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全家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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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àn lǐ完喪事後第三天,家裏便收到了法院的審判通知書,頓時把他們從失去親人的悲痛中拉回到了殘酷的現實。他們這才開始考慮鄭少強的事情。直至現在,全家人都不相信鄭少強會shā rén。

    父親從得知這一噩耗之日起,心裏雖然承受著巨大的煎熬和痛苦,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兒子是不會shā rén的。即便外麵謠言四起,把自己的兒子當成殘忍至極的shā rén犯來談論,但是作為父親的他,根本就不相信這些謠言。從一開始,他就覺得,自己的兒子肯定是被冤枉的。現在,老伴因為兒子的事已經永遠地離開了他,但是他必須想辦法救自己的兒子,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關進監獄。這個家,已經慘敗不堪,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再遭遇到什麽不幸。所以,法院的審判書一送到家裏,他就立即開始考慮兒子的事。

    但是,他該怎麽來幫助兒子呢?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又沒有文化,根本不懂法律,怎麽來想辦法呢?是不是應該去請律師打官司呢?可是,法院遠在千裏之外的京城,那裏他可是一個熟人都沒有啊!該怎麽辦呢?而且,距離審判隻有短短兩三天的時間,現在去請律師肯定來不及了。想到少強的事,父親頓時感到焦頭爛額,令他手足無措,無計可施。

    同樣,少華也根本不相信少強會shā rén。少華對自己的弟弟最了解,從得知這一消息起,他就不相信這是真的;而且,他還專程跑到京城為弟弟的事奔波,想方設法找律師幫他進行辯護。他怎麽可能相信自己的弟弟shā rén呢?現在,母親已經去世了,他必須按照母親臨終的遺願,想盡各種方法去救弟弟。這是母親最大的遺願,也是最令他牽腸掛肚的。他知道,母親是因為弟弟的事而去世的。一個親人走了,永遠離開了,無論如何,作為長子的他,作為哥哥的他,絕不會再讓第二個親人離開。

    此時,少紅也對二哥的事倍感苦惱,倍感焦灼。他對二哥的為人深信不疑,根本不相信外麵的謠言。可是,她現在還是一個初中生,什麽忙都幫不了,什麽事都做不了,令她倍感自責。她真希望自己能快點長大chéng rén,早點為這個殘敗的家出一份力,讓父親少操心,也讓大哥省心。

    看到父親坐在屋裏的板凳上,拿著少強的審判書愁眉不展,不斷地唉聲歎氣,少華和少紅都過來勸慰。

    “爸,你不要發愁,弟弟的事已經委托律師幫忙打官司了……”少華坐在父親旁邊,安慰道。

    “已經請律師了?……真的嗎?……誰請的?……”聽了兒子的話,父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禁詫異而開心地詢問道。

    不過,話剛一說完,他便馬上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前幾天,少華請假說去出差,現在看來他當時並不是去出差,而是因為弟弟的事到少強的學校去了。

    想到這裏,父親不禁轉過頭來,欣慰地看了看自己的大兒子,說道:

    “你去過了?……是你請的律師?……”

    “嗯,去過了……元宵那天,我得知弟弟的事後,就請假去了……當時我瞞著你和媽,就是怕你們承受不了這巨大的打擊,可是,沒想到……”

    少華說著說著,聲音漸漸變得哽咽,眼睛不禁再次濕潤了。他為母親的去世感到深深的難過,始終難以釋懷,或者說這輩子他都無法釋懷。

    “你媽的事就這樣過去了吧……生活還是得繼續……即便很難,但還是得熬過去啊……”父親勸慰道。

    雖然父親口頭上這樣說,但是少華和少紅都知道,其實父親的內心也和他們一樣,悲痛不已,甚至這種沉痛比他們還要深重。這短短的一周時間,父親的頭發幾乎全白了,麵色也越加憔悴了,神情也顯得更加恍惚、呆滯了。從這些容顏的變化,做子女的不用多想,也知道父親內心正承受著難言想象的煎熬和痛楚。

    看到父親現在的容顏,兩兄妹都感到十分痛心,既為去世的母親感到悲痛,也為孤身一人的父親感到難過。不過,他們在心裏默默地告誡自己,一定要好好地孝順父親,不然哪天厄運再次降臨到他們頭上的時候,他們將悔恨終生。母親的突然病逝,讓他們更加珍惜眼前的親人,更加體諒父親的不容易,更加對自己的家人相親相愛。

    “爸,二哥什麽時候審判?……”少紅咬了咬牙,難過地說道。

    “10號,沒幾天了……”父親呆呆地看著審判書,說道。

    “還有三天,我們得盡快買票趕去才行啊……”少紅想了想說道。

    “爸,你腿腳不方便,還是不要去了……”少華看了看身旁的父親和mèi mèi說道,“mèi mèi,你學校還在上課,也不要去了,我一個人去就行了……我一定會盡力把弟弟救出來的……”

