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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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嫿的嫁妝鳳冠都早早備下,嫁衣因著她還在長身體, 要等著成親前幾月方能縫製。
薑嫿嬌嗔道,“娘,女兒的嫁妝單子都是定好的, 東西亦都成雙成對, 實在不必再添加, 女兒倒是有個主意,也正好能解決眼下城中各種流言蜚語。”
許氏一愣, 聽見女兒繼續說,“家中也不缺這些東西, 兗州因天災湧進不少災民, 女兒便想著,不如把這些物件拿去換了銀錢,再添置些銀兩購置米糧,送往兗州給災民果腹,此乃大功德一件,即便再有人敢拿王媽媽的案子辱罵薑家也該掂量掂量。”這樣的大功德就算真有人再胡言亂語, 衙署的官老爺都不敢坐視不管。
許氏眼睛一亮,這的確是個好主意, 薑家不缺錢, 這樣得一個善名, 外人亦不敢再說什麽,她道,“那我回去和你爹商量下。”
許氏匆匆離開,幾箱子的物件都擱在皎月院,不多時,許氏又匆忙過來,笑眯眯的同薑嫿道,“你爹也覺這主意極好,還說要給袁家和柳家的也遞封信,讓他們也出些力。”
這兩家是薑父至交,當年便是三人一塊前往關外闖蕩,憑著一股子蠻勁狠勁才得今日地位。兩人知薑清綠痊愈,前幾日來府中探望過,這三人有著真正過命交情,當年薑家出事,袁柳兩家主母來薑家慰問,詢問可需幫助,可到底因著是薑家的事情,許氏和薑嫿又被薑映秋哄騙,拒了袁柳兩家好意。
這事兒薑嫿不在插手,全權由著許氏去辦,三日後置辦下大批米糧送往衙署,說明來意,官老爺簡直喜極而泣,連連讚揚,誇薑袁柳三家大公無私,厚德載物。
此事一經宣揚出去,辱罵許氏的漸漸少了,不想三日後,薑映秋來大宅給許氏找不自在。
彼時,薑嫿正捧著神醫的手劄坐在桃林中品茶看書,直到翡翠過來通傳,“姑娘,姑太太同伯公叔公還有二老爺一塊去了謹蘭院。”
伯祖,叔祖?那是祖父的兄弟,薑嫿立刻便知薑映秋的打算,爹和娘都無過繼打算,薑映秋卻不曾放棄,爹爹身子康複,她沒了機會,又記恨許氏,想尋事給母親添堵。爹爹就算沒過繼的想法,可人已到中年,伯祖叔祖是家中宗族長輩,他們的話,薑清祿和許氏不得不聽。
薑嫿眼眸微眯,起身把書合上,“我也過去瞧瞧吧。”
薑嫿過去謹蘭院,柳兒香兒在廊廡下守著,見著她福身問好,薑嫿微微頷首,推門而入,進去正聽聞薑映秋的聲音,“大弟竟這般說我,想想我這是為了誰?你已三十有四,卻無子嗣,等著百年後,這偌大的薑家家業該如何?不給長房留後,你又如何麵對死去的爹娘,二弟家中的曄書年紀正好,性子也溫和,過繼來長房再好不好。”
薑清祿冷笑,“大姐,你倒不如操心操心謝家,也不見你給姐夫生個兒子,跑來管我家的閑事,吃飽了沒事幹不成?”
謝家隻得謝妙玉一個女兒,這也算是薑映秋的心結。
“混賬東西!哪有這樣說長姐的!你大姐還不是為了你!”薑伯公怒了。
薑嫿揚唇輕笑,進到房中唇角的笑意已隱去,進去後乖乖巧巧喊人,“嫿嫿見過伯祖,叔祖,姑母和二叔。”
薑伯公臉色不大好,有些遷怒薑嫿,“長輩們談話,你進來作甚?”
“這是我薑家,嫿嫿是我嫡長女,我這偌大家業都有她的一份,伯父說話還要客氣些才是。”薑清祿疾言厲色道,他嬌寵養大的閨女,怎能讓外人欺負了。
薑叔公勸道,“好了,都少說兩句,嫿嫿也坐吧。嫿嫿漸漸長大,這事兒她也能聽聽。嫿嫿,叔公今日與你伯公來,是想著把你二叔家的曄書堂弟過繼到長房來,到時你也有了弟弟,等著出嫁也有人給你撐腰是不?”又對薑清祿道,“清祿也不必生氣,我們都是為著你好,想著曄書是你二弟次子,關係也更加親近些,過繼到你房中正好。”
薑嫿低眉順目,坐著不吭聲。
薑清祿擺著一張臭臉,他可從沒過繼的想法,他才三十多,和妻子再生一個也不是不可。
許氏當然也不願,悶著嘴巴不言不語。
薑伯公脾氣火爆,拍了下案幾,“能不能過繼,你倒是說個話,不過今日我也把著話擺在這兒,我們是你的長輩,你不過繼也得過繼,反正你是必須給大房留個後的,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兒。”
許氏見薑清祿眉毛直跳,擔心丈夫和宗族長輩吵起來,對丈夫名聲有礙,便道,“我曾與清祿說過這事兒,清祿覺得曄書年紀大了些,我們就合計著,不如從宗族哪戶抱個奶娃娃回來養著,伯公叔公覺得如何?”
