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二、半道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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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繼忠進入蕭綽寢宮的時候,蕭綽坐在案台後麵,正在看奏折,她看起來有些疲憊,臉色蒼白,額頭上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蕭綽見王繼忠進來,說:“繼忠來了?”
    王繼忠說:“太後,韓杞回來了。”
    蕭綽喜道:“韓杞回來了,在哪裏?”
    王繼忠說:“就在帳外。”
    蕭綽說:“快讓他進來。”
    王繼忠連忙出帳招呼韓杞進帳。韓杞見了蕭綽,倒身下拜。
    蕭綽忙說:“韓卿家,快起來。”
    韓杞站起來,說:“皇太後,臣回來是替宋國皇帝請求停戰的。”
    蕭綽笑道:“你什麽時候當上宋國使者的?”
    韓杞說:“皇太後,臣不敢,臣隻是給他捎個話兒。”
    蕭綽說:“就是要求停戰的話?”
    韓杞說:“不是,他們還要求和談。”
    “要求和談?他們答應朕的條件嗎?”蕭綽問。
    韓杞說:“關南之地他們還是不肯歸還。”
    蕭綽變了臉色,說:“那有什麽好談的?”
    韓杞說:“不過,趙恒說了,除了土地之外,什麽都可以談。”
    蕭綽說:“朕要的就是土地,還要他什麽?”
    韓杞看了看王繼忠。
    王繼忠說:“太後,臣倒是覺得我們也要變通一下,可以不要關南之地,讓他們用別的什麽東西抵一抵。”
    蕭綽說:“不,朕隻要關南之地,你可知道關南之地對朕來說意味著什麽?”
    王繼忠說:“臣知道,但是我們總不能這麽僵著,要有一個切實的解決辦法。”
    蕭綽說:“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朕就要關南之地。”
    王繼忠隻好說:“太後好好休息,臣告退。”
    王繼忠說完,抬頭四處張望。
    蕭綽見了,說:“你是不是在找延欣?”
    王繼忠問:“延欣不在這兒嗎?”
    蕭綽說:“她去通利軍了。”
    王繼忠吃了一驚,說:“延欣去通利軍了,去那裏幹什麽?”
    蕭綽說:“她見朕擔心攻打通利軍不順利,就要求去那裏打探消息,回來告訴朕。”
    王繼忠驚駭不已,焦急萬分。
    蕭綽見了,說:“怎麽?你擔心她?”
    王繼忠心裏打著顫,嘴裏有些結巴,說:“她一個女女人------臣有些擔擔心。”
    蕭綽見了,笑道:“看把你急的,你若是擔心她,就去通利軍找她。”
    王繼忠連忙說:“多謝太後,臣告退。”說罷,後退了幾步。
    蕭綽說:“好好照顧延欣。”
    王繼忠轉身就走,到了門口,又折身回來,問:“太後,有什麽話對大丞相說的嗎?”
    蕭綽說:“沒什麽說的了,你去替朕好好慰問大丞相,照顧好他。”
    王繼忠這才轉身與韓杞一道出了寢宮。
    韓杞問:“王大人,皇太後一定要關南之地,和談不下去,怎麽辦?”
