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幽緩緩轉身，歉意的看著小丫，道“抱歉，是姐姐大意了，若是你害怕，姐姐離開便是”

    “不，姐姐，小丫沒了額娘，小丫不能在沒有姐姐，小丫知錯了，姐姐··”小丫急吼吼的說道，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好了，小丫，姐姐答應過你，不會離開你了”靈幽抱住小丫說道。安撫了小丫，靈幽才感覺到了腹饑餓，昨夜一夜勞累，早該餓了。

    小丫的家裏沒有米糧，大早的也沒有殘羹剩飯去撿，靈幽看著門前遠處有一片雜草地，裏麵還有些野菜，幸好當年她曾經因為愛玩，去跟人采過野菜，雖然已經隔得很久遠了，但是還記得什麽野菜可以吃。

    靈幽去挖了一些野菜，做成水煮菜，沒有油鹽，菜又有些老，實在難以下咽，勉強吃了一些，靈幽出去，將昨夜洗了的衣服收了一兩件回來，秋夜雖冷，秋風卻是晾曬衣服的好助力，手裏的衣服已經幹得差不多了。

    靈幽打了水，給自己和小丫梳洗沐浴，收拾好。

    小丫是個很清秀的女孩子，眉眼精致，臉頰有兩酒窩，很可愛，梳洗幹淨，收拾一下，是個標致的小美人。

    打理好兩人，靈幽帶著小丫出門，門外有一條小路，通向城。

    “小丫，你記得今天是哪年嗎？”靈幽牽著小丫朝著鬧市大街走去，佯裝無意的問道。

    “雍正二年，姐姐，你怎麽連年月都記不住”小丫回答後，怪的望著靈幽。

    靈幽心一痛，幸而臉腫脹，看不出什麽，不然驚駭之色溢於言表，靈幽早已想好借口，答道“我以前居住在山裏，從未下過山，自然是不知道年月的”

    小丫似懂非懂的點頭，也不在問話。

    靈幽卻已經心思輾轉，她沒有想到一死一活時隔幾月而已，原本她還自私的期望，已過多年，不在有牽絆，能自由流浪。可如今，她心牽絆依舊，又真能做到無牽無掛麽？

    “姐姐，我們來集市做什麽”小丫扯扯靈幽的胳膊，問道。

    靈幽回神，才開口說“姐姐要去找份活計，總不能每日去挖野菜過活吧？”既然要活下去，總還是要衣食住行的。找工作是必然的，昨日她衣衫襤褸，被人驅趕，今日她換了一身小丫母親的粗布麻衣，衣服漿洗幹淨，應該能找到活計可做。

    “姐姐，我也可以幹活的，我會漿洗，打掃，端茶送水都可以”小丫興衝衝的對著靈幽說著。

    靈幽點頭“恩，小丫很能幹”

    靈幽牽著小丫在大街走，看著有招工的告示，都去應試，也不挑是什麽活，洗衣，漿掃，洗碗，打雜都願意幹，可是靈幽雖然一身衣物幹淨，那腫脹的臉卻太過嚇人，被店家哄罵著驅趕，幸好沒有再大打出手，不然她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一大早出門，日已經正了，這京城的茶館，攤鋪，已經都去了不少了，依然沒有找到活幹。

    早的那點野菜，消耗殆盡，靈幽還好，還能忍餓，小丫卻是忍不了。

    “姐姐，我們怎麽辦”小丫小臉發白的問著靈幽。

    靈幽心也是沒主意了，可是此刻卻不能表現出一點慌亂，微微一笑，輕聲安慰小丫“沒事的，我們總能找到活，小丫，你忍一會，好不好”

    小丫捂著咕咕叫的肚子，乖巧的垂首點頭。

    靈幽帶著小丫又走了很多地方，屢屢碰壁，小丫實在走不動了，靈幽無奈，隻好帶著小丫回去，尋了些野菜果腹，傍晚靈幽獨自去了酒樓後巷，如今這些餿食竟然是她最大食物來源，可靈幽剛走進餿水桶，被人一棒子打在背。

    “什麽人，竟敢來搶我的東西”凶惡的男人，揮舞著手的竹竿。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的，我隻是···”靈幽顧不得背的傷痛，忙著解釋。

    “隻是什麽，滾”男人推開靈幽，擋在餿水桶前。

    靈幽隻好去尋其他酒樓的剩菜，可惜今日每個桶前都有人，靈幽忍著挨打，搶了一些。布滿繭子的手多處擦傷，泡了水，泛著白，還有血沁了出來。

    “姐姐”小丫起夜，看著院子背對明月而立的靈幽，怯怯的喊了一聲。

    靈幽慌忙的把手背好，轉身笑望著小丫，見小丫一身裏衣的站在那，眉頭一擰，道“怎麽起身也不給自己加件衣服，受了涼怎麽辦？”

    小丫低頭看看自己，無所謂一笑道“姐姐，我起來如廁，不會沾露氣的”

    靈幽前拉著小丫進屋，叮囑“剛從被窩出來，不管時間長短，總要加衣裳的，小心總是好的是不是”

    小丫點點頭，順手拉靈幽披來的衣衫，低頭係衣服，卻看見靈幽的拇指手背好些傷口，一把抓住，問“姐姐，你的手怎麽了？”

    靈幽慌忙掙脫，而後才反應自己行為過激了，輕聲說“沒事，剛剛不小心劃了一下，好了，你去如廁後快些睡吧，明日我們還要早起呢”

    小丫卻是不依，可是靈幽不願意說，小丫怎麽也問不出什麽，隻好默然。

    靈幽也不是想撒謊，更不是想刻意隱瞞什麽？隻是不願意小丫難過而已，更不想讓小丫知道粥飯的來處。

    現在的她們，一窮二白，除了這遮風擋雨的房子和能蔽體的衣服，家裏再也找不出其它東西，今日吃了兩餐白水煮的野菜，靈幽一個大人都有些咽不下了，何況小丫一個孩子。

    靈幽才起了去撿剩飯的心思，可是誰知道，連那餿水餿飯也不是能撿的，那些酒館，樓子的剩食，都有專門的人來收，還有一些乞丐來撿，她貿然而去，怎麽能不招人胖揍呢？

    值得慶幸的大概是沒有空手而回吧，可如此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靈幽活了多少年了，從來沒有為錢，為穿衣吃飯發過愁，可如今淪落到連去怎麽撿剩飯都發愁了。

    靈幽一夜未眠，一大早出去挖野菜，附近的野菜被挖得差不多了，靈幽走了很遠，才找了一些，還挖了一些小苗回來，種在院前的地，將已經曬得沒了餿味的白米抓了一些熬粥，匆匆忙忙的跟小丫吃了一些，又急急的去找活了。

    一連幾天，無功而返，靈幽都有些絕望了，看著池水自己腫脹的臉，恨不得將其戳個洞，放了裏麵的水，即使皺巴巴的一張臉皮，怕也不至於讓她遭受如此待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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