這也不過是拖延之計。
伯公叔公本意也是真為薑清祿著想,擔心他無後,至於過繼誰都成,見許氏這般說,相視一眼,“這也是成的,不知道你們看上族裏哪家的孩子?”
薑映秋抿著唇不語,手指絞著帕子,她沒想,這許氏又擺了她一道。
薑清嶸忍不住道,“大哥,咱兩才是親兄弟,要過繼也該是過繼我和三弟家中的吧。”
薑清祿瞪他,“咋的,你這是惦記我家家產?否則我過繼誰家孩子不成,過繼誰家的,那都是我兒子,你和三弟也該祝福。”
薑清嶸無奈,“是是是,大哥說的都是。”也不好再與他爭辯,罷了罷了,愛過繼誰家就過繼誰家,往後啊,他不摻和這事兒呢,鬧騰了兩月,頭疼!
“那你們是想過繼哪家的孩子?”叔公又問。
薑清祿沉著臉,“伯父叔父在給我些日子,我仔細觀望觀望,總要挑個合眼緣的。”他賴著不挑,這些人總不能真給他塞個孩子過來,他可不願過繼,就算真生不出兒子,他還有五個閨女,嫿嫿許了人家,剩餘四個到了年紀招個上門夫婿不就成了。
把著人打發走,薑嫿留在謹蘭院跟爹娘說話,“爹,娘,再過幾日便是我十四歲的生辰,我想著邀親朋好友來府中吃宴,也有些日子沒見著沈大哥,也邀沈家人一塊,爹娘以為如何?”
許氏笑道,“我早上還在同你爹說這事兒,你爹說是想大辦,我說問問咱們嫿嫿的意見。”
若是大辦,男客女眷便要分開,自然不成的,薑嫿嬌嗔,“不過是十四歲生辰,算不得大生辰,我想著隻邀姑母二叔三叔姨母舅舅和沈家人來,都是親戚,也不必分開,在主廳擺上幾桌就成,爹娘覺得呢?”
娉娉嫋嫋的少女清喉嬌囀,嫵媚纖弱,夫妻兩人心裏頭軟成一片,哪兒還有不答應的道理,薑清祿笑意連連,聲音都不自覺低了兩分,“都聽我嫿嫿的就是。”方才的鬱氣已一掃而空。
薑清祿許氏立刻把過繼的事情拋在腦後,專心辦起長女生辰宴。
這次邀來的都是爹娘兩邊的近親,雖隻有五家,拉家帶口的都來,少說也二三十人。
許氏來操辦此次生辰宴,哪怕不是大辦,她亦想給女兒最好的,因此盯的格外嚴。
到了五月初三這日,宴請的客人陸陸續續上門,薑嫿特意梳妝打扮過,沉香色十樣錦妝花遍地金通袖曲裾,嫋娜纖細,眉間朱砂痣點綴著梅花鈿,螓首蛾眉,玉瓚螺髻,發髻上的一根掐金絲綴珍珠金蝶,那蝶翼在晨光照耀下熠熠生輝,她一出現,便讓聚在庭院的少年少女們噤了聲。
這些都是親戚家中同輩的孩子,表兄妹堂兄妹。
謝妙玉也在其中,她生的如花似玉,薑嫿不出,她在這些少年少女眼中便是極美,可等著薑嫿出現,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移了過去,目露驚豔。
薑嫿剛清洗過身子,一頭黑發濕漉漉的披散著,春蟬握著布巾給她擦發,如意在一旁道,“姑娘,昨兒伯公叔公又上門催著老爺過繼,還給了個名單,上頭都是宗族那邊兩三歲的男娃,讓老爺挑個。”
薑嫿望著銅鏡裏的芙蓉麵發呆,淡淡的嗯了聲,心不在焉的問,“後來呢?”
如意道,“後來老爺煩不過,推說要去談事兒,才讓人把伯公叔公送了出去。”
薑嫿撫了下麵頰,又嗯了聲便默不作聲。
房中丫鬟發現姑娘每次梳妝打扮總對著銅鏡發呆,其實她們瞧著姑娘麵貌時也容易呆怔,誰讓姑娘長的那般美貌,她們身為女子每次服侍姑娘都會覺心跳鼓動,所以越發不明白,沈大公子怎能眼瞎到如此?