    王繼忠說:“韓大人莫急,這事容我回來了好好勸說太後,太後會答應的。”
    韓杞說:“大人要快,下官覺得這事不宜再拖了。”
    王繼忠說:“你說的對,我會盡快勸說太後的。”
    王繼忠說罷,急急忙忙地走,邊走邊對韓杞說:“韓大人,我走了,有什麽事,我回來再商量。”
    王繼忠回到穹廬,讓衛士牽來馬匹,自己拿了鐵槍,縱身上馬,徑直出了營寨。
    一路上,王繼忠馬不停蹄地趕向通利軍,他心裏有一團烈火焚燒著。想到這兵荒馬亂的,潰兵,盜賊四處出沒,康延欣一個人到通利軍去,萬一碰到他們怎麽辦?通利軍現在也不知怎麽樣了?是不是已被攻占下來了,如果沒有攻打下來,延欣去那裏是不是有危險?畢竟她還沒有上過戰場,沒有經驗啊。
    王繼忠不敢停留,奈何馬兒走不快,這些時虧待它了,瘦骨嶙峋的,王繼忠覺得自己坐在一堆幹柴上麵。
    王繼忠拍了拍馬的頸項,說:“夥計,委屈你了,本不該騎著你走那麽遠的路的,但是,你的女主人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我擔心呀,夥計,你是不是也很擔心?那我們就走快點。”
    馬兒似乎聽懂了王繼忠的話,快步跑起來,但畢竟近來營養不良,馬兒跑了一段路,又慢下來,大口地喘著粗氣。
    王繼忠隻得下馬,拉著馬一起奔跑。不愧說從小練過,王繼忠快四十歲的人了,跑起來像騎馬一樣快,一口氣十幾裏路。
    就這樣一會兒騎馬一會兒跑步,走了一個多時辰,忽然見前麵橫躺著很多屍體。王繼忠心裏一驚,拿起鐵槍,騎馬向前,警惕地四下張望。
    王繼忠走過去一看,原來這裏剛經過一場激鬥,躺著的屍體剛死去不久,血還沒有完全凝固。
    王繼忠擔心康延欣,不敢細看,催馬前行,沒走多遠,聽見前麵有人走來,他連忙閃進一片草叢之中。隻見一群宋軍走過來,二十來個,騎著馬,手裏拿著兵器。一匹馬上綁著一個人。
    王繼忠一眼看出被綁著的人就是康延欣,他心裏一緊,取出弓箭,慢慢地拉開弓,對準了康延欣身邊那個一臉淫笑地看著她的軍官,鬆開了手指。
    隨即,隻見宋軍軍官咽喉長出一支利箭,身體向前一傾,在馬上搖晃了一下,墜下馬。接著又有兩個宋軍像喝醉了酒一樣,從馬上掉下來。
    宋軍大驚,惶恐四顧,發現了王繼忠的藏身所在,取出弓箭,一齊向王繼忠射過來。
    王繼忠早已閃身到另一處土坎下麵,聽著箭矢嗖嗖地飛過去。接著有宋軍走過來,王繼忠看見上來了三個人,都拉開了弓箭,伏在馬背上。
    王繼忠屏住呼吸,看著他們一步步地靠近他先前藏身那個草叢。宋軍看到草叢後,一臉疑惑和驚恐,沒等他們回過神來,王繼忠的箭射出了,一個宋軍栽下馬來,另一個宋軍發現異樣,回頭看見了王繼忠,回手想射出手中的箭,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王繼忠又射中了他的咽喉。第三宋軍的箭射出來了,可是他心裏發慌,射偏了,擦著王繼忠的肩膀飛過去了,插在泥地裏。王繼忠隨手抓起一塊石頭,直向那個宋軍的坐騎的眼睛扔去,正中馬的眼睛,那馬疼痛不忍,狂奔起來。扔石子是王繼忠從小練出的技藝,和他射箭一樣百發百中。王繼忠隨即射出一箭,射中了宋軍的後背,宋軍撲倒在馬背上,手抓住馬鞍,可最終沒有抓牢,倒了下來,腳套在馬鐙上,被拖了很遠,馬才停下來,再也不動了。
    宋軍嚇得不敢再上前來查看,帶著康延欣想走。一邊走一邊盲目地向王繼忠這邊射箭。
    王繼忠突然橫衝出來,躲開宋軍射過來的箭,回手射出三支利箭,三個宋軍應弦倒下。宋軍大駭,一通攢射,卻被王繼忠的鐵槍一一打落。沒等宋軍換箭,王繼忠已經衝到宋軍麵前。宋軍還沒有反應過來,兩個宋軍身上增加了兩個窟窿。一個宋軍被王繼忠挑起了,砸倒了另外兩個宋軍。
    這一切都在眨眼之間,宋軍連王繼忠怎麽出槍都沒有看清楚,隻見一道身影在眼前一晃,一個宋軍從馬上摔下來,另一個宋軍被挑了起來,扔到兩個身上,被砸到的兩個宋軍跌落馬下。這一切都太快了,宋軍還沒來得及出手,就哼都沒哼一聲,倒下了。
    餘下宋軍見了驚呆了,像施了定身法一樣,不能動了。
    王繼忠將手中的鐵槍一掄,大聲說:“還不快滾?”
