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順勢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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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笑我太瘋狂。

    我笑世人看不穿。

    不識廬山真麵目。

    就因為我是賈貴。

    鼎香樓雅間內。

    賈貴是冷眼旁觀看一切。

    事情就沒有賈貴不知道的。

    白翻譯是接頭人,戒指就是接頭人表明自己身份的信物,張世豪就是等著跟白翻譯接頭的那個人。

    什麽時候接的頭?

    就剛才。

    剛才張世豪端上菜的時候,朝著白翻譯很是隱晦的點了點頭,他以為旁人沒有看到自己的小動作。

    殊不知。

    看似一雙眼睛盯在菜上麵的賈貴,眼角的餘光一直在白翻譯和張世豪身上打轉,他早就看明白了一切過往真相,一絲淡淡的冷笑在嘴角浮現,之後目送白翻譯隨著張世豪出去的身影。

    白翻譯離開雅間,給出的借口是他要上茅房,還讓張世豪幫著領路。

    理由很簡單。

    鼎香樓不是原來的鼎香樓,他白翻譯也不是之前的白翻譯,說不知道茅房在什麽地方,張世豪身為鼎香樓的大夥計,於情於理都要給白翻譯領個路。

    接頭成功不成功?

    想必是成功的。

    回來的白翻譯,那是一臉的笑容。

    笑。

    就是有這個好事情。

    既然如此。

    還有什麽可豪橫的,心懷鬼胎的數人,推杯換盞的熱聊了起來。黃金標聊著最近安丘的局麵,更朝著白翻譯隱晦的保證,他想換個更大一點的舞台。白翻譯皮笑肉不笑的朝著黃金標隱晦的提出,換地方可以,他白翻譯有門路,隻不過黃金標需要立下功勞,以功勞幫著黃金標調動。至於賈貴,白翻譯和黃金標還真的沒有將賈貴放在眼中,有些話看似說的很隱晦,其實牙根一點隱晦都沒有。

    合著他們都把賈貴給當做了傻子。

    隻不過他們才是真正的傻子。

    賈貴也不樂意點破。

    難得糊塗,他賈貴也樂意裝這個糊塗。

    典型的燈下黑做法。

    這也是黃金標和白翻譯酒足飯飽離開雅間,賈貴卻沒有將其攔阻下來的原因,看著兩人勾肩搭背離開鼎香樓的身影,賈貴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淩厲。

    時間很短。

    四五秒鍾不到的時間,賈貴便在孫有福的攔阻下恢複了之前的糊塗樣子。

    看著伸著胳膊,死死擋住自己去路,死活不讓自己離開,好說歹說索要飯錢的孫有福,一絲懵逼的裝13笑容在賈貴臉上泛起。

    “嗬嗬嗬,孫掌櫃,挺好的?”

    “挺好的,挺好的,要是再把飯錢給收上來就更好了。”孫有福還是膽小,要飯錢不敢說這個要飯錢的硬話,反而婉轉的用這個各種修飾的詞匯表達自己朝著賈貴要飯錢的這個意願。

    “合著有人吃飯還不給錢?”賈貴一隻腳踩在了凳子上,朝著孫有福咋咋呼呼道:“誰啊?誰吃飯不給錢?不想活了是不是?”

    話罷。

    賈貴臉上有一絲驚恐的表情閃現,好像他想到了什麽,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孫有福,不會是太君吃飯不給錢吧。”

    沒等孫有福吱聲。

    賈貴自顧自的給小鬼子開脫道:“太君那是什麽人,別說吃你一頓飯,就是把你房子給點了,那也不用掏錢,你自己認倒黴吧。”

    “賈隊長,我憑什麽認倒黴啊。”

    “幹嘛不認倒黴?太君在你這裏吃飯,那是給你孫有福麵子,你還敢朝著太君要飯錢,反了你了。”

    “不是太君。”孫有福道:“太君一般都賒賬。”

    “那就是警備隊?”

    “也不是警備隊。”

    賈貴的手拍在了桌子上。

    整個安丘。

    隻要不是小鬼子,隻要不是警備隊的那些黃狗子,他賈貴都可以橫著走,誰敢惹他偵緝隊賈隊長。

    “誰?”一聲淩厲的呼聲,從賈貴嘴裏飛出,大義凜然的樣子還真的有幾分帥氣,就是模樣有些醜,“8鹿,8鹿吃飯也不給錢啊?8鹿我賈貴可不敢惹,人家連太君都不放在眼中,說什麽時候殺就什麽時候殺,什麽時候手癢了想要殺太君了,就進城來殺太君,我賈貴惹不起。”

    “8鹿不欺負老百姓,人家吃飯都給錢。”

    “這裏有8鹿呀?”賈貴噗通一聲鑽在了桌子下麵,雙手抱頭的哆嗦了起來,“8爺饒命,8爺饒命。”

    滑稽的一幕,看的孫有福都有些樂。

    這就是賈貴,安丘一頂一的狗漢奸,聽8鹿名就嚇得這個德行。

    “賈隊長,出來吧。”