薑嫿的確是在盯著銅鏡裏的容貌,算不得發呆,她隻是覺得自個越發在意容貌和這一身皮相,到了有些病態的地步,每日她會服用一碗內調養顏羹,梳洗過後敷麵全身塗抹桃花麵脂,也因此身子越發的細嫩滑膩,輕輕一碰便會留下印子,好在消散起來也快。
頭發擦幹,丫鬟們幫著她在身上塗抹桃花麵脂,這麵脂吸收很快,塗抹上也不會覺油膩,待穿上衣裳,梳好發髻,薑嫿道,“尋個錦盒過來,幫著我把那本醫書放好,一會兒去青城山給神醫送去。”
今日又是試藥的日子,說起試藥,薑嫿沒甚別的感覺,就是藥有些難以入口。
丫鬟找來錦盒小心翼翼把醫書裝進去,又從小廚房取來路上的吃食,阿大與翡翠一同前行。
如意芸枝去讓馬廄備了馬車,薑嫿攜兩丫鬟去到大門前,車夫和馬車已備好,旁邊站著個躬身的馬廝,正是範立,薑嫿望他一眼,麵上柔和,嘴角噙著笑。
範立雖躬身站立,眼角卻偷瞄薑嫿,見姑娘笑盈盈的望著他,隻覺心如擂鼓,熱血沸騰,身子激動的微微顫栗著,他知姑娘不願用人做腳墊子,腳下立著一個小杌子,很機靈的上前把小杌子放在馬車下,容姑娘踩著杌子上馬車。
放好小杌子,範立也未退下,躬身垂頭站在一旁,耳畔聽見姑娘細軟的聲音,“謝謝。”
範立隻覺渾身燥熱,低著頭不敢再看姑娘,入目的是姑娘一小截皓腕,腕上帶著個金絲紅翡的玉鐲,襯的那小截皓腕如羊脂白玉一般,柔弱無骨,讓他看癡了眼。
聽見馬車緩緩而動的聲音,範立終於敢抬頭望去,癡癡望著漸漸行遠的馬車。
車內,薑嫿不知在想甚,端坐在蒲墊上,聽見阿大抱怨,“那馬廝可真膽大,竟敢偷瞄姑娘,以為奴婢沒看見呢!”
薑嫿坐著不動,半晌才垂了眼眸靠上迎枕,伸手撥了下腕上的玉鐲。
心道,總有一日讓你償命。
馬車搖搖晃晃出城,薑嫿不多時便睡下,醒來已在青城山腳下,跳下馬車抱著錦盒上山,老神醫性子不好,待她卻算不錯的,時常跟他請教一些醫術上的問題,他也知無不言,薑嫿感激,也想有所回報。
到了半山腰的小院前,卻出了些意外,薑嫿見一抹修長的身影跪在院前,懷中抱著一個發髻斑白的老婦,阿大驚道,“姑娘,這,這不是那燕,燕公子嗎?”想到對方功名在身,也不好直呼其名。
薑嫿自然也認出,他懷中抱著的是何氏,他的姨母。
這是出了什麽事情?
薑嫿抬腳幾步走到兩人麵前,半蹲下身子,這才看清楚,何氏腹部插著一把匕首,衣裳上有少量血跡,她抬頭望了眼燕屼,發現他沒甚表情,可手臂卻再抖,他跪的直挺挺,等著薑嫿蹲下才有了些反應,微微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頭垂眸。
薑嫿伸手探了下何氏鼻息,燕屼一把握住她的手,語氣冰涼,“你想做什麽!”
“你說我想做什麽?”薑嫿有些給氣笑,“自然是看看何姑姑如何了。”
燕屼漸漸鬆口手,薑嫿探過去,何氏鼻息已經很微弱,怕是隨時都要沒了氣息,她道,“可找別的郎中瞧過?這傷口……”
燕屼低垂著頭,聲音冷清清,“瞧過的,他們說沒法子,拔出匕首隻有死路一條,讓我來這兒尋張神醫,說他或許能救我姨母一命。”可他跪下求了半晌,連人都未見到。
“神醫不願意?”薑嫿自然猜到,當初她可是跪了十天才求得神醫的一麵。
燕屼沒吭聲。
薑嫿緩緩起身,低頭俯視身下男人,年紀稍大了些,卻也無妨,家世簡單清白,人雖冷淡,卻無壞心,真真是個不錯的人選,不過家中一脈單傳,若是直截了當的同他說招婿的事兒,怕他直接翻臉不認人,今日卻碰上這等事兒,簡直是老天爺都要幫她。
“何姑姑隻剩最後一口氣,折騰不得,神醫不救她,她也不能再堅持到找別的郎中,若是我有法子讓神醫答應幫你救人,你如何報答我?”薑嫿的聲音很柔和,泠泠動聽,說出來的話也讓燕屼拒絕不了,他仰頭,“你想要什麽?”