    宋軍這才驚醒過來,扔下康延欣,一陣風似的跑了。
    王繼忠立即上前,解下康延欣,取出她嘴裏的破布,一把摟住她,康延欣也緊緊抱住王繼忠,泣道:“繼忠,我以為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王繼忠扶著康延欣在路旁一個石塊上坐下來,轉身將兩個被打落馬下的宋軍抓過來。
    宋軍腿一軟,跪了下來,頭也很自然地在地上碰起來,請求饒命的話也自然說了出來。
    王繼忠問:“你們是誰的部隊?”
    宋軍打著哆嗦,說:“小的,小的是雷有終的部隊。”
    “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被被契丹人打打散了,迷了方向,跑到這裏來了。”
    “你們來了多少人?”
    “兩萬多人。”
    “兩萬多人就敢襲擊契丹大營,找死。”
    “是是是,是找死。”
    “你們也是找死,打仗不行,偷雞摸狗,攔路搶劫倒是在行。”
    “是是是,不不不,我們沒有攔路搶劫,都是他們幹的。”
    “不管是誰幹的,你們都是一丘之貉。”
    “是是是。”
    “還不快滾。”
    兩個宋軍爬起來,跌跌撞撞地爬走了。
    王繼忠走到康延欣的身邊,撫摸著康延欣的頭發,擦幹她的淚水,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緊緊抓住康延欣的手,久久地看著她,最後,說:“見到大丞相了?”
    康延欣點了點頭,什麽話也說不出話來。
    王繼忠問:“通利軍打下來了?”
    康延欣仍然隻是點頭,喉嚨裏哽一塊東西,令她十分難受,淚水嘩嘩地流下來。
    王繼忠將康延欣扶上馬,康延欣心裏激動,又受了驚嚇,手足無措,不能騎馬。王繼忠便上了同一匹馬,讓康延欣靠在自己的身上,隨手牽了宋軍的戰馬,說:“走,我們去通利軍。”
    走了很遠,康延欣一直靠在王繼忠的胸膛上,一股安全而甜蜜的感覺彌漫全身。“繼忠,你怎麽來了?”
    王繼忠說:“你還問我,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跑到這裏來了?”
    康延欣說:“太後擔心大丞相的安危,我看著心裏難受,就來了。”
    王繼忠說:“你倒是長能耐了,一個人跑到這裏來,你不知道這裏在打仗嗎?兵荒馬亂的------你不知道嗎?”
    康延欣聽出了王繼忠的聲音在顫抖,便什麽也不說,隻是緊緊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到他的心髒在劇烈的跳動著。
    到了通利軍城下,通利軍剛剛被打破,戰場還沒有打掃完畢,城下的屍體訴說著戰爭的殘酷。有一群人在城下清理屍體,不遠處挖了一個大坑,人們搬著僵硬的的屍體,丟進大坑裏。
    在大坑旁邊,站著一個人,王繼忠認出了他是耶律狗兒,便走過去,說:“小將軍為什麽一個人站在這裏?”
    耶律狗兒看見王繼忠,連忙走過來說:“上將軍你怎麽來了?”
    王繼忠說:“皇太後讓我來看看你們。通利軍打下來了,你應該高興,怎麽看起來很悲痛?”
    耶律狗兒眼圈兒紅了,說:“耶律曷主死了。”
    “耶律曷主死了?他戰死了?”王繼忠驚問。
    耶律狗兒指了指坑邊躺著的一個人,說:“那就是他,身上中了好多箭。”
    耶律狗兒說不下去了,放聲大哭起來。
    王繼忠走到耶律曷主的屍體旁邊,那裏躺著的根本不是一個人,是一個血疙瘩,他的渾身都浸透了鮮血,鎧甲上密密麻麻的有無數個小洞,鮮血就是從那裏流出來的。
    耶律狗兒指著旁邊的一堆箭,嗚咽道:“那是從他身上取出來的箭。”
    王繼忠望著一堆血淋淋的帶著血肉的箭,他震驚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耶律狗兒說:“一百零五支,一百零五支呀,王大人,曷主兄弟死得慘呀。”
    王繼忠問:“他是怎麽死的?”
