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陷陣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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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李誌和莊不俗的到來,高蕁就有了借口護送兩人去薛禮的帥帳,李慶之沒辦法,隻好相隨。

    四人騎馬和留守的遊騎匯合後,就直接向西,一路經過三重哨卡,才臨近薛禮的帥帳。

    帥帳駐地是不得騎馬的,所以,在最後一重哨卡前,所有人下馬,牽馬步行,李誌特意觀察,發現才大半天時間,不遠處操場上,就已經有了一些簡易的訓練設備。

    比如爬梯、繩網、障礙等簡單的訓練設施,這些他早飯間才和薛禮提及的東西。

    李誌明白薛禮心中的焦急以及渴望再次踏上戰場的迫切,畢竟自貞觀末年之後,這個國家民心思定,政府也鼓勵休養生息,稍大規模以上的戰爭活動就徹底停止了,民心思安。

    無仗可打即是武將最大的榮耀,也是最大的恐懼!好在諾達的帝國四麵八方鄰居無數,又怎麽可能真正天天太平下去?

    和後世相同,國與國之間小的摩擦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發生,不過大部分傳不到安穩如山的長安城罷了。

    他很想告訴薛禮,屬於你的戰爭還需要四五年時間才會到來,時間完全來得及!

    可想想還是算了,有備無患,他的到來說到底對曆史會有改變的,就像諾米骨連鎖反應一般,誰能保證薛禮的人生會如同曆史上按部就班不會發生改變?許敬宗那裏,李誌甚至可以肯定,因為他的存在,注定會發生偏離!

    帥帳外自有親兵通報,幾人在距離十數米之外等候,片刻時間,傳令李誌進帳。

    於是,除了李誌,眾人就隻能繼續等候,走進帥帳,光線一暗,內裏悶熱不堪,還有股腐爛的羊騷味兒。

    李誌忍著鼻頭的不適,待眼睛適應光線後,才發現營帳內不止坐著薛禮,還有一個身穿薄甲腰攜長劍的中年文士,眉目之間和早上遇到的釣魚老頭兒有幾分神似。

    “卑職李誌見過將軍,見過監軍大人!”李誌單膝跪地叉手行禮,來到這個時代,他的一舉一動已經多了很多本不存在的習慣,比如叉手這種禮節。

    “猜出我是誰了?”中年文士笑著當先開口,薛禮隻是滿意的看著李誌並未說話。

    “獨孤前輩安好,師父常提起您這位摯友,李誌也仰慕前輩久矣!”

    “滑頭!就憑這句話就該拖出去痛打軍棍,你師父什麽人老夫會不知道?他能提起某家一次就該萬幸了,哼!”獨孤賢佯怒,尤其是最後一句明顯的埋怨,引得薛禮哈哈大笑。

    “還不趕快拜見你獨孤伯父!”笑過之後,薛禮正式向李誌引薦。

    這就是比較私人也比較正式的介紹了,雖然不願,可李誌還是跪拜稽首“小侄李誌,拜見獨孤伯父!”

    “快快起來,你師父提不提我,伯父也隻能靠猜,倒是有事沒事就把你掛在嘴邊誇耀,聽得我這耳朵都快起繭子了,適才有聽你師父說起,昨天遇到曉曉了?”

    獨孤賢笑容溫和,親自上前扶起李誌,李誌順勢起身,有些疑惑的問“可是獨孤美君姑娘?”

    獨孤賢恍然,李誌不知道妹子的閨名才正常,於是點頭笑道“沒錯,她自小嬌生慣養,家裏人都寵著,性子頗有些古靈精怪,昨天沒少讓你難堪吧?曉曉是她的閨名!”

    李誌搖頭“曉曉姑娘聰慧機敏,怎會讓我難堪,伯父多慮了!”

    看來薛禮和獨孤賢已經說開了,而且兩人的友誼並沒有因為獨孤賢的身份而產生變化。

    “對了,你們今晨去我家裏還錢的事,可曾順遂,那門子惡奴有無怠慢?”獨孤賢抓著李誌的小臂讓在他的身邊坐下來,問及換錢的事情時難免多注意了下李誌的神色。

    獨孤家是看好薛禮,但還不至於到了送禮那等急切作態,隻能說是他妹子臨時起的心思,以他對薛禮的了解,拒絕是必然的,他就是很好奇眼前這小子哪兒來的勇氣,竟然敢親自上門去拒絕一份來自國公府的好意,須知一個不慎,就是反目成仇的結果。

    “呃,還好,還好!”李誌硬著頭皮,罕見地臉皮有些紅,這剛認的伯父,能怎麽說?說把你家門子和惡奴都揍了一頓,然後扔下金子就跑路了?

    獨孤賢兩縷美髯無風自動,心道看來還真讓他猜對了,家裏的門子估計讓這小子吃苦頭了,不然怎麽會是這等神色?還是得寬慰一翻,不要讓這孩子對獨孤家生出了不好的看法。

    啪!

    腦袋上再次挨了一巴掌,李誌覺得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打傻!

    “說,伯父這次回去就替你出氣,本就打算好好整治一翻家風,獨孤氏近百年來純正謙和的家風,豈能在這一代斷送!”

    “伯父,您理解錯了”李誌的聲音都不自覺小了起來,認命一般將早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完了就認真的開始檢查地上的螞蟻有沒有搬家!得認真找找沒有都不行!

    獨孤賢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隻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他是猜到了開頭,卻沒想到結尾,兩個半大小子就能放翻他們獨孤家八個成年仆役?完了還能正大光明的逃之夭夭?哪兒來的膽子!

    門子和仆役可能隻是普通成年人,但是獨孤家是有超過百年底蘊的豪族,殺場下來的家將部曲就有不少,這些人可都是悍卒!如何能允許兩個少年如此輕鬆離開?

    獨孤賢一來心驚這小子的膽大包天,二來對家裏的反應也很是奇怪,難道是他那妹子?不像!她還使喚不動那些家臣,但他那不成器的弟弟又已經被關進了太學,算下時間獨孤謀也應該還未回家,除非

    獨孤賢心中一動,遲疑的問道“你在坊間可有遇到一位垂釣老人?”

    李誌早已打好腹稿,簡要說了下問路的事兒,倒是沒提鯉魚那茬,算是給老頭子留點麵子。

    果然,獨孤賢臉上重新掛上笑容,也沒說那老頭子就是他爹或者他爺爺,隻是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惡心樣子,連連點頭“好,好,以後可以常來家中走動。”

    見獨孤賢和李誌聊的差不多了,薛禮就黑著臉趕蒼蠅一般“你既然來了,就不能和家裏一般,這是軍營,軍法無情,陛下這幾日就會入寺進香,營內這會兒也徹底禁止出入,你且去陷陣營呆兩天吧,等陛下回宮後,才可離開!”

    當著人家獨孤賢的麵,說揍了人家家裏七八個下人,怎麽聽都不是什麽該高興的事兒,即便老薛打心眼裏覺得兩個弟子不但做的對,還長臉!可起碼的紅臉還是要唱的!

    李誌出了帥帳,莊不俗幾個人就圍了上來,薛禮也沒有傳見其他人,就說明沒他們幾個什麽事兒了,這就可以回營了。

    話說前後兩輩子,他還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踏足軍營,而且很奇妙的,竟然成了一隊大唐軍卒的隊正,陷陣營!這將是他踏足李唐軍中的第一支部隊,想想竟然有一絲久違的興奮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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