    “我不出去。”

    “出來吧。”

    “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我不出去就不出去。”

    “賈隊長,沒有8鹿。”

    “我不信。”

    “賈貴,給8爺我滾出來,要不然我一拳頭砸死你。”一聲冷哼如炸雷一般的在賈貴耳畔響起,著急忙慌的賈貴,還真以為有8鹿現身鼎香樓,一時間忘記了自己還在桌子下麵爬著,整個人用力的朝著上麵蹦去,腦袋與桌子來了一個最為親密的接觸。

    那叫一個疼。

    賈貴齜牙咧嘴疼的不成了樣子。

    “滾出來。”

    “是是是,我這就滾出來。”顧不得疼的賈貴,從桌子下麵滾了出來。

    可不是修飾,是真的滾。

    手抱著自己的頭顱,以滾動的方式從桌子下麵滾了出來。

    滾出來後,頭也不敢抬,老老實實的跪在了那裏。

    “8爺,我賈貴滾出來了,您有什麽吩咐您盡管說,我知道,您是朝著黃金標和白翻譯來得,至於夏學禮那個玩意,您別想了,人家今天白天就坐車去了保定。”心知肚明的賈貴,知道這裏沒有8鹿,那聲所謂的8鹿的吼叫聲音,是楊寶祿喊出來的,可還是習慣性的裝了糊塗,他得維持自己糊塗賈隊長的這個人設。

    與鼎香樓打了這麽些年的交道,鼎香樓裏麵的這些人什麽脾性脾氣,賈貴那叫一個清楚明白。

    孫有福膽小怕死,心裏痛恨日偽漢奸,經常過這個嘴癮,嘴上打鬼子。

    全福圓滑,向來抱著能不招惹事情就盡量不招惹事情的心思。

    齊老太太是個糊塗蛋子,一會兒清醒,一會兒不清醒。

    不管是現在的張世豪,還是驢駒橋的金寶,亦或者之前鼎香樓的大夥計蔡水根,向來都是以組織大業為重,以上這些人不會跟自己開這種玩笑,他們也牙根不會做這樣無聊透頂的事情。

    根據排除法定律,排除掉錯誤答案,就隻剩下正確結果。

    所以這一聲嚇唬賈貴的吼叫聲音,隻能是楊寶祿喊出的,也隻有楊寶祿這樣不怕死的愣頭青才能說出這樣不計後果的話語。

    心裏明白歸明白,可是賈貴還的裝。

    糊塗是他偽裝的外衣。

    故賈貴老老實實的跪在了地上,絲毫沒有將自己當做偵緝隊隊長,也沒有把楊寶祿當做楊寶祿,是當做燕雙鷹來看待。

    “賈隊長,您趕緊起來。”

    “刀子,8爺麵前我怎麽敢起來啊。”

    “賈隊長,這裏沒有8鹿,就我們幾個。”

    “別騙我。”

    “您不信可以看呀。”

    賈貴微微的抬了抬頭,還沒有將頭完全抬起,立馬又把頭給低了下來,這樣三四次,直到賈貴將這種害怕和驚恐表達的淋漓盡致,他才將自己的頭正式抬了起來,睜著一雙三角眼睛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孫有福,全福、張世豪、楊寶祿。

    在沒有了別人。

    “誰?”

    “孫有福,你。”

    “不是我。”孫有福趕緊撇清著關係,真要是被賈貴給弄到偵緝隊大牢,他孫有福還活不活了。

    全福在賈貴目光望向自己的那一刻,就躲到了一旁,一副不是我幹的樣子。

    唯獨楊寶祿,傻不愣登的站在賈貴麵前,雙手還叉著自己的腰杆,給賈貴一副我就是大爺的架勢。

    “楊寶祿,你行。”賈貴用手指著楊寶祿,一邊慢慢的朝著鼎香樓門口挪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不曉得為什麽,手中沒有出現手槍,反而出現了一隻哨子。

    見到賈貴手中出現了哨子,孫有福臉色都變了。

    安丘城內,不管是小鬼子,亦或者狗漢奸,隻要遇到8鹿或者有這個重大的軍事行動,向來都是以哨聲為信號。

    一般情況下。

    那裏有哨聲響起,就說明那裏發現了8鹿或者被8鹿攻擊,需要增援。

    真有8鹿也還好。

    關鍵沒有啊。

    是楊寶祿在裝這個8鹿的聲音嚇唬賈貴,依著楊寶祿那個愣頭青的勁道,往日裏喝點酒就說自己是8鹿,還說自己見過石青山、李向陽、燕雙鷹,跟他們是一等一的好朋友,這要是被抓到大牢裏麵,根本不用上刑,隻要小鬼子開口詢問,楊寶祿自己就把這個8鹿的帽子認領了下來。

    這不要命嘛。

    寶祿。

    瞧瞧你幹的好事情。

    孫有福顫巴巴的叫了一聲,“賈隊長。”

