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顧舒然離宮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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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讓穆婉逸失了群臣所向之心已然是穆弈秋得的喜出望外之喜,此刻他還得佯裝怕著穆婉逸,萬事都聽她的。

    隻等穆婉逸手中的兵權也被他徹底瓦解,便是她有‘好日子’過的時候了。

    而那些朝臣在見識過穆婉逸狠辣手段後,誰還敢站出來明目張膽的反她?

    自己的命,永遠重過這世上的道義。

    顧崢問穆弈秋,他能否帶顧舒然歸府。

    顧舒然是個可憐人,穆弈秋自然沒有多加阻攔,裝傻道:“舒然姐姐是顧伯伯的女兒,顧伯伯想帶她回家自然可以呀”

    顧舒然並不是自己回家的,晚青從宮人口中得知了這日朝陽宮鬧出來的變故後,第一時間就趕了過去。

    可等她趕到朝陽宮,早朝早已經散了,顧舒然也已被顧崢帶走。

    晚青與穆弈秋說明了自己擔心顧舒然,想回母家陪她兩日的心情。

    穆弈秋道:“不是一早都說了,晚晚想回家隨時都可以回去,不用跟我匯報的”

    當晚青離宮歸府後,府上正亂成一團。

    小玉氏更是哭哭啼啼,整個人麵色煞白如雪。

    詳問之下,才知顧舒然方回府沒多久就不知道跑去了何處,隻怕她覺得丟人沒臉麵會想不開。

    她哪裏會想不開呢?

    她這一生,再沒有比如今想得更通透的時候了。

    昭都,理親王府。

    穆佩勳所居的理親王府,是在他還是四皇子的時候,他的父皇便給他修葺好了的皇子府。

    後來穆修齊登基,又封了他理親王的位份,這地界理應翻新一下更氣派的。但是穆佩勳卻報朝廷說沒這個必要,而穆修齊也懶得在他身上多花費一分錢,這事兒也就耽誤了下來。

    理親王府雖說不華貴,但相比昭都大多數的富庶人家,這地界也算是能排的上麵的。

    穆佩勳在生活上不是個講究的人,也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公子哥臭毛病。

    他府上伺候的下人一共就三個,二女一男,負責給他洗洗衣服做做飯什麽的,平常大夥兒相處的都跟親人一樣,無拘無束也不怎麽分主仆。

    然而今日,一向與下人們親近的穆佩勳卻有些反常。

    他吩咐下人們今日不許隨便出入他的房間,還從裏麵將房門下了鑰。

    幾人議論之下,想著或許是穆佩勳看上了誰家小姐於此地幽會,自己抹不開麵子不願意讓他們知道而已。

    他們隻猜對了一半。

    穆佩勳是與人在此地幽會,但不是誰家小姐,而是差一點成了大昭的太後的顧舒然。

    此刻,兩兩相擁,彼此沉浸在彼此的體溫中融化了心跳。

    誰也沒有說話,就隻是這麽靜靜地聆聽彼此呼吸的節奏。

    良久,良久。

    “我隻要一想起穆婉逸打掉了你腹中的孩子,我便恨不得殺了她。”

    聽穆佩勳如此說,顧舒然心裏莫名的升起了幾分感動。

    他是在乎自己的吧。

    即便那個孩子不是他的,他也希望自己能平安誕下那一子,往後餘生也願意同她一起承擔撫養這孩子的義務。

    不喜歡那個孩子,不想讓他降臨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其實是她自己。

    但她沒有跟穆佩勳說出實話,她不想讓自己心愛的男子覺得她是一個工於心計的女人。

    哪怕這份心計,是用在二人能順利在一起而用的,她也不想。

    “等過段時間,我會親自去顧府提親,給你個名分。”穆佩勳語氣堅定地說道,擁著顧舒然的臂膀也更用力了些。

    “不用了。”顧舒然淺笑著搖頭,“名分什麽都是虛的,我想要的是你全心全意愛我的這顆心。旁事,我不可求。且我是嫁過人的女子,我並不是幹淨的如同一張白紙的人。我不想因為我,而連累你被人指指點點。”

    “指點什麽?我又何曾會怕那些?”

    穆佩勳凝望著顧舒然的眼,含笑道:“我們已經錯過了十二年,往後的日子,一分一秒我都不想再錯過什麽。”

    顧舒然由理親王府離去歸顧府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顧府上下燈火通明,裏外忙碌的家丁、奴婢一個個神色焦慮,在看到顧舒然的那一刻,他們仿佛看到了活神仙,激動的在原地跳了起來。

    “快!二小姐回來了!”

    在下人的簇擁下,顧舒然像是一路被綁去了正殿。

    除外尋她的家人問詢陸續趕回來,誰對她都沒有過多的苛責。

    關心的話說了許多,說她熬過去了所有的苦難,往後的日子就會好起來。

    她笑笑,沒有說話。

    如今小玉氏已經住去了芙蓉堂,她便道:“累了一整日了,快跟娘回去歇著吧。”

    “我不喜歡那裏。”顧舒然抬手,甩開了小玉氏的手臂,“到底還是覺得清雅居適合我一些。”

    母女倆久別重逢就鬧出了這樣的尷尬事,晚青上前幫忙打著圓場,“二姐自幼在清雅居長大,對那地界是有感情的。如今才從那冷冰冰的宮裏脫困出來,住在自己習慣的地方也更有安全感些。三娘便不要強迫她了,今夜離宮與皇上說了不急著趕回去,不如我陪二姐一同住吧?”

    晚青如是說,顧舒然點頭附和,小玉氏隻能尷尬的閉上了嘴。

    回了清雅居,簡單命下人收拾了一下,鋪好被褥,晚青和顧舒然早早就上了榻。

    擔心顧舒然心情不好,晚青給她講了許多並不是那麽好笑的笑話。

    可顧舒然卻十分配合她,似乎無論她將什麽顧舒然都笑得樂嗬。

    最後晚青實在憋不住了,問她,“這麽無趣的笑話,二姐也笑得這般歡喜?”

    顧舒然笑眼看她,“這麽無趣的笑話你都講得樂此不疲,我為何笑不出呢?”

    她是藏了心事的。

    那心事不比從輕都是壓抑苦悶,如今更多的是欣喜期盼與歡愉,她如何笑不出來?

    如今就算是望著窗外的月,也不再覺得冷冰,心是暖的,總覺得有另一個人在不同的地方也在與你做著一樣抬頭望月的動作,她似乎都能在那輪銀盤上,看見心心念念之人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