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賜婚顧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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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穆佩勳傳書顧舒然一封,相邀漏夜來見。
顧舒然還是依照從前離府的法子,子時過後,趁著後門的守衛打盹的時機偷溜出去。
今日趕夜路,與以往的心情不同。
從前走這一段路的時候,內心的不安、掙紮交織折磨著他,有好幾次,她都在內心深處問自己,為什麽還要堅持這樣一段難求接過的愛。
然而每當她見到穆佩勳,將心中的顧慮、疑惑告訴穆佩勳時,穆佩勳總能輕易地用三言兩語就將她搪塞過去。
他說過最多的話就是,有我在,你安心。
亦或是,我許你一個未來。
如今,那個未來便要來了。顧舒然舉目望月,今日的夜色不算撩人,烏黑濃密的烏雲將皓月遮蔽隻留下一小個發光的殘角,便是如此,她的心,仍是暖的。
今次,她再不用從後門進入親王府。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由正門而入,接受所有仆人畢恭畢敬的行禮。
穆佩勳親自相迎她,一見到她,眉目舒展開了,笑了。
“舒然。”穆佩勳上前執手顧舒然,雙眸深情脈脈,“皇上喚我去,已經應允了咱們的婚事。明日,便會有聖旨下到顧家。從今往後,咱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顧舒然反手擁抱著他,用比他還緊的力道,甚至迫切的想要與他融為一體,“往後我便是你的妻子,你會一心一意待我,不會辜負我,對不對?”
穆佩勳頷首,攜手顧舒然入了正殿。
兩相歡好之後,穆佩勳向顧舒然提及了一事,“舒然,讓你嫁入府上,皇上是帶有條件的。”
“何事?”顧舒然依偎在穆佩勳懷中,靜靜聆聽著他的心跳。
“皇上的意思,是護國公家的周姑娘,也一並嫁入親王府。她為妾,你為妻,如此,也好堵住悠悠眾口。”
這句話輕飄飄的落入顧舒然的耳畔,卻狠狠的砸在她的心底。
她驀然掙脫了穆佩勳的懷抱,回眸凝眉看他,“所以,你同意了?”
“你隻知我一心有你便是,將她娶來府上,不過是當個活菩薩一樣供著,你放心,無論是誰也不能替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穆佩勳將顧舒然攬過來,在她額頭上淺吻一記,“若非如此,難堵眾人口舌。皇上也是難辦。他肯頂著那些壓力成全咱們,咱們應該感激不是?能為皇上做到的東西不多,這一點,我覺得咱們不必介懷。”
顧舒然默默須臾,問道:“當真?你當真不會對她動心動情?據我所知,那周家姑娘是出了名的貌美,在大昭的盛名僅次於青兒。麵對如此如花美眷,你會不動心?”
穆佩勳為表衷心,豎起三根手指起誓道:“我穆佩勳與你顧舒然起誓,若有一日我移情別戀於旁的女子,我必遭五馬分屍酷刑而亡,不得善終。”
顧舒然用食指抵住他的唇,“莫說渾話,我信你就是了。”
月色朦朧,一對璧人相依相擁,和著微微晚風而墜入夢境。
穆佩勳如何也想不到,今日的一句玩笑誓言,來日卻會一語成讖。
聖旨第二日一早頒入顧家,顧家上下都炸開了鍋。
沒人知道顧舒然和穆佩勳之間還有這樣一層關係,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聖旨嚇了一跳。
晚青更是憤憤然,“那皇帝腦子讓屁給崩了嗎?二姐倒認識四王爺是個什麽東西,這就要下聖旨嫁過去?腦袋進水了?”
賀氏亦道:“老爺在前朝恐怕還不知道這消息,不若等他回來了商量一番,看怎麽跟皇上說一說。這事兒估摸著是四王爺的一廂情願,總不能因為四王爺說要,咱們就將舒然再嫁出去吧?總也得看她自己的心意是不是?”
佘太君道:“按理說,四王爺應該叫舒然一聲皇嫂,哪裏有這樣荒唐的事,決計不成!”
一家人爭執不下,卻因顧舒然接下來的一句話,致啞口無言。
“是我向皇上求得恩典,是我要嫁給佩勳。我是真心喜歡他。”
說完這些,她領下聖旨,跑回房間,將房門緊鎖。
接下來的幾日,顧家更為熱鬧。
頭先裏,眾人一日三次往顧舒然的房間裏去勸她,勸她三思而後行。
而後漸漸地,因為勸不動顧舒然,又明白了顧舒然的心意,大夥兒也不好再逼迫她,隻好妥協此事。
到最後,顧景為便開始張羅著給顧舒然籌備嫁妝。
顧舒然也是他的妹妹,雖然不及晚青與他親昵,但他這個當哥哥的自然也得讓妹妹風風光光的從家裏嫁出去。
所以嫁妝的準備十分奢華,應有盡有,便是宮裏嫁出去個公主,也比不上顧府出嫁女兒的氣勢。
晚青去尋顧舒然,笑著對她說顧景為都準備了些什麽稀罕東西,顧舒然亦笑著回話,“哥哥是看我嫁出去了,心裏高興,盼著我嫁得好些,早些離開顧家。”
“二姐這是什麽話?”晚青一臉詫異,“哥哥為何會想你早些離開顧家?你要出嫁,咱們心裏都是一萬個不舍。”
“是嗎?”顧舒然冷笑,“昔日你嫁入宮中去的時候,怎見人人都哭喪個臉日日以淚洗麵?換做我,我卻常見他們笑。不是盼著我早些走,又能是什麽?說到底,我和娘都是一樣的,都是一樣被人嫌棄的人罷了。”
“二姐!你怎會有這般想法?”晚青的語氣有些微怒,“那日是咱們姐妹倆一並嫁入宮中去,並非隻有我一人,那些眼淚也不是隻為我而流的。再說,一入宮門深似海,可能此生都沒有再出來的機會,可能此生都不能再見到自己的家人,這與生離有何區別?一時愁苦上心腸,忍不住落淚是為人之常情。但是此次你是嫁入親王府,那親王府離咱們顧家的距離不過幾裏地,想見日日都能見著,加上你又是真心喜歡四王爺,大夥兒為你嫁得好人家歡喜,又有何錯?”
晚青越說越氣,臉色也沉了下來,後來索性別過臉去,不看顧舒然。