底的籠下,她才猛然睜開了眼睛。
夜黑風高殺人夜,正是寡婦爬牆時。
她現在已經淪為了整個大禦的議論對象,若是不拉個人跟她一起被消遣,這心頭的邪火怎麽都消不下去。
虞汀蘭不動聲色的在黑暗中換了身勁裝,悄無聲息的順著窗戶潛了出去。
即便對京城並不熟悉,但記憶中卻還留存著東宮的大致方位。
皇子的府邸大多修建在京城的東方,東宮與皇城隻隔了兩條街的距離。虞汀蘭對著夜空辨明了方向,整個人都融入了黑暗中,悄無聲息的直奔東宮南牆。
她就像是個沒有影子的幽靈,饒是東宮守衛森嚴,卻無人發現她的蹤跡,讓她如入無人之境般尋到了君無冥的寢殿。
水花四濺的聲音傳來,虞汀蘭剛剛溜進內苑,就借著月光看到了一片春色。
寢殿後方,一片露天的溫泉尚冒著熱氣,君無冥未著寸縷的從湯池中站起,冰雪般清透的肌膚完全不輸給女子的旖麗,水珠順著他線條完美的肌理滾落,襯得他像是自清暉銀月中誕生的仙人,讓人忍不住想在他身上增添幾抹濁色。
虞汀蘭毫不避諱的欣賞著麵前的美男出浴圖,比星辰還清亮的眼睛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君無冥麵無表情的走出湯池,剛剛抬手伸向池邊的寢衣,卻動作一頓若有所覺的回頭,立刻對上了一雙晶瑩的眸子。
冰雪般幽冷的俊顏瞬間罩了一層寒霜,君無冥揚手一揮,一股莫名的引力頓時將虞汀蘭扯了過來,虞汀蘭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就被君無冥掐住了脖子扼緊了呼吸。
他將虞汀蘭提到麵前,她柔軟的黑發頓時掃過君無冥的胸膛,君無冥冷冷的看著呼吸困難的虞汀蘭,卻沒在她眼中看到半點恐懼,隻看到了放肆的挑釁和戲謔。
君無冥鬆手,任由虞汀蘭滑進了湯池內。
他不緊不慢的將寢衣披在身上,看著一身狼狽的虞汀蘭道“你當真不怕死。”
虞汀蘭嗆咳著從湯池中爬出,抬手抹去了臉上的池水,無比隨意的往池邊一靠,“太子殿下好興致。”
君無冥在淡然地在一旁的石桌邊坐下,“你可還記得當初為何護被六王府休棄。”
“大概是淑妃覺得我沒伺候好她兒子的牌位,做不到晨昏定省早晚三炷香,所以才把我轟出去了吧。”虞汀蘭不知道君無冥為何突然有此一問,若無其事的回答道。
她腦子裏的確沒有被休棄那一段的記憶,也不知道是和原主的記憶重合時出現了差錯,還是原主也受了刺激失去了這段記憶。
她隻知道莫名的就惹來了淑妃的厭棄,隨便給她安了個罪名就把她轟出了六王府。
“不知禮數不守婦德,與王府下人暗通款曲,淑妃原是要將你處死。”君無冥意有所指的道。
虞汀蘭恍然回頭,“虞嵐霜的確也提到過此事。”
她毫不在意的勾唇一笑,“可惜,我完全不記得了。”
想拿這個時代的女德來限製她?
她又不是原主那個膽小的受氣包。
看著虞汀蘭無比坦然的模樣,君無冥眉心幾不可見的一擰,沉聲問“你尋孤為何事?”
這個時間摸到東宮,也隻有這個放肆的女人能做的出來。
原本在看到她窺視他沐浴時,君無冥就該把她處死,可他竟詭異的並未覺得厭惡,隻覺得這女人果然欠缺調教,尚不能做個堪當大用的棋子。
“辰國太子幾日後便抵京,你有他的畫像嗎?”虞汀蘭隨便找了個借口,目光卻不著痕跡的掃過東宮各處,心底閃過一個不為人知的念頭。
君無冥黑眸微微一眯,“你深夜潛入孤的東宮,就為了一窺辰國太子真容?”
“不然呢?”虞汀蘭順口回道“殿下還不會以為我專程爬牆,是為了偷窺您沐浴的模樣吧。”
“虞汀蘭。”君無冥的聲音瞬間冷沉的幾分,卻聽虞汀蘭嗤笑了一聲,“殿下,你若想讓我幫你拿到玉佩,最好也聽一聽臣女的意思。”
虞汀蘭抬眸凝視著君無冥,聲音裏罕見的帶了幾分認真,“不管我要什麽或者想做什麽,都有我不得不做的理由,若是殿下不能信任臣女,又何必將這重任壓在臣女的身上。”
她聲音一頓,笑聲裏多了絲清透的妖涼,“隻怕殿下再三斟酌,發現帝京中的女子除了我之外皆難成大事,所以才在武賢王府選中了我。那辰國太子可否有什麽怪癖,非尋常女子不能應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