    耶律狗兒說:“他是為了救大丞相,被宋軍射死的。”
    “為了救大丞相?大丞相怎麽了?”王繼忠驚駭道。
    耶律狗兒說:“大丞相也受了傷,大腿,肩膀都中了箭。”
    “什麽?大丞相也受了傷?”康延欣說,“我剛才見到他,沒聽說他受傷呀。”
    耶律狗兒說:“大丞相怕皇太後擔心,所以,沒告訴你實情。”
    王繼忠說:“大丞相在哪裏?我要去見他。”
    耶律狗兒說:“大丞相給曷主賣棺材去了,他要親自為曷主下葬。”
    正說著,隻見幾個軍士抬著一口棺材走過來,韓德昌乘馬走在後麵,神情凝重,麵色嚴肅。
    王繼忠上前,向韓德昌行禮。韓德昌見了王繼忠,從馬上下來。王繼忠一把扶著。
    韓德昌“哎呦”一聲,王繼忠意識到自己碰到了韓德昌的傷口,連忙鬆手。韓德昌下了馬,問:“上將軍怎麽來了?”
    王繼忠說:“皇太後不放心大丞相,差屬下來看一看。”
    韓德昌看了一眼康延欣,說:“康大人不是已經回去了?怎麽又回來了?”
    康延欣說:“路上遇到了一點小麻煩,所以又回來了。”
    韓德昌說:“怪我大意了,你剛走,我就想起路上不太平,派了兩個人追你,怎麽?你沒遇到他們?”
    康延欣看了一眼韓德昌,遲疑了一會兒,說:“他們都戰死了。”
    “什麽?他們都戰死了?”韓德昌驚詫不已。
    康延欣點了點頭。
    韓德昌猶自不相信,好半天,才明白過來。神情凝重地走到耶律曷主的遺體跟前。這時,耶律狗兒已經將耶律曷主的遺體清洗幹淨了,給它換上了幹淨  衣服。士卒們將耶律曷主的遺體放進棺材裏。韓德昌親自將一床簇新的被褥蓋在遺體上。士卒們合上棺材蓋。
    大坑旁邊有一個小墓穴,那是給耶律曷主挖的。韓德昌以家人之禮為耶律曷主下葬,親自鏟土合墳,立了碑文。
    忙完這些,韓德昌久久地站在墳墓前麵,說:“曷主,這裏是紫金山,下麵就是衛水,這地方很好,風景秀麗,氣候宜人,這地方你應該滿意。你的旁邊還有戰死的契丹兵,有的你認識,正好給你做個伴兒,雖在異國他鄉,也不會孤單。”
    韓德昌說著,聲音有些顫抖,等了一會兒,說:“好了,我不跟你囉嗦了,走了,進城去了。”
    韓德昌說罷,轉過身來,王繼忠和耶律狗兒扶著他上了馬。韓德昌也不說什麽,騎著馬進城了。
    王繼忠,康延欣,耶律狗兒跟在韓德昌的後麵。
    軍城裏沒有遭到多大的破壞,隻有幾處房屋燃起了大火,餘下的都安然如故。城中的百姓也漸漸從驚慌中鎮定下來,站在街上看著契丹軍從街上走過。
    韓德昌走到一幢院落前,對王繼忠說:“這裏就是通利軍的治所,那邊是倉庫,宋軍想燒毀糧草,大火已經被撲滅了。現在,士卒們正在裝車,準備運到澶州大營去。”
    王繼忠對康延欣說:“你扶大丞相進去休息,我去糧倉看看。”
    康延欣扶著韓德昌走進治所,王繼忠往糧倉走來,隻見糧倉外麵堆著一堆黑乎乎的燒焦的穀物,顯然是被宋軍放火燒毀的。王繼忠見了甚覺可惜,歎息了一聲,走進糧倉裏麵。
    隻見糧倉裏麵堆滿了各種糧食,大米,小米,小麥,燕麥,大豆,高粱,應有盡有,還有醃製的牛羊肉。
    糧倉裏麵停了很多馬車,士卒們裝包的裝包,縫口的縫口,裝好包的就碼在車上。幹得熱火朝天的。
    王繼忠正看著,裏麵走出一個人來,見了王繼忠驚道:“上將軍,你怎麽來了?”
