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通玄大陸(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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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也算落幕了。
狸宿伸了個懶腰,一抬頭,對上祭商幽深又溫柔的目光,他不好意思地咳嗽一聲。
有些奶凶,“幹嘛?覺得我很壞嗎?”
祭商居然還點了點頭。
狸宿不滿地撅嘴,氣哼哼,又軟糯糯地道“我這難道不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這是因果。”
祭商低頭一笑,被他可愛的反應逗樂了,笑聲低沉又撩人。
狸宿捏了捏酥酥麻麻的耳垂,“幹嘛。”
笑得這麽勾人!
祭商雙手背後,忽地傾身,啄了啄他的唇,又站直身子,月白筆直的身影,和蒼穹之上的清冷圓月,竟分不清哪個更為皎潔。
她寵溺地看著少年紅了的臉,“覺得乖寶壞起來,格外有魅力……”
那雙清潤的眼眸中有細細的波痕,似乎被他吸引了,就這麽溫柔含笑地看著他。
這目光,看得人心慌慌的。
狸宿一愣,邁著步子向宴席走去,身影似乎有些僵,也像是有些同手同腳,眼睛睜得大大的。
他的背影也那麽可愛,抬起一隻手,似乎去捂臉了。
“什麽嘛……”
忽然這麽誇人家。
怪不好意思的。
祭商在後麵看著他的背影,笑彎了眼。
生日宴還在繼續。
回去的賓客默契地沒有提及剛剛發生的事。
狸宿回去後,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
他可不想毀掉容微的生日宴。
秋漣漣抱著容微坐在位置上,之前有人提起去看百花鍾,她沒去,容煒也沒去。
兩人隔著很遠一段距離。
秋漣漣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孤零零的,眼中溢著悲傷,和對故人的思念。
等狸宿在身邊坐下,秋漣漣看向他,眉眼溫柔,“怎麽最後一個回來的?”
“發生點事。”狸宿捏了捏容微的小臉,嗓音輕緩,“之後再說。”
秋漣漣知道定是發生什麽事了,沒有再問。
容微眨巴著眼,乖巧地叫他哥哥。
狸宿想起,一開始看到的容微,瘦巴巴的,身上到處都是傷,現在圓潤了些,個頭也高了。
不知是不是年紀大了,還是因為今日日子特殊,總是許多感慨。
狸宿緩緩摸了摸容微的腦袋,心中有些愧疚。
若非被他牽連,容微現在早也是個大姑娘了,也不用受那麽多苦。
他聲音很輕,“好好長大啊,哥哥會保護你的。”
容微茫然地看著他,眼睛圓溜溜的,清澈好看。
過往那些痛苦的記憶,似乎被她有意識的忘記了。
祭商坐在狸宿身邊,雙手抱胸,帶著怨念看了容微一會兒,又妥協似地歎了口氣,從背後環住狸宿的腰,下巴壓在他肩頭,胳膊繞過他的身體,也跟著摸了摸容微的腦袋。
“嫂嫂也會保護你的。”
容微咧著嘴笑,“嫂嫂。”
祭商挑了挑眉,又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臉。
把人捏的疼哭了,才收回手。
狸宿拍了一下她的手,“又欺負她。”
祭商在背後環著狸宿的腰,側臉貼著他的肩頭,漫不經心的臉似乎有些理直氣壯。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狸宿臉上的控訴散了,又笑了起來。
一抬頭,對上秋漣漣揶揄的目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狸宿一直在這兒待到宴會結束。
賓客們陸續離開。
狸宿和祭商在最後麵,人都快走光了,容煒還在原來的位置上坐著。
他現在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了。
狸宿和祭商牽著手,來到他麵前停住腳步,“煒叔,還不走嗎?”
容煒愣愣地看著秋漣漣的背影,回過神,他站起身,“現在便走。”
狸宿將這一切收入眼底,看著容煒離開,搖著頭歎了聲氣。
他一直沒聽說秋漣漣和容煒有什麽往來。
也不知這兩人是怎麽想的。
…
次日。
清晨出了太陽,快中午時,天又陰了。
烏雲聚攏,黑壓壓沉甸甸的一片,無風,無端有些沉悶。
“叮靈靈~”
百花鍾掛在狸宿花枝上,每當不晃時,靈性的花枝便碰一碰它,讓它繼續響起悅耳的聲音。
這百花鍾隻剩下最後一道裂縫便修補好了。
狸宿靠著樹,的腳搭在棋盤上,昏昏欲睡。
昨天她喝了些酒,像嗑藥一樣,折騰了大半夜。
感覺到容春南過來,狸宿想把百花鍾藏起來時,已經晚了。
容春南站在不遠處,和狸宿無聲對視。
‘叮靈靈~’的聲音回蕩在他們左右。
真是尷尬。
狸宿尬笑了兩聲,“你怎麽來了?”
容春南裝作沒有看到百花鍾。
他腦子是不靈光,但在族長的位置上做了這麽多年,也不至於蠢的無可救藥。
他怎會不知,昨晚是狸宿陷害容觀?
一開始是真的沒察覺,但後來漸漸回過味來。
越想越不對。
從前少祭司體弱,很多事情有心無力,也確實不愛計較,溫良純善。
但這次回來再看,他哪像那麽寬容大度的人?
容春南知道自己是被利用了,但心中並無芥蒂。
少祭司肩上扛著守護時鏡一族的重任,隻要不是做壞事,自己能做他手裏的一把刀,是榮幸。
容春南欲言又止,似乎有些心虛。
狸宿眉峰微動,“關於容觀?”
“是。”容春南歎了聲氣,“昨夜將他們兩人送到大醫師那,診斷過後,大醫師說,容紹賢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容紹賢早些年受過的重傷,身上落下了病根,這麽一病,身子每況愈下,再加上昨夜的衝擊……
狸宿沉默了下。
容春南“我便是說,處罰容觀的事,過段時間再說也不遲,最後的日子裏,我想大長老應該有人陪著……”
容春南忐忑地看著狸宿,不知他是否會同意。
狸宿坦然,“這當然沒問題,不過那容觀你定要看好,別讓他再出什麽幺蛾子。”
容春南“是。”
容春南走了後,狸宿去了藥園。
這藥園便是大醫師的地方,有一片很大的藥田,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藥材。
更遠的地方,建了一排精致的二層小樓。
這裏環境好,容紹賢便在這兒住著,也方便應急突發情況。
容觀也在這住著。
狸宿問清他在的房間,直接來到二樓,在樓梯口停住腳步。
容觀麵色蒼白,端著食物向容紹賢到房間走去。
他腳步有些虛浮,背影瘦弱。
他父親的狀況想必對他打擊很大,對他的處罰雖還沒落下來,但他已經知道自己的結果。
他做的那些事,不判死刑說不過去。
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將要結束,現在活著的每一天,對他來說都是煎熬吧。
狸宿雙手抱胸,靠著扶手,低下頭時,唇角有一縷若有若無的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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