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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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先生背著藥箱出了六王府,走出幾步又回頭看了看,忍不住的歎氣。

    聽聞此前圍獵,這六王妃傷的不輕,不知道是不是摔到了腦子,分明是手臂受了傷,卻單單把他叫去,要他拿出解毒的藥來。

    他好心勸阻,六王妃卻隻叫他莫要多管閑事,眼下瞧著,他都已經送了十數種解毒丸來了,也不知道她那是準備做什麽。

    是藥三分毒,別再都吃了才好。

    天色不早,後麵還有要出診的病人等著,周先生拍了拍藥箱,急匆匆的往病人家趕去。

    六王府的門前又恢複了清淨,然而這清淨沒有維持多久,就被一道敲門聲打破。

    看門的小廝早就已經習慣了這個點兒有人叫門,取下門栓放人進來,心下嘀咕。

    今兒好似比往常稍微晚了一刻?

    ……

    四月的京城,連風都溫柔。

    天氣稍稍熱了起來,虞汀蘭叫人把窗前的美人踏換成了躺椅,想來是十分喜歡,溫涼每次前來都能看見她躺在上麵翻話本子。

    今日也不例外,卻也不是看,隻是把話本子遮在眼上擋光,也不知道有沒有睡著。

    悄聲走到近前,溫涼站了片刻,見躺椅上的人沒有反應,忽的袖子一抖,掏出一把匕首來,那匕首十分鋒利,在和煦的暖陽中閃著令人膽寒的光。

    恰在這時,虞汀蘭蓋在臉上的話本子忽然掉了下去,陽光直照在眼簾上,刺的她不得不睜開眼。

    然而一時又適應不了環境,虛眯了眼好一會兒才看清來人,“你來了,還以為你今日不來了。”

    聲音中還帶著剛從睡夢中驚醒的慵懶感,叫人辨不出真假,溫涼俯視著麵前的女子點點頭“路上遇到點事,這才來遲了。”

    頓了頓又道“姐姐身為武賢王府的小姐,當真不會武功嗎?”

    自下往上看太費勁兒,虞汀蘭有些看不清溫涼的臉,皺了眉頭自嘲的笑“武賢王府的小姐就得會武功?妹妹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廢物七小姐。”

    溫涼也跟著笑了一下“可我聽聞,虞家大娘子都不是姐姐的對手呀。”

    口中這麽說著,心下已經起了殺機。

    若她當真武功了得,接觸近一月光景都未曾露出一絲一毫,此人定是個心思深沉的人,想要從她口中套出皇宮地圖來恐難於上青天,倒不如先發製人,直接擒了,回去慢慢逼問。

    聽她提及張氏,虞汀蘭稍一琢磨就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她與張氏比試那日,在現場的除武賢王府的人就隻有君無冥一幹人等,盜龍血玉佩是君無冥的主意,自然不會蠢到自己給自己使絆子;

    家醜不可外揚,武賢王、虞大爺和她那個便宜爹自然也不會往外說,當時的下人也都是簽了死契的,武賢王不說,哪個敢嚼舌根子?

    說到底,就隻有張氏一人會把這事兒說出去。

    溫涼今日來遲的這一刻,定是遇見張氏,聽她說了些什麽。

    她心思轉的極快,撐著扶手坐起身來,笑著衝溫涼眨了眨眼。

    “妹妹可真是……既然妹妹能聽到這事兒,怎麽沒聽聽那張氏的身手如何?深閨婦道人家,打幾個下人倒還好,我再不濟也是七小姐,爹爹自小還是要教些防身的本領的嘛,若那幾下三腳貓的功夫也是武功了,那全天下不全都是大俠了。”

    說著轉眼看了看溫涼的手,嘻嘻笑道“妹妹今日帶什麽好玩的來了?”

    她說話神情不似作假,溫涼有些猶疑的看了她兩眼,伸手將手中的匕首展了出來“喏。”

    匕首沒有刀鞘,在燦燦暖陽之下閃著寒光,虞汀蘭欣喜的接過去上下打量,心下卻暗暗心驚。

    就好像溫涼不知道她會些功夫一樣,她亦不知道溫涼的深淺,雖然她對自己的身手有信心,可這個時代有種叫內功的東西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剛剛若真是動起手來,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匕首是極好的,隻是為何沒有封鞘呀?萬一傷了人就不好了。”

    虞汀蘭把玩片刻開口道,溫涼聞言撇了撇嘴,抬手將另外一隻手上的刀鞘遞了過去。

    “原以為姐姐會武功,瞧見這個定會高興,沒成想是搞錯了,倒叫妾自己白高興一場。”

    張氏的身手她不是不知道,原本這次也隻是詐虞汀蘭一下,此前她已經有七八分信了虞汀蘭廢物的頭銜,現下已是十分確定。

    想來那日狩獵的身手,也不過逃跑的架勢,貪生怕死的很。

    匕首的鞘上鑲金嵌玉,累贅是累贅了些,可一看就價值不菲,虞汀蘭早就在私底下準備離京的盤纏。

    奈何六王府的家底是在是薄了點,賬麵上銀子少的可憐,又不能去跟什麽人討要,是以見到這刀鞘登時兩眼放光,連聲道“喜歡!怎麽會不喜歡。”

    多來一些更喜歡。

    二人又說了會兒話,外間溫涼帶進來的小丫頭急匆匆的趕了進來,附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麽,溫涼臉色微微變了變,揮手讓丫鬟先下去。

    虞汀蘭正待問怎麽了,溫涼率先開了口“姐姐,你經常進宮嗎?”

    聞聽此言虞汀蘭精神一振——終於要進入主題了?

    心下興奮,麵上卻不顯露什麽,偏頭思索著回道“早年間不怎麽進宮,也是近兩年嫁進六王府才開始走動的,怎麽了?”

    溫涼抿了抿唇角,道“上次進宮赴宴,妾多喝了幾杯,便想著出去吹吹風,結果酒醒了卻找不到帶路的宮人,也不記得回去的路了,繞了許久方才被宮人領回去……”

    似是羞怯的很,饒是側著臉也能看見微紅的耳垂,隻聽她頓了頓又道“剛剛玉兒說,宮中傳話三日後要設宴,妾就是想問下姐姐,可否還記得宮中的路線,若是記得,可否繪一副給妾?也省的妾再迷路……”

    宮中宮人眾多,便是迷路,隨手拉一個問一下就能找到去處,亦或者原地等一會兒,自然有人過去尋她,虧得她能將這副說辭說出來。

    而私自繪製皇宮地圖乃是死罪,也不知這姑娘是真不知道還是把她當傻子,虞汀蘭暗自挑了挑眉,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計劃,嘴角挑起一絲玩味的笑“好啊,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