    王繼忠看了那人一眼,是耶律課裏,說:“耶律大人,你今天發大財了。”
    耶律課裏笑道:“誰說不是?上將軍,你看看,這倉庫裏,滿滿當當的,都是糧食,我們大軍吃一個月都吃不完。”
    王繼忠說:“是呀,你們這回可解決了契丹軍的大問題了。”
    耶律課裏說:“早知道這裏存了這麽多糧草,就應該早一點攻打通利軍的。”
    王繼忠說:“現在也不晚,你們立了大功了。”
    耶律課裏喜不自勝,帶著王繼忠在糧倉裏參觀,有些東西,他不認得,還向王繼忠詢問。
    王繼忠跟著他轉了一圈,說:“將軍,趕快裝車,此地不宜久留,必須盡早地離開這裏。”
    耶律課裏說:“為什麽要離開這裏?”
    王繼忠說:“這裏地處要衝,宋軍很快就會來爭奪的,早點把糧食運到大營,大軍就早點不挨餓。”
    耶律課裏說:“上將軍說得對,我們搞快點。”
    王繼忠說完,來到治所。見韓德昌坐在一把靠背椅上,一條腿伸出,一條腿屈著。王繼忠知道那伸出的一條腿受了傷,看樣子已經腫了,褲子顯得有些發脹。
    韓德昌說:“看到糧草了?”
    王繼忠說:“的確有好多糧草,隻是可惜了。”
    韓德昌說:“怎麽可惜了?”
    王繼忠說:“大丞相,此地不能久留,必須盡早撤離。”
    韓德昌不解地說:“盡早撤離?”
    王繼忠說:“對,盡早撤離。”
    “為什麽?”
    王繼忠說:“通利軍囤積者如此多的糧草,宋軍不能不來爭奪,這裏離澶州不遠,旁邊就是滑州,相州,衛州也近在咫尺,我們處在包圍之中,今天,雷有終的援軍已經到達澶州,如果知道通利軍被我軍占領,一定會來阻擊我們把糧草運回澶州大營。如果我們不早點把糧草運回大營,恐怕就運不回去了。”
    韓德昌聽了,吃驚道:“宋國的援軍到了?”
    王繼忠說:“是的。”
    韓德昌說:“他們知道我們占領通利軍嗎?”
    王繼忠說:“不知道,也許還不知道,不過,很快他們就會知道的。”
    韓德昌說:“為什麽?”
    王繼忠說:“我剛才來的時候,遇到過他們。”
    韓德昌於是吃驚,說:“你來的時候遇到過他們?”
    王繼忠說:“不錯,我還和他們打了一仗。”
    韓德昌說:“你說得對,必須盡快把糧草運到大營去。”
    王繼忠又說:“大丞相,你先回大營,這裏我來料理。”
    韓德昌說:“為什麽要我先回去?”
    王繼忠說:“你受了傷,必須回去養傷。”
    韓德昌下意識地收了一下腿,皺了皺眉頭,說:“你都知道了?”
    韓德昌說罷,看了耶律狗兒一眼。
    王繼忠說:“大丞相,你不是鐵人,你這箭傷必須早點醫治,時間長了就不好了。”
    韓德昌說:“你們不要對皇太後說。”
    王繼忠說:“你放心,我們都不說,隻怕你自己瞞不住。”
    韓德昌默不作聲。
    王繼忠說:“耶律狗兒,快護送大丞相回大營,另外請皇上派兵前來接應。”
    耶律狗兒領了命令,護送韓德昌匆匆地離開了通利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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