他的語氣頗為不善,薑嫿卻溫和的道,“我希望你應承我,待神醫救下何姑姑,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燕屼低頭,沒有半分猶豫,“好。”
薑嫿頷首,“稍等片刻。”
推開院門,領著兩個小丫鬟進去,薑嫿又回頭望了眼他,他亦正好回頭,兩人視線對上,她輕輕一笑,眉眼彎彎,眼波流轉,靈動極了,“放心,何姑姑不會有事的。”
敲了門,張景林很快開門,讓著三人進去,看都不曾看一眼院外跪著的男子。
薑嫿進門就溫聲道,“神醫,外頭那位……”
張景林冷冰冰道,“不救,又不是開慈善堂的,憑甚什麽人都讓我去救。”當初誰又來救過他的家人。
薑嫿軟軟的央求,“神醫,您救救他們吧,我認識他們,那是何姑姑,待我極好。”
“不救!”張景林毫不心軟。
薑嫿轉身從翡翠懷中取來錦盒,把它遞給神醫,“神醫,您救救何姑姑吧,這是我從別處尋來的《內經素問》,您若是願意救何姑姑,嫿嫿就把這個送給您。”
張神醫直直的望著她,滿臉不悅,“你在跟我談條件?”
薑嫿歎口氣,“自然不是,這本《內經素問》本來就是我尋來送您的,昨日才修複好的,神醫可喜歡。”倒也不在提救何姑姑的事情。
張景林把東西收下,才道,“去讓外麵的人進來吧。”
這是同意救人了?薑嫿眉開眼笑,跟神醫道謝,吩咐翡翠出去把人喊進來。
不多時,燕屼抱著何氏進來,張景林也不多話,指著一旁的竹榻道,“把人放在上頭,你們都出去吧。”
幾人退出,薑嫿最後一個出來,幫著把房門關好,院中有顆槐樹,樹上綴滿潔白的槐花,淡雅清香,沁人心脾,薑嫿指了指樹下的石凳,同燕屼道,“我們過去那邊等著吧。”又回頭和兩個丫鬟道,“我同燕公子有話要講,你們去旁邊等我便好。”
燕屼高大的身影默默跟在薑嫿身後走了過去,兩人在石凳上坐定,薑嫿才問,“何姑姑的傷是怎麽回事?”
燕屼坐的端正,脊背挺直,一雙長腿微微敞開,一手擱在石桌上,露出骨節分明的大掌,另外一手握拳擱膝上,手上還沾著血跡,“昨日夜裏去了別處做幫工,早上回去發現姨母倒在地上,家中翻箱倒櫃,應當是進了賊人。”
他語氣平靜,卻透著後悔之意,當真不該留著姨母一人在家。可家中貧困,姨母本就有舊疾,幾年前還摔著頭,每月所需耗費的藥材就是一大筆銀錢,幫人寫信寫字所賺銀錢實在太少,所以也開始接別的活計,偶爾還上山打獵改善夥食,皮毛還能賣錢,一舉兩得。
平日離家也總囑咐姨母閂好門,卻還出了這種事情。
薑嫿安慰道,“燕公子不必擔心,神醫定能救醒何姑姑。”
燕屼望著她問道,“你要我答應你什麽事情?”
薑嫿不回答,伸手撥了下手腕上的玉鐲,半晌才軟軟的說,“我前幾日同沈公子解除了婚約,這事情鬧的人盡皆知,伯祖叔祖又整日勸說爹娘過繼,爹娘整日煩惱,便想著招婿,可招婿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辦到的,無合適的人選,我,我是希望燕公子能答應嫿嫿,待救醒何姑姑後,能入贅薑家。”
“……”燕屼不可置信的望著她,冷著臉,一言不發。
張神醫名張景林,不是蘇州人士,具體是哪兒的,眾人亦不知,不知何時青城山半山腰住著一位神醫的事情就在蘇州傳開,都道他性子怪異,通常十天半月不開門,不願看的病人,哪怕是你皇帝老子,也照樣拒之門外。
可往往他願意救的人,哪怕隻剩最後一口氣,他也能把人從鬼門關拉回來。
薑嫿站在山腳下,望著半山腰那處隱隱小院,她知道,張神醫是爹爹唯一的機會。
“珍珠,翡翠,我們上去吧。”
提腳朝半山腰走去,周圍有不少人一塊結伴而行,麵色陰鬱,都是家有病患的來請神醫的。
一路沉默,到了半山腰張神醫住處,一圈簡陋的柵欄圍著三座小茅屋,整個小院落幹淨整潔,院中放著不少簸箕,裏麵晾曬著草藥,柵欄外都能聞見濃鬱的藥草味。周圍聚了不少人,有人朝裏頭張望,有人在哭喊,求張神醫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