    賈貴沒有理會,把哨子拿在了嘴邊。

    都這時候,還要什麽自行車。

    先顧命吧。

    孫有福一把抱住了賈貴,嘴裏還急巴巴的解釋著,“賈隊長,誤會,誤會,真是誤會,天大的誤會。”

    “什麽誤會?誤會不了,楊寶祿剛才說的,說他就是8鹿,他要不是8鹿,能這麽說嘛,孫有福,你給我鬆開,你要是在這麽抱著我,我就說你孫有福跟楊寶祿是同夥。怪不得黑騰太君一直懷疑你們鼎香樓,合著你們鼎香樓還真的是8鹿在安丘的潛伏點,一個廚子不做飯,改當8鹿了,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嘛,我就想看看,你們到時候怎麽弄。”

    賈貴這番話就是傻子也聽明白了。

    唯獨楊寶祿。

    比傻子還傻子。

    火燒眉毛,眼瞅著就要殤命了,他還叉腰站站在那裏擺這個架勢。

    “寶祿。”孫有福尖銳的聲音響起,“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杵在那裏不動彈,是不是想把咱們鼎香樓這些人全部害死你才甘心,我死了,師娘死了,全福死了,鼎香樓的招牌砸了,你就順心了是不是?”

    “師哥,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不是8鹿,裝什麽8鹿,看看把賈隊長給嚇得,上次人家石青山來鼎香樓找咱們的時候,怎麽說的你,讓你不要在借著酒勁說自己是8鹿,你這樣會壞了人家的名聲。”

    “我這不是著急嘛。”

    “著急你也不能說自己是8鹿啊,這是安丘,有賈隊長在,你說自己是8鹿,不是找死嘛,鼎香樓也得跟著你玩完。”

    “師哥,我錯了。”

    “跟我說錯有什麽用,你得跟賈隊長說。”

    “賈隊長,對不起,我楊寶祿錯了,我給你賠不是了。”

    “一個不是就完了?黑騰太君說了,抓住一個8鹿給一百現大洋。”

    “咱們沒有現大洋,咱們有這個驢肉火燒。”張世豪拎著幾套用紙包起來的驢肉火燒,將其放在了賈貴的手中,“賈隊長,您消消氣,寶祿也是無心之舉,您想想,就寶祿這種人,見人就說自己是8鹿,他能是8鹿嘛,人家8鹿有他這樣的人不是早被賈隊長給抓了嘛。”

    “別說,你說的還有點道理,可是你給我驢肉火燒幹嘛,我剛剛吃飽,總不能在吃吧。”

    “賈隊長,這個可不是給您準備的,這是貴夫人準備的,天都黑了,貴夫人怎麽也得吃晚飯吧。”

    “我不認識姓貴的夫人啊。”

    “賈隊長,我說的是您媳婦,您怎麽也得給自己媳婦帶點驢肉火燒吧。”

    “我啥時候有媳婦了,我他的還光棍。”

    “賈隊長,您昨天晚上娶得媳婦,就在我們鼎香樓。”

    賈貴皺著眉頭,看著張世豪,“我娶媳婦了?”

    “您娶媳婦了,黑騰太君都來了。”

    “哎呦,不說我還忘記了,我這就走。”賈貴拎著驢肉火燒直奔了自己的家,路上的時候,賈貴還打量了一下手中的驢肉火燒。

    對於張世豪給葛大妮送驢肉火燒這件事,賈貴表示十分懷疑。

    在白翻譯跟張世豪接頭後,張世豪就把驢肉火燒給包好了,這驢肉火燒裏麵未嚐就沒有這個文章。

    算了。

    自己當個不知道就好。

    嘴裏哼著小曲的賈貴,緩步朝著自家走去,身後的鼎香樓,不管了。

    “寶祿,寶祿,我就問你一件事,你是不是想把我們這些人全部給害死呀,今天得虧那是賈貴,被刀子用幾套驢肉火燒給打發走了,要是來的人是白翻譯或者黃金標,你那番話會把我們鼎香樓這些人全部害死,這是賈貴沒有吹響哨子,要是吹響了哨子,小鬼子來了怎麽辦?我死了不要緊,師娘死了我到了地下怎麽跟師傅交代?鼎香樓的這塊牌子還要不要了?”

    “我不是看賈貴躲在桌子下麵不出來著急嘛。”

    “著急也不能說自己是8鹿呀,看看把賈貴給嚇得,幸虧我用驢肉火燒給打發走了。”

    “刀子,你還有理了?”孫有福轉頭說教起了張世豪,“今天賈貴他們吃的這頓飯,一分錢沒有掙到,還搭了幾套驢肉火燒,對了,你給賈貴拿了幾套驢肉火燒?”

    “三套。”

    “你可真舍得給,三套火燒,要了我的親命了,葛大妮那個妮子一套驢肉火燒就夠了,跟著賈貴能餓著。”

    “掌櫃的,您這就不知道了吧,葛大妮吃慣了驢肉火燒,一準得經常來吃,到時候咱們就可以找她要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