    “我的腿沒事……無論如何,我都要去一趟……不然在家裏幹坐著,會讓我更加難受……”父親以無力的聲音堅決地說道。

    “我也要去,學校的事可以請假,但是我隻有一個二哥……不管怎樣,我也要去……”少紅也態度堅決地說道。

    看到父親和mèi mèi如此堅決,少華也不便多說什麽。畢竟是一家人,弟弟有事,他們怎麽可能置之不理?即便明知過去幫不上什麽忙,但是,弟弟畢竟是咱們的親人啊!現在他有難,他們一個做父親的,一個做mèi mèi的,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撇下他不管不問的。是啊,親情才是最可貴的,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那好吧,我一會兒就去買火車票,咱們一起去!”少華欣慰地說道。

    “大哥,我和你一起去買火車票!”少紅提議道。

    “好……”少華答應道,然後轉向父親,“爸,我們去買票了,你在家裏休息下……”

    “好的,你們去吧!”父親說道。

    隨後,兄妹倆便踏上了去往縣裏的路。他們乘坐qì chē來到縣城,然後,他們直接在縣裏的火車售票點購買了明天3月7日晚上十一點左右的火車票,這樣到達京城是3月9日,正好可以趕上第二天法院開庭的日子。

    買好票後,少華又在心裏盤算著,到了京城,可能得另外找住宿了。上次,他一個人可以住在弟弟的寢室,但是現在他們一家三人,隻能先找旅館住一宿了。

    返回家的時候,兩兄妹先到少華的水泥廠請了假。為了節省時間,少華直接找到廠長,說家裏還有些事需要處理,得再請幾天假,至於多少天,他也不清楚,隻說處理完家裏的事情會盡快趕回水泥廠上班。廠長似乎大致猜到了少華家裏發生了什麽事,沒有多問什麽,便批準了。

    之後,他們又去了mèi mèi的學校,向少紅的班主任請了幾天假。班主任同樣直接就批準了,估計也是得知了少紅家裏發生的不幸,知道她要去幹什麽,沒有過多詢問,隻是說了些安慰的話。然後,兩兄妹這才往家的方向趕去。

    回到家已經晚上了。這晚,他們一家人早早地都睡了,因為明天就要啟程趕去京城了。不過,他們三人都無法睡著,都在想著少強的事情,為這事焦慮著,不知道少強會得到怎樣的判決,是不是會被釋放,這個家會不會再次遭到厄運。種種的思慮和擔憂困擾著這個家,把他們的心都連在了一起,仿佛母親的突然去世,讓他們明白應該更加珍惜眼前的親人,不然說不定哪天厄運會再次降臨他們的頭上。他們這個家已經再也承受不了更多的不幸與災難了!

    這一兩年,家裏接連遭遇種種不幸和災難。先是前年母親累倒了,接著去年又是父親的腳被截肢了,之後又是今年少強的被捕和母親的去世。接連不斷的厄運,如同雨點一般降臨到這個家,仿佛從來就沒有停止過似的,或者老天從來就沒有打算停止似的。正所謂禍不單行,災難一旦發生,就仿佛不會停止,會接二連三的到來,直至讓人趨於崩潰的邊緣才肯罷休似的。

    這一晚,三人各自在心裏想著這些年發生的種種事情,直到下半夜淩晨的時候,父親和少紅才睡著,而少華則通宵未眠。

    作為長子的他,作為頂梁柱的他,在家庭頻繁降臨的災難麵前,他必須勇敢地站出來,必須支撐下去,即便再難,他也絕不能被不幸和痛苦壓倒。他還必須頑強地抗爭下去,即便命運總是不公,總是把大災大難降臨到他們頭上,他也絕不服輸,絕不投降,絕不就此一蹶不振,因為他身上肩負的不僅僅是他個人,而是整個家庭的命運和未來。他必須為了整個家而繼續奮鬥,繼續奮戰,繼續與命運展開不屈不撓地戰鬥!

    少華一邊咬緊牙關,一邊在心裏默默地為將來謀劃著,奮戰著,直到天已經破曉,他才意識到時間不早了。於是,他也不睡了,起了身,為晚上的啟程做準備。沒多久,父親和少紅也都起床了。他們在家裏吃過午飯,直到下午兩點這才簡單收拾下,拿著少強的審判書,踏上了去往京城的道路。

    坐了三十多個小時的火車,3月9日早上,他們三人才到達京城火車站。隨後,他們按照審判書的地址找到了即將審判少強的高級人民法院。之後,少華便在附近找了一間相對便宜點的旅館。為了節省開支,他開了一個標間,他和父親睡一張床,mèi mèi單獨睡一張床。

    就這樣,他們從遠在千裏之外的老家,乘坐火車來到了這個大城市,隻為能夠出席鄭少強的審判,看法院會做怎樣的宣判。

    這一晚,時間仿佛特別漫長,他們三人都沒有一絲困意,焦急地等待著第二天的到來。他們何曾想到,與鄭少強的見麵竟然會是以這種一種方式,令三人都感到十分痛心,就仿佛命運在故意捉弄他們一樣。

    苦苦的期盼,盼來的竟然是親人接受法律的審判,還有比這更令他們痛心不已的嗎?還有比這更令他們牽腸掛肚,倍受煎熬的嗎?他們頓時覺得,生活在他們這裏總是顯得特別艱難,仿佛這種不幸永遠也到不了盡頭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